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嫣在聽到秦素素這話的時候，嚇得險些昏厥。
這姑奶奶來添什么亂啊！
她都已經跟霍錚寒談妥了啊。
而這會兒，霍錚寒一整個被氣笑了，嘴角揶揄：“曲明嫣，倒是沒想到我一直沒喂飽你啊。”
“那是肯定的。不然我們家小嫣嫣也不會投入霍大哥的懷抱。”
曲明嫣聽了這話，心口又是猛地一創。
這話純純就是在霍錚寒的雷區上蹦跶。
她伸手想捂住秦素素的嘴，可還是太遲了，霍錚寒的一整張臉就像剛從冰水里提出來的一樣，眉眼間的慍色毫不掩飾。
而秦素素倒是輕呼了一口氣，整個人感覺通體舒暢了。
“行了，你報警抓我吧。反正我就是來出一口惡氣的！十個億，我沒有。命有一條。我拒不賠償，你直接抓我。”
說完，她很講義氣地拍了拍曲明嫣的肩膀：“放心，師姐不會連累你的。在進監獄之前，我會把我手頭上歡顏的所有股份贈予給你。絕不會給某人拿去抵債。”
曲明嫣捏了捏太陽穴，聲音有氣無力：“師姐，剛剛霍錚寒已經同意撤訴了。”
“什么？”秦素素分貝高了幾分，錯愕看向霍錚寒還滴答滴答冒著血的額頭，一秒垮了臉，然后又媚笑一高一低走過去，撿起自己的高跟鞋套上，笑嘻嘻開口，“霍總大人有大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錚寒給打斷了。
“我剛剛確實是同意取消撤訴。”說著，他目光看向辦公室里的監控。
曲明嫣和秦素素兩人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監控，心口跟著一緊。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刑事拘留可能更適合你。”
眼見霍錚寒拿起了座機的話筒，曲明嫣嚇得連忙撲過去，按住他的手。
一緊張，她氣息有些不穩：“你不能報警抓素素。有了刑事案底，她的人生就完了。以后招商，也沒有人會信任她。”
“關我什么事？”霍錚寒生冷撩起眼皮睨她。
曲明嫣深吸一口氣，態度放軟：“霍總，萬事好商量。”
“怎么？曲副總手里還有我的艷照？”
“噗~”秦素素忍不住噴了。
她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完全沒有要被抓的擔憂，反而盛滿了吃瓜的欲望。
曲明嫣抿了抿唇，只感覺頭皮上壓迫感十足，一番心理斗爭后，一道縹緲虛弱的聲音也隨之擠了出來。
“我今晚去找你。”
“哦，曲副總若是太勉強……就算了。”霍崢寒神色莫測。
“狗東西！”秦素素又想脫下鞋子砸人。
曲明嫣連忙抱住她，對霍錚寒說道：“不勉強，不勉強的。”
霍錚寒抬了下眼看向秦素素，命令道：“你先出去。”
秦素素還想說什么，曲明嫣已經把人往外推：“你在外面等著，我能處理。”
說完，她就把人推出辦公室外，然后硬著頭皮自己一個人面對霍錚寒。
霍錚寒睨著她，口吻透著幾分命令：“還不過來幫我處理傷口。”
曲明嫣環視了眼辦公室，很快就找到一個小藥箱，走到霍錚寒身側認真幫他處理傷口。
她先用消毒藥水清潔傷口，上碘伏的時候，溫柔往傷口上吹了吹。
忽地，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她猛地一頓。
以前，她也是這樣幫他處理傷口的，像對待一個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一樣珍惜著，心疼著，恨不能受傷的是她自己。
當時霍崢寒還笑話她，揶揄她，說“就這么心疼我？”
她立刻像急于要加入某種組織一樣宣誓剖白：“心疼啊！我最心疼你了！全世界，我最最最心疼你了。”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自己是真的傻啊。
曲明嫣斂眸暗笑，貼好繃帶就把手收了回來。
然而下一瞬，纖細如白玉的手腕猛地被扼住，嚇了她一跳。
耳邊響起男人不辨喜怒的聲音。
“就這么心疼我？”
曲明嫣纖瘦的身子猛地一顫，面上皆是錯愕。
這句話與若干年前的話完全重合！
只是此情此景，已經不再是當年了。
她眼眶一酸，只覺得心口好似有某一塊被瘋狂拉扯著，扯得她眼眸氤氳，疼得她險些站不住腳。
“說話?”霍崢寒嗓音低沉，扼住她的手腕的力道也緊了幾分，似乎要把她的手骨給掐斷一般，“牌位排在我前面，孩子排在我前面，秦素素排在我前面……曲明嫣，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遲遲等不到否認，霍崢寒甩開她的手腕，不可遏吐出一個字：“滾。”
曲明嫣抓起包包，幾乎倉惶而逃。
她跑出辦公室的時候，眼角還明顯帶著淚花。
曲云雪捧著文件，從她身側走過，進了霍崢寒的辦公室，那張溫婉善良的臉透著一絲極其不相符的得意。
曲明嫣顧不上曲云雪，只生怕秦素素惹出更大的麻煩，連忙拉著她離開霍氏。
秦素素嚶嚶嚶抱著曲明嫣：“師妹，小嫣嫣，我錯了！人家也不知道你有霍崢寒的艷照，還威脅他撤訴了呢……”
曲明嫣把秦素素當成家人，倒是沒怪她的意思，只是總覺得哪里不對。
“你是怎么知道霍崢寒要起訴你十個億的？按道理說，霍崢寒把律師函發給我后，是不可能再發給你的。而且，他要的是一個億，也不是十個億。”
秦素素這會兒才后知后覺：“媽的，我被曲云雪那個小賤人給騙了！她發了份律師函給我，上面寫著十個億，然后說怕霍崢寒欺負你，偷偷告訴我，讓我馬上來霍氏救你。死賤人……”
秦素素擰著拳頭就要回去，最后被曲明嫣給攔住。
“算了，這件事鬧大了對我們沒什么好處，而且也錘不死曲云雪。我要的……”曲明嫣眸色一凌，“是讓她在整個榕城公子哥面前，身敗名裂。把這些年她加諸在我身上的，全部一刀一刀還給她。”
秦素素知道曲明嫣吃過的苦，心疼拍了拍她的肩頭：“放心吧，等歡顏上市了，咱們站住腳了，就都反擊回去。”
秦素素那邊，也有一堆舊賬。
這些年，她們兩姐妹一路相互扶持，都沖著這個目標奔去。
曲明嫣應了聲，點點頭。
秦素素也沒問她和霍崢寒交易什么，其實心里都有數。
“小嫣嫣，我總覺得霍崢寒心里有你。要不他霍家太子爺要睡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曲明嫣看向秦素素，苦澀一笑：“不是有句老話，說哪里跌倒，哪里站起來嗎？哪里丟的面子，就在哪里找回來。”
她自認對霍崢寒的認知還是很清楚的。
兩人邊說邊朝著車子走去。
秦素素愛上擔憂看了曲明嫣一眼：“小嫣嫣，你會不會睡著睡著……又對霍崢寒有感情了？”
“不會的。”曲明嫣搖搖頭，聲音極淡。
秦素素面上松了一口氣。
曲明嫣跟在她身后，斂下眸色，心里頭暗暗說了句。
是不敢了，畢竟太痛了。
一次，就足以要了她半條命。
兩人還沒走到車子邊上，劉素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接通就傳來喜悅的聲音。
“小嫣，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