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司。
剛剛上任的監察司正史魏俊走進地牢。
阿嚏!
潮濕和腥臭的味道讓魏俊忍不住打一個噴嚏。
如果不是為討好永昌帝,他不會親自來這種晦氣的地方。
做東宮侍衛統領那么多年,他當然明白新皇的心思,也清楚新皇想要什么。
所以他準備親手折磨陳浩,炮制出所謂證據。
證據到手,白小子也受盡折磨。
一舉兩得。
圣上定然高興。
“大人!”
守在牢房外的甲士齊刷刷行禮。
牢房前,魏俊站定,鄙夷陳浩,道:“白大人,我來勸你老老實實交代一切,否則我可就不客氣了。”
陳浩微微一笑。
魏俊繼續道:“想必這里的刑具你非常熟悉,是否也想嘗嘗這些東西的滋味。”
其實無論陳浩說與不說,魏俊都要把這些刑具用在陳浩的身上。
陳浩笑而不語。
“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
魏俊面無表情命令下屬“把人綁到刑房的架子上,本官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刑房。
監察司逼供的地方。
彌漫著弄弄的血腥味。
兩名甲士把陳浩綁在架子上。
龐云把一根鞭子交給魏俊,冷眼看著陳浩,心里卻感慨:一個月前白小子還是朝堂新貴,如今任人宰割,世事無常啊!
魏俊抖了一下鞭子,氣勢懾人。
這鞭子上面有特制的倒刺,抽到二三品武者身上,也會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魏俊舉起鞭子。
陳浩臉色依舊平淡,但暗中已在蓄力,只要鞭子落下,必然掙脫枷鎖。
魏俊沒讓人禁錮他的修為,想必也是在等著他越獄,多一條必死罪名。
就在魏俊揮舞鞭子時,牢房傳來雜亂腳步聲,老太監一路小跑至刑房門外。
“圣旨到!”
老太監氣喘吁吁喊。
魏俊詫異,但還是放下鞭子,從刑房走出來,跪在地上接旨。
刑房內外,十幾人隨魏俊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白少成當朝引起眾怒,構陷同僚,但圣上宅心仁厚,念其對朝廷有貢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太監宣讀圣旨。
跪著的魏俊難以置信抬起頭。
這貨做夢想不到,長公主肖芷柔為陳浩求情。
對此,陳浩并不意外。
為他求情之人,要么是卓不群,要么是長公主,在他看來卓不群可能性更大。
畢竟他幫崇圣院找出真正的無字天書。
太監宣讀完圣旨。
陳浩被永昌帝貶出圣京,去最兇險的北境戰場任督糧官,管理百萬大軍的軍糧。
“督糧官……”
陳浩明白永昌帝的心思。
憑他的實力想要在戰場生存,哪怕是在兇險的北境戰場,并不是很難。
管理軍糧就不一樣,但凡是糧食有閃失,相當于給了永昌帝借口,隨時都能定他死罪。
魏俊接旨。
很快,滿朝文武都知道永昌帝的決定。
以賈炎為首的人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但不清楚皇帝心思,只得保持沉默。
監察司西院。
陳浩環顧熟悉的房屋、草木,哪怕他習慣了世事無常,也感慨不已。
短短幾天。
他從朝中新貴淪為階下囚,如今又要成了北境督糧官。
“大人的東西都在,之前大人入獄,所有東西都封存在箱子里,沒人敢碰。”
周通向陳浩匯報。
陳浩點頭說好。
“先帝賜給大人的東西,都帶走嗎?”樊勝請示陳浩。
“都不帶,我來時沒帶什么東西,走時也不需要帶。”陳浩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皇帝并未削去大人的爵位,沒收回伯爵府,先帝賞賜的東西,可以存放到那里,不然……是大不敬,那些言官一定以此為由攻訐大人。”唐顯提醒陳浩。
“對,老唐說得對。”樊勝趕忙附和。
陳浩覺得唐顯說的有道理,道:“你和樊勝看著辦吧。”
“是。”
唐顯應了一聲,帶著樊勝去處理后院那些物品。
傍晚。
一些下屬陪著陳浩走出監察司。
陳浩回頭瞧監察司正門那塊鎏金牌匾,心想:又一段人生經歷結束了。
一行人起碼來到陳浩府邸,即勇毅伯爵府。
管家又找來一些下人。
偌大府邸,稍微比以前熱鬧點。
陳浩只是被貶去北境,下人們也安心了。
由于處于國殤期間,陳浩和一眾下屬并未宴飲,只是在花廳里隨意聊天。
“如果卑職在監察司待不下去,就去北境找大人!”郝大成這話應發共鳴。
顯然在座的人,都不看好自己的未來。
一朝天子一朝臣。
監察司亦如此。
如今魏俊上臺,必定重用親信,冷落乃至排擠之前忠于樊文炳陳浩的人。
“最好在監察司待下去,畢竟監察司極為特殊,北境條件艱苦且兇險,如果哪天實在待不下去,可以去找我,前提是我還在北境。”陳浩不想下屬跟著他受苦。
再者,他這督糧官做多久,是未知數。
“謝大人!”
一眾下屬起身行禮。
………………
鑒水畔。
曾經屬于太子的別院后門。
如花帶著兩個貼身婢女登上豪華馬車。
魏俊的親信黃錦,帶著十名侍衛,護衛馬車。
眾人上馬。
隊伍離開別院。
“小姐就要進宮了,可喜可賀!”一名婢女真心為如花高興。
“咱們小姐,以后是要做皇后母儀天下的。”另一婢女也趕緊說吉利話。
如花受寵,身邊婢女自然跟著沾光,尤其她倆是如花的親信,以后怎么也能當上宮里的女官。
“你倆的嘴越來越甜,等進了宮,我得了圣上的封賞,再重重賞你們。”
如花掩飾不住心中喜悅,說完笑了起來。
隊伍行進小半個時辰。
馬車越來越顛簸。
閉目養神幻想美好未來的如花,覺得不對勁兒,正要撩開遮擋窗口的簾子,馬車停住。
“下車吧,到地方了。”
黃錦冷漠聲音傳入車廂。
如花撩開窗簾,不禁蹙眉,怎么到了鑒水附近的大山里?
“黃錦,我是圣上的女人,你把我帶到這里要做什么?!”如花在車中喝問。
“如花小姐,圣上交代,今天找一塊風水好的地方,把你葬了。”黃錦這話令如花駭然失色。
皇帝要殺她?
車外。
黃錦擺手。
兩名侍衛沖進馬車車廂。
如花、兩個婢女被侍衛拽下車。
“我不信圣上會殺我,我要見圣上!”如花歇斯底里,瘋狂掙扎。
想象與現實差距太大。
她難以接受。
兩個婢女嚇癱。
黃錦面冷笑,慢慢拔出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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