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5%
破八了。
顧北是被阮若霖的電話給吵醒的，拿起手機，大腦還沒等開機，就聽到了對面阮老太吼得都快破音了。
啥破八了？
等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了半晌，顧北才反應過來，隨著白景琦去安國辦藥，得勝歸來，《大宅門》的收視率也成功突破了八成。
全國超過八成的觀眾在同一時間，收看同一部電視劇。
放在2000年之后，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那個時候，各地方衛視上星，觀眾們的選擇多了，一部電視劇要是能拿到1%的全國收視率，就已經值得大肆慶祝了。
可是在當下，收視率超過四五成的電視劇，并不算稀奇。
而達到八成，近些年來，好像還真沒有那部電視劇能達到這個成績。
“我剛散會回來，這個數據肯定錯不了，后勤的同志也在會上說了，昨天安排值班的同志一晚上都沒閑著，好些觀眾現在就要求重播呢。”
顧北倚在床頭，聽著阮若霖的話，也忍不住笑了。
“主任，臺里領導怎么說的？有安排嗎？”
“說是……還要研究一下！”
研究？
還研究個錘子啊！
顧北瞬間無語，對央視的辦事效率實在是不敢恭維，不趁熱打鐵，居然還研究。
“小顧，你那邊有消息了嗎？”
顧北知道阮若霖說的是什么。
《大宅門》的收視率這么霸道，各地方電視臺肯定坐不住。
事實上，播出三天，王景華就跟顧北匯報過，說是已經有不少地方臺的代表聯系到了她，希望可以購買《大宅門》的播放權。
“不著急，先等等，央視這邊還得播半個多月呢。”
顧北有預感，破八的收視率還不是《大宅門》的極限，等到白七爺闖蕩濟南府之后，還將會迎來一波新的收視高峰。
“你就這么有把握？”
阮老太雖然對《大宅門》有信心，可也沒到顧北那個程度。
事實上，現在觀眾追捧的熱情雖然很高，可《大宅門》播出之后，主流媒體對于這部戲的評價一直都摻雜著不同的聲音。
像那種為大資本家樹碑立傳的調調早就不新鮮了。
還有一些人在雞蛋里面挑骨頭。
也有人覺得，《大宅門》作為一部京腔京韻的作品，很難在南方取得好成績。
當然了，現在破八的收視率，已經將那些看衰《大宅門》的人，通通打了臉，可更好的成績，阮若霖還真沒敢奢望。
畢竟之前的《三國演義》都沒能做到的事，《大宅門》真的能做到？
“我對《大宅門》的質量有信心。”
顧北的信心來源于郭保昌長達40余年的堅持創作，來源于全劇所有演員的真心付出，還來源于……
他前世的記憶。
上輩子《大宅門》取得了多高的收視率，顧北并不是很清楚。
但電視上的重播次數是做不得假的。
很長一段時間里，只要打開電視，總能找到某一個電視臺在重播《大宅門》。
像這樣的待遇，《還珠格格》、《情深深雨濛濛》這兩部現象級的瓊瑤劇都享受不到，僅有的兩部能做到的，一部是《亮劍》，還有一部就是《大宅門》了。
后來人們經常提到的是，《西游記》和《紅樓夢》重播的次數，可要讓顧北說的話，《大宅門》的重播次數，恐怕已經不比那兩部名著少了。
一直到顧北重生之前，那個時候，距離《大宅門》首播，已經過去20多年了，可每當電視上重播，還是能吸引不少觀眾。
“主任，您就放心吧！”
“對你，我當然放心，可就是……”
顧北聽阮若霖的語氣吞吞吐吐的，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有的人不放心？”
阮若霖沒說話，電話那邊只傳來了一聲嘆息。
顯然，央視那邊又有人打起了播放權的收益，只要不是個瞎的，誰都能看得出來，《大宅門》要比之前的《過把癮》、《宰相劉羅鍋》，還有《白眉大俠》的價值高得多。
“小顧，你……你也不要多想，當初咱們雙方是簽了協議的，該怎么樣，就是怎么樣，有些人眼紅，可翻不了天去！”
顧北笑了：“得嘞！有您這句話就行。”
“行了，不說這個了，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上次說的？
顧北回憶了半晌，才猛地記起阮若霖說的是哪件事。
“主任，我上回都跟您說了，這事不成，就算我真的愿意，可臺里那么多領導呢，能用我這么個編制外的人？”
“你先別管其他的，只要你點頭，我就幫你爭取。”
老太太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說心里話，要是能有機會執導《水滸傳》的話，顧北哪能不心動啊！
這可是注定會被銘刻在中國電視劇歷史上的。
顧北也是個普通人，自然不能免俗，求名求利，這是人之常情。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這件事，你等我的消息。”
