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翌槍口壓在了壯漢額頭上。
“大哥冷靜!脫脫脫!我脫!”壯漢哭喪著臉:“能讓我緩緩嗎,腿軟,站不起來……”
齊翌死死地盯著他,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他蹭地一聲就站起來了,麻利的脫掉褲子,顫抖著說:“麻煩……輕點兒。”
齊翌:???
總感覺這龜孫想到了什么不太美麗的畫面,居然連內褲一塊脫了去……
“內褲穿上,煞風景。”
“啊?”
頂著他額頭的槍口加了幾分力。
他忙把內褲提起。
“轉過去,把腰繩抽出來。”
男子乖乖照做,齊翌用這根腰繩把他雙手反綁在身后。
“還有個人在哪?”
“在在在……在雜物間,他他躲在,在里邊。”
齊翌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真問出了另一人的下落,便喊他帶路。
有內鬼指路,齊翌輕輕松松找到了最后一個小偷,用槍口把他喊了出來,并如法炮制,讓他把褲子褪到腳踝處充當腳鐐,取了腰繩當手銬綁住手,把他們倆帶回二樓客臥,隨后同樣把他們綁在欄桿上,摘掉面具。
“是你!”看到齊翌的臉,最后一個遭抓得矮個子愣住了,緊跟著燃起抑制不住的怒火:“憨雜種!你……”
喊他們進別墅的冒牌貨和齊翌長的一模一樣,這會兒又落到齊翌手里,他以為齊翌是想把他們騙進來殺。
齊翌抬起槍,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幫他冷靜下來,他臉上的陰云一秒消散,出口的臟話也被咽了下去。
齊翌冷冷的說道:“喊你們來這里的人不是我。”
他懵了:“啊?什么意思?不是你喊我們來的?”
男子滿臉迷茫。
嘎吱……!
正這時,樓上再一次傳出桌腿在地面拖動的聲響,齊翌臉色驟變,舉槍指著戴手銬的小偷:“還有人?你耍我?”
小偷嘴里塞著燈泡,含糊的唔唔兩聲,慌張搖頭。
踏、踏、踏。
樓上響起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有人拖著椅子還是別的重物,正一步步的往下走。
他很快走到了樓梯處,聲音越來越大,每下一級臺階,都會發出砰的一聲。
齊翌心揪起,看著被抓的三人急急地說:“老老實實呆著,嘴巴閉上,明白?”
三人早已被嚇得臉色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喘,瘋狂點頭。
齊翌關掉手電,大踏步走到門口把房間門關上,蹲在床鋪和衣柜之間的過道中,一手持槍一手抓著電擊器,小心戒備。
對方已經走到樓梯拐角了,再扮演瘋子反向施壓已來不及,何況他一直隱藏在暗處不動,這會兒忽然出手,很可能已探明齊翌虛實,齊翌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借三個小偷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自己借機把人拿下。
認真聽聲音,近了,更近了……!
齊翌用力握住搶把。
嘎吱……
聲影很快挪動到了門口,可卻忽然沒了動靜,對方似乎有所顧慮。
緊緊盯著房門,齊翌額頭見汗,也不知是因為熱還是因為緊張。
“沒問題的,計劃很合理,開門的剎那看見房間里綁了三個人,任誰都會感到錯愕,一定會牽制住他的注意力,哪怕只有一瞬間,足夠我出手了。”
復盤著計劃,齊翌的余光掃向窗戶邊的三人,他們是計劃的關鍵,表現如何無關緊要,待在那里就好,前提是不能在門被推開前大吼大叫,給門外人提示。
但就在這時,他發現戴著手銬的男人正下意識的看著他身后的衣柜,發現到他的目光后,臉色一陣慌亂,忙低下頭去。
“衣柜?”齊翌心里咯噔一聲,為了抓另外兩人,他離開過一段時間……
剛想到這兒,外邊的人抓住了門把,迅速把門推開,發出不小的動靜,與此同時,身后似乎也傳來陣陣刷刷聲,非常微弱,幾不可聞,險些被推門聲掩蓋。
有詐!
