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曲明嫣臉色猛地一白，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辦案人員調出沿街監控：“這段監控視頻顯示你在一點十五分的時候，拿著五個飯盒放在公園的長條椅上。”
曲明嫣看了一眼，心口不安的預感如同漣漪般蕩開：“這確實是我。”
“是你就行。現在五個流浪漢都在醫院洗胃，麻煩你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不是，警察同志。這飯盒是……”曲明嫣還想說是霍氏食堂打的，肯定沒有問題，因為霍氏食堂的飯菜是經過嚴苛衛生檢驗的。
但話到嘴邊，擔心牽連霍氏和霍錚寒，她就改口為：“警察同志，這飯盒肯定是沒問題的。會不會是這幾個流浪漢吃了別的什么東西？再說，我也沒有毒害流浪漢的動機。”
其中一位辦案人員面色凝肅，聲音是慣來訓斥罪犯的語調：“怎么會沒有動機？誰知道你是不是反社會人格？現在拿有毒的東西毒害流浪漢、毒害貓貓狗狗的事情還少嗎？”
聲音落下，曲明嫣面色又白了幾分。
她心里頭害怕得要命。
眼下這情況，她看來是非去警察局不可的。
可萬一，她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怎么辦？
明明是想做好事，不想浪費糧食，怎么轉身就變成害人了？
而且，去了這么一趟警察局，只要留了案底，以后無論是打工還是創業，都是極其不利的。
曲明嫣又害怕又委屈，眼眶都急紅了。
這個時候，江巖和法務部的律師走了進來。
“你好，是我霍總的助理江巖。”江巖亮出身份。
另外一名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也拿出名片：“你好，是我霍氏的法務代表。我們剛接到霍總的指示過來。
警察同志，是這樣的。目前你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流浪漢是吃了曲小姐的盒飯就立刻出現食物中毒的情況。
而且幾名流浪漢的行蹤松散，期間還有部分沿街監控出現內容被洗掉的情況。
所以，我們霍總想跟你們商量，逮捕，改為待會曲小姐主動上門配合調查。”
兩名辦公人員互視了一眼。
事情確實如這名律師說的一樣。
沿途的監控有部分莫名其妙出現了光暈問題，有的確實是出現故障，部分內容則被覆蓋了。
他們秉承先把嫌疑人帶上門審訊，看看能不能查出蛛絲馬跡的原則就先過來找曲明嫣。
律師繼續說道：“你們放心，我們霍總保證，今晚八點，會準時把曲小姐送過去警局配合調查，履行我們公民的義務。
而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曲小姐今天的工作內容還沒完成。加上她的職務特殊，貿貿然被你們逮捕，會影響她日后研發產品的銷路。
而這帶給我們霍氏，將是好幾個億的損失。所以，我們霍總才不得不謹慎。”
“好幾個億的損失”這口鍋砸下來，確實讓兩名辦公人員頭大。
而且霍氏是榕城的第一納稅大戶，關系到方方面面的問題，讓他們不得不謹慎。
其中一名警務人員打電話跟上級溝通，溝通后回復：“可以暫不逮捕，但我們必須在樓下等著，以防嫌疑人逃跑。這是程序。”
律師點點頭，笑著說：“這很合理，但我們也堅持，待會曲小姐乘坐我們的私家車去警局，不能乘坐你們的警務車。”
警務人員思考了一會，最后還是妥協了：“好，待會你們開著，我們跟著。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好。”律師微微頷首。
兩名警務人員徑自離開，守在霍氏樓下。
江巖冷臉看了曲明嫣一眼：“還不回辦公室完成你的工作？”
曲明嫣心口難受得緊。
她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霍錚寒還要自己完成工作。
因為恍惚，她視頻也錄不好，很多調配的動作，手忍不住發抖。
她現在又懊悔，又無助。
懊悔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好心幫助流浪漢，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想打通霍錚寒的電話，結果曲云雪的微信先發了過來。
她下意識打開，就看到曲云雪發了一張朋友圈截圖。
一只涂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捏著兩張昂貴的古典音樂會門票。
配文：今晚要跟霍先生去看音樂會，好激動，好開心~是我最喜歡的音樂家，期待期待~
發完，曲云雪說：小嫣啊，麻煩你去朋友圈幫我點贊呀~愛你。
曲明嫣心口猛地一沉，又對曲云雪這小把戲有些不齒。
她估摸擔心她錯過朋友圈的內容，特地還發了個截圖來給她。
可繼而，她又苦澀一笑。
所以霍錚寒是要跟曲云雪去看演唱會了嗎？
把原本要撥的電話刪掉，曲明嫣嘆了口氣，想著打給他又能如何呢？
他是知道的。
要不然，江巖和律師也不會來。
想來想去，曲明嫣只能打給秦素素，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丟棄只有素素。
電話剛接通，她的軟弱就暴露了出來：“素素，你在哪？忙嗎？”
秦素素一聽就聽出曲明嫣聲音不對勁，立馬問：“小嫣，怎么了？你別問我在哪，忙嗎？
你我永遠不用這么客套。只要你有事，我他媽就是在男人的床上，就是快高.朝了也立馬爬起來，飛奔到你身邊！”
說完，秦素素又補了一句：“當然，前提是先穿好衣服。”
曲明嫣被她逗得噗嗤一笑，眼淚都飆了出來。
她知道秦素素是故意逗她放松情緒的。
“素素，我……我很害怕。”曲明嫣把事情大概說了出來，“你有沒這方面的朋友，可以幫忙查查監控。”
秦素素冷靜道：“小嫣，你別怕。有我呢！我來想想辦法，幫你找證據。”
“嗯，謝謝你師姐。”
“謝屁！”說完，秦素素就利落掛斷了手機。
晚上八點，曲明嫣還是沒有完成拍攝短視頻的工作，整個人待在辦公室里很恍惚。
江巖就不算太禮貌地推開辦公室的門，面色冷沉道。
“八點了，可以走了。”
那聲音聽著像是要送她上路一樣。
江巖是霍錚寒的右臂，也是他的好哥們之一。
這人從在A國的時候，就看不上她，對她態度極差。
曲明嫣原本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可這會兒，又覺得莫名多出了幾分委屈。
她想，江巖這種態度，霍錚寒是知道的吧。
所以，在早在A國，霍錚寒就縱容自己的好兄弟這么對自己，也只能說明自己在他心目中一點也不重要。
思及此，她心口像被針扎了一樣疼，渾渾噩噩跟著江巖上了車，就聽到江巖打給霍錚寒。
“霍總，我們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