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將軍府，夜無忌一身黑色休閑裝，配上之前公輸家族送來的黑色披風，整個人看起來帥氣了很多。
在扶蘇離開桑海城之后，第二天夜無忌就搬到了將軍府，反正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就理所當然的霸占了將軍府。
“哎，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什么樣的結局。”在向著將軍府外面走去得時候，夜無忌對于今天的事情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說實話，他并不想就此滅了小圣賢莊，不說造成多少死傷，就是之后的殘局，想要收拾，也得費好大的功夫。
雖然他有足以顛覆儒家的底牌，但是在此之前，肯定要亂好幾年。
“出發。”在登上馬車的那一刻，夜無忌左右看了下隊伍，隨后一揮手，隊伍開始向著小圣賢莊進發。
“果然來者不善啊。”在夜無忌剛從將軍府出發的時候，小圣賢莊的大門外，齊魯三杰等人已經在等候了。
雖然此刻夜無忌剛出發，但是其他人已經到了。
來的最早的是流沙等人，在衛莊的帶領下，流沙四大天王，黑麒麟等六人，此時正靜靜的站在一邊，衛莊手拄著鯊齒劍，正在閉目養神。
而白鳳，赤練等人則是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齊魯三杰，還有眾多的儒家弟子，赤練的目光在張良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就把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現在流沙和張良已經是敵非友了。
“真是有趣。”在流沙剛出現不久，星魂就帶著大少司命出現了，在看到衛莊站立的位置，嘴角不由的掛著一絲笑容，然后帶著大少司命站在另外一邊。
這是明面出現在小圣賢莊面前的，至于暗處，流沙下屬的刺客，陰陽家的眾多弟子，還有名家的劍客團，公輸家族的機關士兵，木虛子帶著的部分道家人宗弟子都散開在小圣賢莊周圍。
公孫玲瓏這一次到是沒有出現，只是把名家下屬的劍客團交給夜無忌統治，對此夜無忌到是沒有在意，雖然公孫玲瓏的武功應該不錯，但怎么也是名家的掌門，雖然名家的行動，已經算是站在帝國的立場了，但公孫玲瓏還是要顧忌一下儒家其他各系的。
和公孫玲瓏的顧忌不同，曉夢是完全沒有顧忌，本來夜無忌并不想讓曉夢參加這次行動，畢竟曉夢是道家天宗的掌門，曉夢如果參加說不定會影響道家和儒家的關系。
可惜曉夢完全不在乎這方面的影響，夜無忌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話說自己這方添了一個絕頂高手，也是好事。
“世子到，迎接。”很快夜無忌的隊伍就出現在小圣賢莊的大門口。
就在伏念等人準備行禮的時候，卻發現從馬車里第一個出現的竟然不是夜無忌這個大秦世子，而是道家的天宗掌門曉夢。
第二個從馬車下來的才是夜無忌。
“道家天宗竟然真的敢參與這事，是曉夢的個人行為，還是道家天宗已經選定了立場。”張良在看到曉夢出現的時候，心里非常的震驚。
之前曉夢應扶蘇的邀請出現在小圣賢莊的論劍比試上，還可以說是卻不過扶蘇的面子，不得不如此，可是今天曉夢出現在這里，就代表她完全選定了立場。
“參見十九世子。”和面見扶蘇的跪禮不同，面對夜無忌，齊魯三杰僅僅是拱手行禮就夠了，并不需要行跪禮。
“各位又見面了，希望今天大家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夜無忌的目光逐漸從齊魯三杰的身上掃向其他的儒家弟子，在之后又掃向周圍。
在掃視完畢后，夜無忌的嘴角掛著一絲神秘的笑容，小圣賢莊之外，可不只是大秦的勢力，還有不少人在遠處觀望，雖然因為距離太遠，夜無忌不清楚具體是誰，不過只要想一下，就可以知道那些在觀望的人是誰了。
“世子，請。”伏念上前一步，對著夜無忌擺了一個請的手勢，隨著伏念的手勢，音樂聲頓時在周圍想起。
八佾之禮的四佾，一共四排，四四十六人站在小圣賢莊臺階上的兩邊，一邊演舞，一邊奏樂。
天子八，諸侯六，大夫四，以夜無忌此時的身份只是相當于大夫，和李斯的身份相當。
之前李斯訪問小圣賢莊是以個人的身份訪問的，所有儒家并沒有擺出八佾之禮，如果李斯以大秦丞相的身份，正式訪問小圣賢莊，小圣賢莊迎接李斯的就是八佾之禮的四佾。
今天夜無忌就是一正式的大秦世子訪問小圣賢莊。