齊翌果斷放棄此前的計劃,猛地往床上用力一撲,就勢打滾到床的另一邊,他迅速翻身下床,躺在地上,借著高高的床架遮掩自己身子。
透過床底,齊翌看到黑暗的另一邊出現了兩條腿,一個人站在門口,腿邊還有電鋸的鋸條斜撐在地上,另一雙就在床的另一頭,剛從衣柜里出來。
“人呢?”聲音從衣柜方向傳來。
齊翌猛地挺腰坐起,手槍遙遙指著衣柜那雙腿的方向,驚覺對面手里抓著桿獵槍,且下意識地舉了起來。
齊翌果斷扣動扳機,砰砰開了兩槍,一槍正中衣柜歹徒右肩,另一槍則打中大腿。
“啊啊啊!艸!艸艸艸!”歹徒吃痛,摔倒在床上,一邊翻滾一邊慘叫怒罵,獵槍也落了地。
與此同時,門口的電鋸兇徒竟丟掉了沉重的電鋸,快如閃電的朝著齊翌沖去。他竟比齊翌還要果決,全然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齊翌的余光始終關注著他,在電光火石間調轉槍口,可已經來不及了。
砰!
仿佛被狂奔的犀牛撞中,齊翌只覺胸口劇痛,整個人都被頂飛出去。
即使人被撞飛,他仍然死死抓著槍,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賴以翻盤的憑仗。
但下一瞬,他的后背重重的砸在床頭柜的棱角上,難以言喻的劇痛涌入他的腦海,幾乎徹底淹沒了他的意識,他再握不住槍,92式脫手落到地上。
過了兩三秒,他才恢復意識,人坐在地上,張嘴慘叫之余,整個人朝后用力倒弓,左右兩只手一上一下同時用力往后抻,想要去夠后心處的傷。
后心不斷地傳來劇痛,伴隨著一陣陣的燒灼感,好比浪潮似的,一陣疼過一陣,齊翌疼得臉都扭曲了,眼珠子往外怒突。
地上的槍被兇徒撿起,指著齊翌的臉,齊翌卻不管不顧,手仍在用力后抻。
右手摸到了傷口,又是一陣劇痛襲來,他收回手放在眼前,就見指尖處滿是殷紅的鮮血,傷口必然已皮開肉綻,就是不知道傷沒傷到脊柱。
砰!
“yue!”肚子上又挨了重重一腳,齊翌倒弓的身子立馬蜷了回來,抱著肚子趴在地上,額頭觸地,嘴里吐出一口酸水。
砰!
又是一腳踢在他的軟肋上,齊翌側倒在地上,呼吸窘迫,氣都喘不上來,慘叫都發不出。
砰!
又是一腳正中胸膛,齊翌眼皮一翻,昏死過去。
……
嘩!
昏迷中的齊翌打了個激靈,猛地睜眼,就覺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身上到處都火辣辣的疼,他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的意識才緩緩回歸,眼前明亮了些許,他仍待在原來的房間,雙手被銬在窗臺上,電鋸兇徒就站在他眼前,手里還拿著個水瓢,兇徒旁邊躺著剛剛的獵槍歹徒,傷口被胡亂的包扎好,這會兒雙目緊閉,好像也昏了過去。
齊翌右手邊是三名被他抓住的小偷,他們仍被綁著,只是第一個被抓的家伙,手銬被換成了扎帶。也不知他們經歷了些什么,此時滿臉驚恐,臉色煞白,卻一聲都不敢吭,發現齊翌醒了,更是慌慌張張的,努力往邊上挪。
可能是覺得齊翌的法子好用,剩下倆小偷嘴里也被塞了燈泡,腮幫子鼓鼓的,看著又慘又滑稽。
“我昏迷了多久……毛主任他們還沒來嗎?”腦海中閃過這道念頭,他抬眼與電鋸兇徒對視,把他那張刀劈斧鑿般滿是疤痕的臉烙印進腦海。
疤臉目光冷硬,見齊翌醒來,便丟掉水瓢,踢開地上的92式,一言不發的走到門口,抓起落在地上的電鋸,用力一拉繩栓,電鋸嗚嗚的運轉起來。
對著空氣揮舞兩下,疤臉單手提著沉重的電鋸折回。
齊翌心頭發慌,但思緒沒亂:“你要殺我?想清楚,我是警察,殺了我,你就是向南屵公安分局宣戰,不死不休。”
邊上的小偷露出騙鬼的表情,他們覺得齊翌肯定也是個變態殺人狂,只是技差一籌,落到了疤臉手里。
疤臉眼底滿是漠然,不為所動,繼續一步步的往前走。
電鋸低聲轟鳴,仿佛魔鬼的咆哮。看著高速運轉的鋸鏈,齊翌心底的恐懼再難遏制,渾身都緊繃起來,用力掙扎。
門口到窗邊的距離很近,疤臉已走到了眼前,但他卻越過了齊翌,走到第一個被齊翌抓住的小偷面前,緩緩提起電鋸。
小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身子拼命地往身后柵欄上擠,兩腿不斷在地面上蹬,含著燈泡的嘴艱難開合,含糊地求饒:“大哥,大哥!你要做什么?別開玩笑大哥,我沒有說你們躲進衣柜的事情,是他太警覺自己看穿的,不關我事啊,大哥,大哥!”
