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爾沉默了許久,終于在此時找到了一個機會開口道:
“最后一句我沒想過。”
“嗯,最后一句是我加的。”
在看過了那么多比真實更真實的故事后,南柯不覺得自己加的這句話有什么問題。
人類就仿佛是一枚硬幣,每一枚硬幣都有正面和反面。
他們可以締造出最璀璨的光芒,同時也能延伸出最深邃的陰影。
而排除這兩種極端之外,絕大多數人類就像是硬幣中間那一環,接觸不到最光輝的亮,也觸及不到最深邃的黑,因此只能一直在灰色地帶來回徘徊。
“你前面說的都對,但最后自己加的那句說得不對。”阿茲爾糾正道:“人類無論怎么都不可能學會。”
“悲觀了。”
“這不是悲觀,這是歷史,更是事實。”
“那你為什么還覺得那只魚能讓其他人團結起來?”南柯問道。
“因為人類雖然學不會教訓,但他們有求生的本能,就像是沙漠上的蒼狼一樣,當他們感知到危險時,會本能地聚攏起來。”
南柯:“你就是這么想你的子民的么?”
阿茲爾:“對,正是因為我的子民學不會,所以才需要我來引導他們。”
“隨你吧。”
南柯搖了搖頭。
人性這種東西,你去問一萬個人,可能會得到兩萬個答案。
畢竟從不同位置看待世界本就不可能是同一個視角,更何況不少人還喜歡搞好幾個體位,只能說......開心就好!
南柯往前走了幾步,在之前山峰所在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里被太陽之力掃蕩了好幾回,因此不僅沒有灰塵,反而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潔凈,就像是在殺毒水浸泡了好幾年。
稍微掃了幾圈,南柯在這些已經發亮的地面上找到了一撮質地稍微有些區別的‘灰’。
在確定了卑爾維斯是那位新降臨的虛空后,他需要確定另一件事情。
“這應該是骨灰。”
阿茲爾也跟了上來了,他之前就發現了這一小撮骨灰。
南柯指著灰道:“還記得那個人么?”
“長得很丑的那個?”
南柯聞言點了點頭,事實證明除了長得特別帥之外,長得特別丑也能讓別人對你印象深刻。
“這是他的骨灰。”
“死神還有這個能力?”
阿茲爾有些愕然,他還真沒辦法通過骨灰來判斷出其生前的身份。
在南柯剛剛利用神國的力量領著他穿越了數個空間阻隔,來到了陣法外圍時,他和南柯是能看見下面的瑪爾扎哈和瑪庫爾勒的;
但這種看見只局限于那短短幾分鐘時間,當空間徹底融合,當他們開始打砸陣法時,下面那兩個人直接躲進了陣法核心區域。
而那里就像是一團迷霧,直接阻隔了他們的視野和感知。
也因此,他們打砸完了在外面等候的這段時間,是真的在等!
畢竟除了等,沒有任何事情能干。
就憑他們當時掌握的那點信息,就連分析和預判陣法內部的發展都沒辦法。
他們能確定的,只有里面絕對會有一場內斗。
以及......從后面逃走的手段來看,內斗的最后勝利是屬于那只魚的。
“這跟死神沒關系,虛空生物殺人不會留下骨灰,虛空生物死了也不會骨灰。”
前一種情況,尸體會被吞噬;
后一種情況,尸體會變成虛空力量滲入地面。
“所以他是自殺的?”
南柯俯下身,一抹黑色的煙霧從他指尖溢出,掃過了那些骨灰。
“是被黑魔法殺死的。”
死亡對于其他人來說是一種終結。
而對于死神來說,死亡是一種轉變。
剛剛獲得死神之力的南柯,只能通過‘復活’這種方式來展現死神的力量。
而現在的他......
‘嗡’
骨灰忽然飄浮了起來。
它們在空中組合成了一個人形輪廓。
這道輪廓在成型后,直接開始了手舞足蹈,且因為它們本就是灰,所以它們能分出一部分來塑造出其他的輪廓來與最初那道輪廓互相呼應。
甚至于,還有些零散的灰在輪廓附近拼湊出了許多字符。
阿茲爾看著這些骨灰,表情從皺眉變成了認真。
良久,當骨灰散落下去時,南柯問道:“看懂了嗎?”
“看懂了。”
阿茲爾點了點頭。
這些骨灰剛剛用一種三維漫畫的方式來詮釋了瑪庫爾勒死前的場景。
“所以他用自己的命讓瑪爾扎哈的算盤落空了,但最終瑪爾扎哈依舊被那只魚給吞噬了......”
“所以呢?”阿茲爾問道。
這位皇帝顯然沒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南柯嘆息了一聲:“情況似乎比我們預想的要糟糕一點點,那只魚能吸收被吞噬者的記憶,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最初的預想,是鷸蚌相爭漁翁獲利;
但現在的現實,是鷸和蚌變成了一體。
南柯伸手在自己的眉心位置敲了敲,事情似乎滑落向了最深的那座深淵。
如果早知道對面落下的那位是卑爾維斯,他肯定會選擇其他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
比如要阿茲爾把底褲拿出來用用,一個狗頭一個鱷魚換一個虛空女皇豈不是血賺?
但可惜沒有如果。
誰能知道卑爾維斯并不是在卑爾維斯出現呢?
當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后,南柯還是稍微存了一點點小奢望的。
那就是卑爾維斯并沒有吞噬瑪爾扎哈,而是準備跟瑪爾扎哈攜手同行。
畢竟無數事實都證明了反骨仔注定當了忠犬。
瑪爾扎哈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有他在卑爾維斯身邊就相當于是在對方身邊埋下了一枚炸彈。
但本來應該順利的事情卻似乎因為瑪庫爾勒的悲壯而變得糟糕了起來......
現在,他們需要面對一個擁有瑪爾扎哈智慧的卑爾維斯。
這幾乎就意味著,他們不可能再玩什么計謀了,就就玩,也只能玩陽謀!
阿茲爾也皺起了眉頭,“這意味著我們需要面對一個聰明的虛空。”
“對,同時這也意味你的自信用錯了地方。
相信我,這個對手的成長速度絕對比我們要快!
但還好......”
南柯伸手又撥弄了一下瑪庫爾勒的骨灰:
“......還好他雖然悲壯錯了方向,但至少證明了一點。
如果連一個臭水溝的老鼠在這種時候都會選擇站出來,那么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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