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載著沐冬寒,幾乎走遍整個村子。
期間,冬寒在自行車后座上,分別吃了雪糕、冰淇淋、辣條、可樂、香辣魚仔、酸辣鳳爪。
還好村里的小賣部種類不多。
但是因為沐冬寒頻繁跑去小賣部,跟小賣部的楊姐混熟了,再加上嘴甜,長得漂亮,所以賣的東西也比別人便宜一些。
其實常明還是挺好奇的,冬寒這個小肚子為什么能裝下那么多東西?
對于楊姐,常明并不是很熟悉,小時候見過幾面,只知道她是之前那個老人的兒媳婦。
老人家前幾年去世,現在這個小賣部由她兒媳婦看著。
“常明哥!我想去爬山!”
沐冬寒眼睛發亮,小臉上寫滿了興奮。
常明佩服沐冬寒的精力的同時,也不忘提醒道:
“你忘了你今天穿裙子?”
沐冬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碎花裙,有些不情不愿地擺了擺裙擺。
“..嗯..那就下次吧...”
穿裙子爬山確實不方便,早知道就換一身運動服來了。
沒有爬山,確實是個小小的遺憾。
不過,今天看了很多風景。
基本上都是胖崽崽小時候玩過的地方。
抓過魚的小溪,摘過番石榴的果園,進行過孩子王加冕儀式的大榕樹,她走過常明哥小時候走過的田間地頭。
聽著常明哥給她講小時候的事,被奶奶拿著棍子趕的小路,身體一直不好的爺爺總是笑呵呵地把他護在身后。
常明推著自行車,跟沐冬寒肩并肩走在稻田中。
“常明哥,聽你這么說,你小時候經常挨奶奶打?”
“那時候很淘氣,男孩子都這樣的,不過我跑得快,奶奶追不上我。”
沐冬寒捂著小嘴。
“為什么我聽出你很驕傲呢?”
“當時我是孩子王,如果被別的小孩看到我被奶奶追上的話,會很丟臉的,所以就一直跑,奶奶追不上我。”
小時候,胖乎乎的常明在外面野完后,總是渾身臟兮兮的回家,然后被奶奶攆著到處跑。
那時候,他是賭上小孩子的尊嚴的。
“嘎!”
一聲清脆的叫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回頭一看,一只灰白相間的大鵝,正抬起高高的腦袋看著他們。
常明調轉車頭,將自行車頭對著大鵝,將沐冬寒護在身后。
農村的大鵝領地意識都比較強,小時候沒少被大鵝追著跑。
在常明小時候的記憶里,大鵝是比奶奶要恐怖的存在。
“我把它趕走,你...”
沐冬寒略過常明,徑直朝著大鵝走去。
常明愣了一下,大鵝低著頭,嘴巴貼著地面,屁股抬高,朝沐冬寒沖來。
就在常明想沖過去的時候,沐冬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大鵝的脖子。
被命運扼住咽喉的大鵝,瞬間失去了抵抗力,碩大的翅膀撲騰著,然后,用力一丟,大鵝被扔進只有插滿田埂的稻田里。
“搞定!”
沐冬寒轉身拍了拍小手,轉身看向常明。
看到常明臉上錯愕的表情后,她仰起小腦袋,說道:
“我也是農村的!”
常明忍不住笑出聲來,主要是這個反差有點大。
沐冬寒皺起小眉頭。
“怎么了?很好笑嗎?”
“嗯..有一點點。”
“哼哼,知道我厲害了吧,要是小時候我在這個村里,你的老大就是我!”
常明把自行車調個頭,笑道:
“好好好,我的老大,您能保護小弟我嗎?”
沐冬寒兩條手臂負在身后,仰起小腦袋,走到常明面前。
抬手拍了拍常明的肩膀。
“跟緊點,老大去哪你就得去哪,不然就揍你!”
“好的好的,一切都聽老大的安排。”
沐冬寒走在前面,常明推著自行車,安安靜靜地跟著。
走了一線段路,沐冬寒突然轉身,銀白色的長發舞動著。
“嘿!”
常明配合著拍了拍胸口。
“哎呦!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沐冬寒唇角微微一勾,一邊哼著周杰倫的《稻香》一邊走在常明前面。
走了一段路后,又站住了,常明也跟著站住。
“嘿!”
碎花裙歡快地躍動,她再次轉過身來。
“老大饒命老大饒命!”
沐冬寒兩條纖細的手臂負在身后,眼眸倒映著眼前的男孩,銀白色的披肩長發,風輕輕地拂動她的發梢,女孩嫣然一笑,腳步輕輕的,倒著走路。
常明推著自行車,緩緩地跟著女孩,一邊不忘提醒道:
“小心些,別摔著。”
“你看著我,別讓我摔著。”
“那你呢?”
“我看著你,不讓你跑了。”
常明愣愣地看著女孩,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不會啊!常明可不會跑,因為冬寒是常明的老大。
“只有一種情況我才會跑。”
轉眼間,常明已經跟沐冬寒肩并肩走在一起。
安安靜靜的,只有自行車鏈條轉動齒輪的聲音。
“..什么..什么情況...”
沐冬寒有些怯生生地問道。
“你悄悄地溜走,我才會跑,跑去追上你。”
一抹紅暈,瞬間爬上女孩的俏臉,她發現男孩的兩只手握著自行車車把手。
嘟了嘟嘴,小手輕輕地拉著男孩的衣角。
“冬寒不會偷偷溜走的,你也不許。”
常明看向沐冬寒,笑道:
“常明是很聽老大的話的。”
兩人的臉差距不過一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曖昧的氣息彌漫在彼此周圍。
沐冬寒眸子蕩漾起一層水霧,她看著常明干干凈凈的笑臉,注意力都在常明薄薄的嘴唇上。
“怎么了?”
常明問道。
下一秒,他后悔了。
沐冬寒將目光看向別處,聲音緊張地說道:
“..沒..沒有..”
多年之后,常明依舊記得,當他將這件事說給張晨聽的時候,那小子抱著肚子笑了自己半個小時。
常明狠狠地在心里抽了自己兩巴掌。
還怎么了?
“奶奶!”
一聲悅耳的聲音響起,慈祥的老太太早已在路邊等著常明跟冬寒,常明推著自行車,沐冬寒小手牽著常明的衣角。
青色的碎花裙伴隨著銀白色的長發輕輕地躍動,男孩女孩并肩而行,兩雙白色的帆布鞋踏在鋪滿夕陽余暉的街道上,他們逆著夕陽,比去時,更像畫中人。
陌上、余暉、玉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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