電鋸觸碰到了他的腰上,一時間血液亂濺,噴了齊翌滿身滿臉,慘叫聲回蕩在別墅里。
“住手!”齊翌用力掙扎,兇徒不為所動,緩慢的壓下電鋸,好像想讓小偷多感受一陣痛楚。
嘴里的燈泡被咬爆,炸了小偷滿嘴的血,隨著他哀嚎慘叫,有血絲從嘴角往外溢,活像被拔了舌頭似得。
另外兩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含糊不清地喊救命,一邊語無倫次的求饒。
齊翌抓住了自己的左手大拇指:“住手!你們要對付的是我!有種沖我來!”
兇徒仍不為所動。
咔嚓!
雙目通紅的齊翌,用力拗斷了自己的大拇指,掙脫手銬束縛,瞬間朝前方撲去。仍掛著手銬的右手撈起地上的92式,齊翌迅速轉身,槍口指著聽到動靜轉過身的兇徒。
砰!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槍響,電鋸兇徒的后腦勺直接被一股大力掀飛,大片紅白之物灑落滿地。
隨后,瞪大雙眼的兇徒跪下,仰面而倒,一雙眼珠子仍在不受控制的震顫。
“呼……呼……”
齊翌用力喘著粗氣,衣服上撕下張布條塞進嘴里,右手抓住被他硬生生擰斷的大拇指,用力一拉一推。
“唔……”
齊翌發出一聲悶哼,目眥欲裂,牙齒緊緊咬著布條,才算勉強把這波疼痛緩過去。
隨后他左手顫抖著,從大床上的竹席中拆下兩塊竹片壓在拇指上,以布條用力纏了幾圈固定住斷骨,又從兇徒尸體上摸出手銬鑰匙。
齊翌冷冷的看著尸體額頭上仍在溢血的指頭大的窟窿,強行忍住踢他兩腳泄憤的沖動,把自己的手銬解了,將另一名昏迷的兇徒銬在床腿上,這才走向仍在嗷嗷慘叫的小偷。
救人很重要,但自救及解除威脅更重要,不然出點意外他和三個小偷都得死。
“閉嘴!別叫了!”
小偷忙咬著后槽牙,硬生生止住慘叫。
剛剛齊翌的表現都被他們看在眼中,知道這高高瘦瘦的家伙不僅僅是個擁有壯士斷腕氣魄的硬漢,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會對他又敬又怕,根本不敢忤逆他。
齊翌活動活動被手銬磨破皮的手腕,他蹲下身仔細檢查他肚子上的傷口。
小偷小心翼翼的說:“救我,爺,救救我,我腸子出來了……”
“不是腸子,是腸膜。”齊翌從口袋里摸出手套,給右手戴上,用力把他的腸膜一點點塞回去,把他疼的齜牙咧嘴,雙眼怒突。
“別亂動!等下傷口越扯越大!”齊翌罵他一句,又瞪了邊上的兩個小偷一眼。
他們看到齊翌連外科手術手套都隨身揣著,更認定他是專業殺人魔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驚恐的往邊上挪,被腰繩捆住的手都勒破皮了也不管不顧。
齊翌迅速把身下小偷的腸膜塞回,用被單簡單加壓包扎:“傷口挺深,腹橫肌都被隔開了,好在腸膜都沒見明顯受損,及時治療死不了。”
被他救助的小偷疼的直哆嗦,仍忍不住戰戰兢兢問:“為什么你這么專業?”
齊翌懶得解釋:“張嘴!”
小偷乖乖張嘴,任由他把嘴里的玻璃碎片取出,清理傷口。
疼到意識恍惚時,小偷又聽到齊翌問:“我昏迷了多久?”
他忙答:“沒多久,最多兩三分鐘,剛剛拿電鋸的從你身上摸出鑰匙,解開了我的手銬把你銬了,用我的腰帶把我捆上,又把他昏死過去的同伙包扎好,就把你潑醒了。”
回答完,他又小心翼翼的問:“大哥,你連槍和手銬都有,是不是殺過警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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