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禍水 > 第118章 情人很多,女人只一個
  “我會寫。”

  他嗯了聲。

  何桑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攥著簽字筆,寫一行,劃掉一行,愁眉不展的,不太像會寫。

  梁紀深雖然也沒寫過,但他在區檢工作的時候給一把手寫過發言稿,一把手去市里開會的稿子大多出自他手,場面話,他是相當純熟的。

  檢討書的格式其實也大同小異,他半小時就解決了,只是他喜歡看何桑又機靈又逞強,著急的可憐相。

  三分的可愛,七分的執拗。

  “尊敬的中海...”她小聲念叨,字倒是蠻漂亮,閑出一只手,拿盒子里的熟梨糕。

  先舔,再咬,最后含住,一吞。

  紅豆醬如同朱砂,平添她一絲艷麗動人。

  梁紀深眼底翻騰著漩渦,目光更深邃了些。

  “好吃嗎。”

  何桑點頭,吮著食指,“紅豆的好吃,草莓的不撒白糖太酸了。”

  男人挨得近,呼吸滾燙,燙得她縮脖子,“你盯著我寫不出。”

  梁紀深喉嚨里微不可察的悶笑了一聲,“不盯你,寫得出嗎?”

  “我最遲十點寫完。”

  “好。”

  吃過晚飯,梁紀深在閣樓找書,何桑在書房繼續寫,距離十點只剩五分鐘,男人慢條斯理從閣樓下來,書房內早已沒了動靜,昏黃的暖光映出一道婀娜纖瘦的影子,何桑趴在桌上,睡裙的肩帶脫落至臂肘,看情形,睡了挺久的。

  梁紀深繞過書桌,她憋了一晚上,憋出了七行字。

  果盤卻足足吃了三盤。

  他拾起文稿,眉頭也皺出三道褶。

  “尊敬的中海集團領導、員工,我懷著萬分沉痛的心情致歉...”

  全是錯。

  沉痛是官方吊唁的悼詞,領導是下級對上級的稱呼,他是中海的頂頭上司了,不能用這個稱呼,掉身價了。

  梁紀深把紙張卷成筒,戳了戳她臉蛋,典型的考完試,知識全忘光了。

  何桑睡夢中覺得癢,拂開紙筒,他又湊上去,戳她鼻尖,她再拂,梁紀深逗弄了她一會兒,撕碎了丟進紙簍,打橫抱起她。

  她迷迷瞪瞪,下意識朝他的頸窩里鉆,“我沒寫完...”

  梁紀深低頭打量她,下巴漾著晶瑩的水狀絲線,唇瓣粉嘟嘟的,很小,很圓潤,他不禁回憶起何桑在車里勾引他的模樣,又纏,又騷,又嫵媚。大抵是生疏,不免害臊,渾身紅透了,汗涔涔的,浸得他襯衣也濕了一小片。

  沒有男人不喜歡打破陳規、親密熱辣的女人。

  他對外人正經,對自己的女人,欲望是很膨脹的。

  何桑別開生面的一出,是搞到他的心坎兒了。

  梁紀深回屋的步伐盡量平穩,控制住邁腿的起伏,何桑沒感到顛,便被放在床中央。他俯下身,蓋好毯子,將她的長發攏到枕頭外,她睡著了不老實,喜歡折騰來折騰去,容易扯頭皮。

  男人又調暗了落地燈,不愿吵到她,特意去隔壁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江小楚叩門,“梁先生。”

  水流聲大,只聽到叩門,沒聽到誰說話,他伸手關了花灑。

  “梁先生?”

  梁紀深斂了斂神,拽下浴袍,又掖嚴實了衣襟,拉開門,“你怎么過來了。”

  江小楚表情緊張,“我下午整理您辦公室的文件,其中有一份加急,我沒仔細看,傍晚加班才發現,所以趕緊送來。”她指大門,“程秘書昨天按密碼,我記下了。”

  梁紀深額發還淌著水珠,身后霧氣彌漫,盡管浴袍遮住,他胸膛喘息而鼓起幅度,也想象得到隱藏了怎樣一具勃發健碩的體魄。

  江小楚確實沒經驗,不代表中海的女員工都沒經驗,她們在食堂探討,江小楚也是有耳聞的。

  熬到省企的第一、二把交椅,歷來是老頭子了,腰肥肚圓的,像梁紀深這么俊美挺拔,可謂萬里挑一。

  江小楚有點失神。

  梁紀深接過文件,“男女有別,你不應該未經我允許擅入。”

  她怯生生的,“我摁門鈴了...沒人開。”

  “你摁門鈴了?”他立刻走向臥室,輕輕推門,何桑睡得很沉,沒有受驚擾。

  他又輕輕帶上門,翻閱文件。

  是6號線竣工的驗收報告,城建部只評了一個及格分,部分路段要求返工。

  “我知道了。”梁紀深直奔書房,“你下班回家吧。”

  江小楚走在后面,沒進去,只站在走廊,“是我疏忽了。”

  男人一手挪椅子,一手開臺燈,“收拾我辦公室,下達文件,是程洵負責。”

  “程秘書最近連軸工作,他太辛苦了,我是好意,為他分擔一些瑣碎的活兒——”

  “行了,以后注意。”

  梁紀深對女下屬一向有風度,基本是程洵出面批評,他在幕后。他一旦開口責備,女下屬往往承受不住,畢竟對他有濾鏡,心生仰慕,而程洵批得再嚴肅、再過火,她們不會想不開。

  他余光察覺到江小楚沒動,抬起頭,“還有事嗎?”

  “中海集團一直在謠傳,您與何小姐之間...”江小楚沒說下去。

  梁紀深合住文件,望向她,“你要問什么。”

  江小楚橫了橫心,“何小姐是您的情人嗎?”

  “不是。”

  她頓時松口氣。

  那么大的風波,何桑與梁遲徽的曖昧照片是實打實的,不是合成,不是陷害,誰也保證不了他們沒發生肉體關系,梁紀深高高在上,他怎會不猜疑,不介意呢?

  是男人的本性。

  “在我心中,您是一塵不染的,像神明一樣英武睿智,完美沒有缺憾。您的清譽比什么都要緊,他們栽贓您,您為什么不澄清?”

  “因為不是栽贓。”梁紀深坐得端正肅穆,“何桑跟我一年多。”

  江小楚一愣,“您不是說她不是您的情人嗎?”

  “是我女人,不是情人。男人可以有很多情人,女人只一個。”他面色不大好看,“江助理,與工作無關的,我不再回答了。”

  江小楚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好半晌才回過神。

  臥室傳出一陣風拍打窗戶的聲響,梁紀深站起,“你回去吧。”

  ......

  何桑一覺睡到天亮。

  梁紀深已經穿戴整齊了,不是正裝,是普通的休閑裝,大概要休息一天,不去中海上班。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胡茬刮得干凈,面龐清爽英氣,懶散的姿勢半倚半坐,左腿搭在床畔,右腿彎曲,膝蓋上是文稿紙。

  洋洋灑灑寫了三頁檢討,梁紀深的書法頗有造詣,隨手寫出的字體也遒勁雋永。

  何桑側身,胳膊環在他腰間,“是你自己上床的,我可沒爬你的床。”

  乳白色的窗紗在晨風中浮動,陽光是金白色的,射透窗柩,何桑睡衣下包裹的身體散發一股淡淡的馨香,梁紀深的心口軟了軟,終于攬住她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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