“劍拔弩張啊。”在禮儀結束之后，夜無忌和伏念兩人并肩走入小圣賢莊，對于小圣賢莊，夜無忌不知道進了多少次了，可是今天的情況明細不同，儒家那種輕松，閑適的氣氛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殺伐之氣。
“小圣賢莊對于世子來說，應該很熟悉了，不知道世子想先到什么地方去。”伏念此時的神色非常的平靜。
“就如同伏念先生所說，小圣賢莊沒有我不熟悉的，那么我們也就不用繞圈子了，開門見山的談一談吧。”夜無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不想在和伏念繞圈子。
“如此甚好，請。”伏念此刻顯然也是和夜無忌同樣的想法。
小圣賢莊的大廳，在分主次坐好之后，伏念直接就拱手開口道，“不知道世子今天來小圣賢莊有何指教。”
此刻的夜無忌坐在主位。
右邊坐著的，依次為曉夢，星魂和衛莊。
左側坐著齊魯三杰，與曉夢他們正好對應。
“行了，我也就不廢話了，伏念先生，自從大秦一統六國之后，諸子百家除了心存反意的部分人之外，其他的都已經歸順了大秦帝國，如今三年過去，儒家是不是該給一個說法了，是降還是反。”夜無忌的話，讓顏路和張良的臉色一變，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夜無忌竟然會這么直接說儒家造反。
只有伏念的臉色絲毫未變。
“世子此言差矣，小圣賢莊一向只讀圣賢書，遵守帝國的法律，何來降，反之說。”扶蘇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盯著夜無忌。
“儒家啊。”夜無忌抬頭看了大廳的天花板，上面的裝修的富麗堂皇，小圣賢莊的一草一木看似平常，其實全部都是名貴的品種，要論諸子百家誰最有錢，當屬儒家第一，哪怕是雜家，商家都比不上。
“當年孔子從魯國出發，周游列國，在游遍了中原各國，都沒有人采用孔子的主張，直來到函谷關外，孔子看了一眼函谷關之后，立即掉頭就走，有弟子問，為什么不西去入秦試試，孔子回答道，虎狼之國，不通禮儀，去休，去休。”原來的歷史孔子為什么不去秦國，夜無忌不知道，因為沒有研究過。
不過這個世界，可是有著清楚的記載的。
夜無忌的話，除了伏念臉色不變之外，顏路 ，顏路和張良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而右邊的曉夢，星魂，衛莊三人則是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夜無忌，不知道夜無忌這個時候說這段歷史是什么意思。
“可惜到了現在不通禮儀的秦國，一統中原，而那些所謂的知曉禮儀的國家，全部煙消云散，孔子的故國魯國好像是第一個滅亡的吧，你們說這是不是很有趣。”
“世子。”就在張良想要站起來說什么的時候，夜無忌抬手阻止了他。
“先不要反駁，等我說完。”夜無忌說著不顧張良難看的臉色，接著說道，“我在儒家也待了兩年，對于儒家的思想很了解，說實話，儒家除了夸夸奇談之外，別的一無是處，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好大的口氣。
就像我前幾天說的一樣，孔子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而已，虧的你們儒家把他當做至圣先師。”
因為夜無忌之前的話，這一次齊魯三杰都沒有插話，不過這一次就連伏念的臉色都變了，要不是看夜無忌的話沒有說完，伏念都要忍不住反駁了。
“儒家，何謂儒，儒之名蓋出于需，需者云上于天，而儒亦知天文，地理，所謂達著為儒，這是夏商周時代對于儒的評價。
可惜到了孔子的時候，竟然強行規定儒者需要學習六藝，真是可笑，區區一個孔子竟然敢規定何者為儒，不精通六藝的就不是儒，殊不知在此之前，只要博學者都可以自稱為儒，這被我稱為內。
按照這種情況儒家的發展可以想象而知，接下來只要懂六藝之一就可以稱之為儒了，想想還真是可惜，儒者的范圍越來越窄了，完全可以稱之為私了。”儒者三科，達，內，私，這不是夜無忌想出來的，而是在后山看百家講壇后，覺得很有道理記下來的。
在孔子之前，所有讀書人，都可以自稱為儒，從孔子之后，卻不行了。
按照達內私的分類，后世的現代社會，所有的學生，都可以算做儒，只是儒，不是儒家，當然這是廣義的。
夜無忌的話，讓齊魯三杰一瞬間都沉默了，他們都是一時俊杰，對于夜無忌話里的意思，一瞬間就理解了，而且因為他們本身就精通儒家典籍，對這個說法，比夜無忌感悟更深。
只不過讓他們反對儒家的創始人孔子，根深蒂固的理念，讓他們根本不敢去想孔子的錯誤。
“果然精辟。”星魂的笑聲，打破了大廳的寂靜。
