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關不只是一道寒鐵鑄就的雄偉關墻,長兩百多里的大裂谷共營建前、中、后三道防線。
興平鎮在這三道防線布置六萬大軍,中、后兩道防線守軍較少,加起來一萬人。
一旦天門關難保,守關大軍會后撤到第二道或第三道防線,也會有軍隊增援第二道第三道防線。
所以這兩道防線駐扎兵力較少。
第三道防線的核心,也就是龍尾關。
郝大成、曹戈、李闞、周通等十數人騎馬到達關隘前,其中幾人第一次來北境邊鎮。
“這就是龍尾關,從虛空向下看,綿延兩百多里的大裂谷宛若一條巨龍,而這關隘橫在龍尾上,顧名龍尾關。”
郝大成為初來乍到幾人介紹此關。
龍尾關有南北兩道關墻。
兩道關墻之間是軍隊駐地。
南面這道關墻即使不用來防范北面強敵,仍修建的很雄偉,不輸于圣京城墻。
長達一里多的關墻兩側,是險山奇峰,山上或峰頂建有小型堡壘、望樓。
“此關之后,莫非是龍腹關?”隨口開玩笑的漢子名叫唐翰,曾是監察司西院校尉。
唐翰與郝大成有過命交情。
平日里兩人插科打諢,言談無忌,像好兄弟,不像上下級。
“過了龍尾關是萬勝關。”
郝大成笑著瞧一眼唐翰,道:“大夏立國千年,血族狼族聯軍從未突破此關,所以叫萬勝關。”
“這萬勝關比天門關還險要?”
一人下意識問郝大成。
天門關太出名,導致后兩關不為大眾所了解。
曹戈道:“萬勝關遠不及天門關險要,之所以千年來沒被敵人攻破,是因為敵人攻破天門關得付出極大代價和耗費很多時間,以至于無力攻破萬勝關,或是喪失攻破萬勝關的機會。”
“你們是什么人?”守門的什長上前詢問郝大成等人。
“我等來自圣京,投奔新任興平鎮節度使白少成白大人。”郝大成道明來意。
什長打量一行人。
雖然他只是九品武者,看不出一行人深淺,但對方氣勢不凡,令他望而生畏。
何況對方要投奔的人是新任節度使,他哪敢怠慢,抱拳道:“請諸位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郝大成點頭說好。
“樊公離世這段日子,真他娘憋屈,到了白大人的地盤上,咱們放松幾天,好好領略這北境風光!”
“今晚咱們和白大人把酒言歡,痛痛快快喝一場!”
“把酒言歡?如今白大人官居一品,邊鎮節帥,麾下十二萬精兵,咱可不能像以前那么隨意。”
“對!”
幾人談笑,對未來充滿期待。
遠方,煙塵滾滾,千余騎狂奔,地面震動。
為首的龐云猛地一夾馬腹,對著跟隨的人大聲喊:“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入興平鎮!”
戰馬飛奔卷起陣陣塵煙,就連路邊的那些鳥都嚇得四處亂飛。
行人遠遠的看到煙霧就不敢在路上行走了,慌忙下了路,躲避狂奔而來的大隊緹騎。
郝大成等人扭身向后看去。
唐翰納悶道:“難道是這里的駐軍執行任務回來了不成?”
等到龐云這些人靠近,曹戈發現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對,皺眉道:“這不是邊軍,是咱們監察司緹騎,他們怎么來這里了?”
眾人一頭霧水。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龐云已經帶人趕到蛇尾關外,將一行人層層包圍。
這陣仗更是讓幾人詫異。
把守龍尾關南門的兵士不知所措。
郝大成皺眉質問龐云:“龐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龐云嘴角掛著一抹陰冷笑容,道:“為何要包圍你們,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少在這里裝糊涂,還不下馬束手就擒!”
郝大成等人面面相覷。
“若是膽敢反抗,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念在同僚一場,別逼我們動手了!”龐云此話說出口,十幾人越發不解。
郝大成冷眼盯著龐云,緩緩道:“我們何罪之有?”
“好啊,揣著明白裝糊涂,那我就讓你們明白明白。”龐云皮笑肉不笑,繼續道:“爾等隸屬于監察司,如今卻擅離職守跑到北境,藐視朝廷法度和權威,你們說,你們何罪之有?”
“我們已經脫離監察司,而且魏大人同意了,又何來我們擅離職守之說?”
“就是,我們按照正常程序遞交辭呈,而且魏大人當著我們的面,在辭呈上簽名蓋印!”
“我們不再是監察司的人,如今前來投靠白大人,報效國家!”
幾人怒視龐云。
“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魏公又怎會給我下達命令,難道是魏公說謊不成?!”
龐云說到最后嗓門陡然拔高,并亮出魏俊的令牌。
什么?
眾人心里一驚。
郝大成和周通對望一眼,恍然大悟,這是中魏俊的算計了。
魏俊要搞死他們。
“給你們一個機會,束手就擒,回去和魏大人解釋,爭取大人從寬處理,我也會在魏大人面前替你們說幾句好話,要是敢反抗,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龐云話音未落,眾多緹騎把武器指向這十二個人,殺氣騰騰。
監察司緹騎,是從大夏各精銳勁旅中百里挑一乃至千里挑一選出來的。
他們的身上的煞氣,絲毫不輸于常年與狼族血族大軍對抗的邊軍精銳。
而且,龐云身后五匹披甲戰馬上杵著五位四品武官。
駐扎北境五州的緹騎,分別由這五人統領。
此次,五位統領各率二百騎配合龐云。
算上龐云從圣京帶出來的五百緹騎,堵在龍尾關前的緹騎多達一千三百。
抓十幾個人,哪用得著這么多緹騎。
郝大成、曹戈、李闞等人已明白,這次不僅僅針對他們,亦是針對白大人。
原本要入關的商販、來探親的人,如受驚的鳥獸四散,遠離是非之地。
“老郝,怎么辦?”
“多說無用,咱們入關,只要進入興平鎮,大人定會保護咱們!”
“不行,現在強行入關等于闖關。”
李闞、郝大成、曹戈三人相互傳音。
其他人表情凝重,在這里束手就擒,肯定被魏俊搞死,可一旦反抗,正中魏俊下懷,絕對被扣上造反罪名。
何況面對五位四品武者和一千多緹騎圍堵,他們又有什么資本反抗?
關隘前,除了細碎的馬蹄聲音和長刀出鞘的摩擦聲,只剩下沉重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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