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禍水 > 第368章 如果懷孕了,你的想法呢
  “駁回申請。”梁遲徽權衡利弊,寧可引發猜忌,不能查賬,“梁氏集團是私企,以董事長為尊,我有駁回權。”

  范助理猶豫不決,“董事們這次很團結,齊心協力查賬,恐怕搪塞不過去...”

  梁遲徽看向范助理,后者立馬噤聲。

  “我闖禍了,是不是?”何桑舔著勺子粘住的奶酪醬,眼睛忽閃忽閃,純凈得不忍苛責。

  “過來。”

  她前傾。

  “再過來。”梁遲徽命令。

  何桑欠身,懸空匍匐在餐桌,男人伸手,食指蹭她的鼻尖,奶酪醬暈開,粉潤的面頰正中央一點乳白。

  煞是嬌俏。

  梁遲徽笑了一聲,蹭得一干二凈,“奶酪醬是高熱量,不擔心長胖了?”

  “擔心啊。”何桑重新坐好,“嘴饞沒辦法。”

  “以前嘴不饞嗎。”

  “也饞,管得住。”

  “現在管不住了?”梁遲徽眸中帶笑。

  “何小姐可能是懷孕了吧——”保姆一邊上菜,一邊插了一句,“何小姐掛在主臥墻上的照片是小鵝蛋圓的臉型,尖下巴,巴掌大小,如今是小圓臉兒,豐腴了許多,下巴不尖了呢。”

  何桑一愣。

  梁遲徽眼底的笑也漸漸淡去。

  “蘇姐,你別瞎說...”

  “我哪有瞎說,女人懷孕生子是千百年的規律,有什么稀奇的。”保姆樂呵呵,“您年輕,好生養,好恢復,先生虛歲三十四了,我丈夫在他這個年紀啊,二閨女五歲半了。”

  何桑手心一片片滲出冷汗。

  她懷孕的概率小,卻也不是判了不孕的死刑。

  仔細算日子,月經延遲了兩星期了。

  她瞧了一眼對面的男人,梁遲徽心平氣和地吃早餐,很快吃完,清潔了手口,緩緩站起,“上班了。”

  梁遲徽當晚住在梁氏集團的休息室,凌晨打來一通電話,保姆故意開了免提,給何桑聽。

  她杵在樓梯上。

  “睡了嗎。”

  “沒睡呢。”保姆喜滋滋的,“先生,準備驗孕試紙嗎?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呢。”

  電話那頭靜默了好半晌,“不必了,醫院更準確。”

  旋即掛斷。

  第二天夜里,梁遲徽仍舊住在公司,沒回來。

  直到第三天下午,賓利駛入庭院,范助理上樓接何桑出席翁瓊的六十歲冥壽。

  汽車泊在院子沒熄火,何桑迅速坐進去。

  后座的梁遲徽西裝革履,介于深藍和鐵灰的暗色系,一種極為少見的色調,西服口袋的裝飾方巾是淺淺的香檳色,顯得不那么壓抑。

  黃昏的陽光籠罩在車窗上,照出他臉上孤寂的味道。

  頎長的影子從車門拖向她腳下,米白色的裙擺好似翻滾的白浪花,松散地垂下,蓋住他影子。

  車調頭,開出小區,經停南北大街,梁遲徽終于開口,“這一陣忙完,我預約醫院,你去檢查。”

  何桑下意識捂住小腹,“我3月份檢查過...懷不了。”

  “萬事無絕對。”他不容商量的語氣,“我陪你去。”

  車廂死氣沉沉。

  良久,他偏頭,“沒懷,皆大歡喜,懷了,我們再議。”

  何桑不吭聲。

  梁遲徽視線定格,沒有移開,“你的想法呢。”

  她麻木,“什么想法。”

  “如果懷了的想法。”

  “我懷不上...”何桑搖頭,“大夫親口證實的,我懷疑很困難——”

  “何桑。”梁遲徽喚她的名字,她后半句戛然而止在舌尖。

  他神色諱莫如深,“我希望你明白,我接受老三的女人,出于感情和征服的天性,我僅僅接受女人。”

  何桑一動不動。

  梁遲徽笑著,挽起她鬢角的發絲,整理服帖,“我相信是一個誤會,那樣最好了。”

  ......

  車停在燕山大酒樓,朝南的大禮堂正在公開迎客。

  禮堂隆重,端莊,胡桃木色的中式布局,冥壽屬于喪宴,環境不免要深沉低調。

  外場的賓客十分安靜,偌大的廳堂只回蕩著零零星星的交談聲。

  何桑跟隨梁遲徽跨過第一道門檻,與此同時,梁紀深從另一扇門也入場。

  他穿著肅穆的黑西裝,黑皮鞋,白色胸花,短發梳理得整齊光亮,一絲不茍。腕表、胸針、包括顏色靚麗的領帶和袖扣,一律摘掉了。

  大約太單調沉悶了,梁紀深特意配戴了一副嶄新的金絲邊眼鏡,他鼻骨高,濃眉深目,過于硬朗成熟了,稍作收斂,多幾分清雋斯文。

  梁家的男人一貫講究體面,格局,父親原配夫人的冥壽,梁紀深也好,梁遲徽也罷,在眾目睽睽之下做足了表面功夫。

  衣著,態度,言辭,無可挑剔。

  何桑最后一次見梁紀深,在麗江會所的停車坪。

  梁遲徽神志不清纏抱著她,梁紀深的車一閃而過。

  她至今沒時機澄清那一幕。

  估計他的心結也沒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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