“化儒為儒家，孔子果然是小人。”曉夢接著說道。
到是衛莊并沒有說什么，只不過從他臉色上來看，顯然也對夜無忌的論點，趕到驚訝。
“世子此言太過了，先賢之所以規定儒家學習六藝，其實正是為了讓人更好的理解禮，所謂無禮不成事，戰國紛亂，其根源就是禮樂崩壞，如果人人知道禮儀，明白上下尊卑，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張良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好了，剛才的那番話，是我在儒家學習兩年的心得。”對于剽竊后世的思想，夜無忌一點負罪的心里都沒有。
“至于怎么理解是個人自己的事情，現在我們回歸到剛才的正題吧，別說什么你儒家遵守帝國法律，收藏帝國的通緝犯，參與到反秦勢力的集合，這算是守帝國的法律嗎，我說的對吧，流沙的創始人之一的張良先生。”夜無忌的話，讓現場的氣氛一瞬間就緊張了。
有衛莊這個流沙的首領在，張良想要否認都不可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良此時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的氣憤，就好像剛才夜無忌的話全部是冤枉他的一樣。
“世子想要什么，請直說吧。”伏念抬手阻止了張良，雙眼緊盯著夜無忌開口道。
“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我想伏念先生應該想得到，把小圣賢莊搬到咸陽城。”夜無忌說話的時候，目光也緊盯著伏念。
剛才的那番話，夜無忌是不吐不快，可是現在他不想在說什么廢話了，小圣賢莊為什么堅持不投降大秦，其實很簡單，一切都是因為大秦不實行禮儀治國，大秦可是被孔子評價為虎狼之國的。
如果現在一統六國的，換成其他六國之一，儒家恐怕早就靠上去了，在儒家看來，中原六國，任何一個國家都行，就是西秦不行。
“小圣賢莊為儒家圣地，請恕伏念不能同意世子的要求。”夜無忌的要求，伏念確實想過，這是解除帝國對儒家敵對，最簡單，最直接的解決辦法，可惜偏偏小圣賢莊不能如此做。
哪怕為此會讓小圣賢莊毀滅，伏念也不會同意搬遷小圣賢莊的。
“伏念先生該不會認為今天的陣仗，只是一種擺設，給你們施壓吧。”對于伏念的話，夜無忌早有所料，如果儒家是這么容易解決的，也不用等他來解決了。
“無論世子想做什么，小圣賢莊全部接下。”伏念沉聲道。
“哼哼。”對于伏念的話，星魂冷笑了兩聲，在星魂看來根本沒有必要說那么多廢話，不行直接動手就是了。
星魂的冷笑，讓顏路和張良不由的戒備了起來，等下如果動起手來，顏路肯定是要面對星魂的。
“伏念先生你考慮清楚了，小圣賢莊的存亡，眾多儒家弟子的生死，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一旦錯過了，可沒有后悔的機會。”夜無忌道。
“儒家弟子沒有怕死之人，帝國如此殘暴，又能存在多久，我等不過是舍生取義而已。”張良此時已經拿出了凌虛劍。
“張良先生，你該不會認為，儒家掌握了天下近七成的讀書人，就認為天下沒有人敢動了吧。”這才是夜無忌一直顧忌儒家的地方，整個天下的七成讀書人出自儒家，在這個時候，稍微認識一些字，做一個小吏還是不成問題的。
如果就此滅了小圣賢莊，完全可以想象整個天下會面對什么局面，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響應儒家的號召，但就算只有一半，整個帝國也會亂起來。
諸子百家，在這個時代掌握著知識，可是除了儒家，其他勢力只會教授本勢力的精英弟子學習文字。
無論是道家，墨家，農家，還是其他的世家一直都是如此培養勢力。
而儒家不同，儒家的知識是對外開放的，就拿桑海城來說，小圣賢莊時不時會派遣弟子，到周圍的山村，教授一些孩子認字，雖然僅限于認字，但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這可不是后世由國家實行的義務教育，完全是由儒家自己自發實行的，而且這個模式存在于整個中原六國。
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是已經讓儒家的地位牢不可破了。
要是換做別的城市，政府如果出了什么公告，還得派一個人來解釋，因為絕大多數的人都不認識字，不知道公告上面寫的是什么，而在桑海城就不需要了，因為大部分人都可以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