趣書網 > 花容江云騅 > 第196章 理應合葬
    馬車已經回到景陽侯府。

衛映辰先一步下車,站在馬車旁朝花容伸出手,準備扶她。

花容本不打算讓衛映辰扶的,余光不經意看到江云騅騎著馬停在不遠處。

他沒有回家,竟然一直跟在馬車后面送她回來。

花容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抓住衛映辰的手下了馬車。

“謝謝。”

花容輕聲道謝,衛映辰掃了江云騅一眼,低聲道:“還有人看著,既然要演就演真一點兒。”

不管花容是要和衛映辰搭伙過日子還是要和他做交易,都應該和江云騅斷得干凈。

花容遲疑片刻,到底沒有把手抽回來。

兩人一起進去,夜色濃黑如墨,花容看不清江云騅現在是何表情。

阮氏很心疼花容,變著花樣的讓廚房給花容做藥膳幫她補身子,太子妃和永安侯府也送了很多名貴的補藥來。

花容頂著傷也不便出門,衛映辰派人送了很多記錄越西風土人情的書來給她看。

越西以游牧族居多,男女老少都會騎馬放牧,對女子的約束也沒有昭陵那么多。

在越西,女子喪偶后是可以另嫁的,而且女子也不必一直在屋里待著,可以大大方方的出門做買賣。

花容對這一點有些羨慕。

幾日后,宮中傳出消息,太后病重。

慈寧宮派人到侯府,要花容入宮侍疾。

百善孝為先,就算花容已經嫁入衛家,這種時候,也不能推脫不去。

阮氏見識過太后對花容的態度,有些擔心,拉著花容說:“你別害怕,過兩日我就進宮看你,不會有事的。”

花容很冷靜,反過來安慰阮氏:“皇祖母只是想我了,我理應去她身邊照顧,夫人不必擔心。”

越西使臣團還沒入京,太后不會對她做什么,頂多是因為太子的事心頭不快,拿她撒氣罷了。

花容隨宮人一道回了慈寧宮。

太后病危不是做給花容一個人看的,更是做給朝臣看的,整個慈寧宮都彌漫著苦澀難聞的藥味兒,太后躺在榻上,時不時咳嗽一下,瞧著虛弱極了。

看到花容,太后立刻朝她招手:“好孩子,快過來讓哀家看看。”

原本伺候的宮人立刻讓開,花容走過去,跪在榻邊握住太后的手,溫溫柔柔的喚了一聲:“皇祖母。”

太后身上的藥味兒更重,她笑了笑,粗糙的手撫上花容有著明顯疤印的額頭:“怎么留疤了?”

“御醫說恢復的還不錯,不會留疤的,只是現在時日還短,還要將養些時日。”

“是嗎?”太后面上的笑容淡了些,口是心非的說,“不會留疤就好,你這孩子過去已經過得那樣苦了,萬一留了疤哪還嫁的出去啊,難不成真要守著哀家這個老婆子過一輩子?”

太后這話透著威脅,她要是病重個四五年,花容就得一直在她身邊守著,哪兒也去不了。

花容神情未變,一邊幫太后按摩手臂一邊說:“孫女不覺得苦,能守著皇祖母也是孫女的榮幸。”

太后享受著花容的按摩,喉間發出呼嚕呼嚕的笑。

不知是笑花容識趣還是笑花容拿她無可奈何。

按了一會兒,太后說:“傻孩子,哀家心疼你都來不及,怎么會把你困在哀家身邊受苦呢,哀家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還活著總要為你做些什么,你去郴州把你父親的尸骸接回皇陵吧,你母親畢竟才是他的結發妻子,兩人理應合葬才是。”

花容詫異,遲疑的說:“父親另娶新人,如今又早已入土為安,突然將他從郴州遷回瀚京是不是不大妥當?”

蕭茗悠的身份已經被戳穿,不必開棺驗尸,太后這個時候突然讓她去郴州,委實有些奇怪。

太后睨了花容一眼說:“有什么不妥當的,你爹雖然另娶,卻沒有碰過她,說明心里仍是看重你娘的,你莫不是覺得你爹如今不配與你娘合葬了?”

說到后面,太后的聲音拔高,帶了威壓。

明明當年對越西有芥蒂,不肯讓兩人合葬的是太后,如今她卻怪上別人了。

花容連忙搖頭,軟聲說:“孫女不敢,只是郴州與瀚京相隔千里,孫女一個人有些害怕。”

“哀家自然不會讓你一個人去,你皇兄會帶著兵馬與你同行。”

“皇祖母說的是太子哥哥嗎?”

花容立刻追問,太后翻了個白眼:“太子是一國儲君,怎可能輕易離開皇城,哀家說的是安王!”

太子鬧出這些丑聞后,朝中不少大臣都覺得應該改立安王為儲君,就算太子有被陷害的可能,安王有如此城府也比太子更適合登上帝位。

太后這個時候派安王和花容去郴州,莫不是想讓安王遠離紛爭?

花容想不明白,但太后和昭和帝都已經商量好了,根本沒有花容選擇的余地。

兩日后,天剛蒙蒙亮,花容便坐上馬車,隨安王一起秘密出城。

為了趕路,中午只略微休整了一會兒,便又繼續急行,終于在傍晚抵達舟縣驛站。

坐了一天的馬車,花容渾身都有些酸,掀簾卻看到了江云騅。

他穿著墨色官服,正在交待官兵喂養馬匹檢查補給,瞥見花容下車,江云騅話音一頓,正要朝這邊走來,花容先一步扭頭,在宮娥的摻扶下進了驛站。

江云騅眸光微閃,到底沒有跟上去,繼續交待注意事項。

安王的房間就在花容隔壁,花容進屋后,安王主動來找她說話:“之前春獵唐突了妹妹,今日總算有機會向妹妹道歉了。”

春獵的時候花容沒跟安王說上話,只覺得他看著挺溫和的,如今這般近距離的接觸,花容發現他身上不止有書卷氣,還有淡淡的藥味兒。

花容疑惑:“皇兄生病了嗎?”

安王笑笑說:“沒有,只是我少時不小心墜馬,落了些舊疾,需要喝藥調理。”

少時墜馬,至今都還要調理,安王的身體竟然這么差?

花容心底涌起違和感,一時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江云騅上樓說:“所有車馬已經安頓妥當,王爺和郡主可以下樓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