“等等！主任，您……”
阮若霖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這老太太，還真是……
“醒啦！”
陳小旭推門進來，見顧北還拿著手機。
“這么早，誰來的電話？”
“阮主任。”
顧北說著，放下手機，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起床穿衣服。
“《大宅門》的收視率破八了。”
陳小旭自然知道“破八”是什么意思。
“真的啊？”
“這還能有假！”
要是以前，央視統計收視率采取的都是隨機抽訪調查，數據的水分會很大，可自從91年，央視引入了英國某家電視臺收集收視率的辦法之后，這個數據相對來說就客觀的多了。
“我是不是得恭喜你啊！？”
陳小旭笑著，把t恤遞給了顧北。
“咱們應該是同喜。”
《大宅門》的收視率越高，播放權也就更賣得出價錢，到時候，公司的分紅還不是落在陳小旭的口袋里。
“哥！起了沒有啊？”
外面堂屋傳來了顧南的聲音。
“起了？”
顧北說著話，挑簾走了出來。
“干嘛？有事兒啊？”
顧南懷里抱著小四兒，張國容外出拍戲之后，她就搬回了娘家，每天幫著帶帶孩子。
“哥！你……能不能帶我去趟榆林啊？”
榆林？
顧北怔住了，隨即想起《東邪西毒》的拍攝地，可不就是在陜西榆林嘛！
“你是打算過去探班？”
顧南連連點頭。
“想去就去唄，你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得讓我陪著你去？”
“哥！”
顧南把小四兒遞給陳小旭，走到跟前，像小時候那樣拉著顧北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搖。
“那么遠的地方，你放心我一個人去啊？聽阿容說，他們拍戲的地方還是個大沙漠，附近都沒有人，我……你陪我一起去。”
顧北聽著，看向了陳小旭，眼神之中帶著無奈。
現在這大熱天的，跑到沙漠里去曬太陽啊？
陳小旭剛要說話，就見顧南朝她看了過來，生怕這妮子又拽著她一起組隊。
“南南讓你去，你就跟著去一趟唄！”
嘿！
說得倒是輕松，顧北雖然沒去過，可前世看過《東邪西毒》這部電影，那茫茫大沙漠，看著就覺得眼暈。
有心拒絕，可顧南又開始了她最擅長的撒嬌耍賴，顧北被纏得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妥協。
“好，好，好，我陪你去還不行嘛，趕緊撒手，我這胳膊都快讓你給晃掉了。”
顧南這才笑了：“哥，你可答應我了，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訂機票。”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嘿！你著什么急啊，我……”
顧北的話還沒等說完，顧南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得！
做好準備，去沙漠里吃沙子吧！
“你還真是我親媳婦兒！”
陳小旭白了顧北一眼：“要不……我陪南南去？”
這話誰要是當真，誰就是大傻子。
“還是別了，吃苦的事，咱們家歷來都是我沖在最前面！”
說著話，又從陳小旭的手上把小四兒接了過來。
“四兒！你爹要去吃沙子了！”
陳小旭見狀，也忍不住笑了：“讓你去探班，又不是讓你去沙漠里種樹，至于嘛！我去給你收拾行李！”
說著進了屋，很快一個大皮箱就被塞滿了。
“用不著帶那么多東西，那邊路不好走，帶的多了，都是累贅。”
聽顧北這么說，陳小旭又把皮箱打開，找了個挎包，隨便往里面塞了幾件換洗用的內衣。
“哥！今天中午就有一班飛西安的航班。”
逼死人得了！
看著滿臉急切模樣的顧南，顧北倒是也能理解，她和張國容現在還算是新婚燕爾呢，一下子分開這么長時間，肯定不習慣。
算了！
誰讓這是親妹妹呢！
千里追夫，當哥哥的還得全程護送。
“你快點兒收拾，我讓人把機票訂了！”
說完，轉身又出去了。
這妹妹是真沒法要了啊！
“行了，你也別抱怨了，都答應了南南，你就……辛苦辛苦吧！”
說著，把挎包往顧北的肩膀上一掛，伸手又把小四兒給接了過去。
顧北還能怎么著，如今這個家里，他是沒什么話語權的，陳小旭都給安排明白了，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照做。
當天中午，顧北兄妹兩個就登上了飛往西安的航班。
是不是趁著這次機會，去《大話西游》劇組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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