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遠處，剛剛跟幫病人做完手術，聽說沈星落陪著薄北城入院的林宛把她焦急的腳步頓在了那里。
她看著薄寒抱著沈星落的背影，就算只是一個背影，都能想象到他現在的表情到底有多溫柔。
她后退幾步，想要去忙自己的事，暫時不去找沈星落了。
她不想防礙他們。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男人的胸膛。
“對不起……”
話音剛落，抬頭看見穿著白大褂的傅明言。
“失魂落魄的，發生什么事了？”他問。
林宛微笑：“沒事，剛做完手術，有點累。”
傅明言目光掃了一眼電梯那邊那抹身影。
“我也剛做完一臺手術，有點累，一起出去透透風吧。”他說。
林宛問：“我們這是上班時間呢，去哪里透風？”
傅明言：“上班時間也可以喘一口氣，走，跟我上天臺。”
他轉身，進入了緊急通道，要走樓梯上去。
還好所在的樓層原本就接近天臺，所以走了幾層就到了。
林宛累得有點喘氣。
上一去便扶住天臺的門把：“你說得對，這次真的喘氣了！”
傅明言聽出她話里的抱怨，臉上卻露出笑意。
他走向不遠處的自動售貨機，從里面買了倆罐咖啡。
重新走回來，給她遞了一罐無糖的。
林宛接過來一看：“謝謝，你怎么知道我戒糖了？”
她有家族遺傳性的血糖高，每次體檢這個值都是偏高的，最近還直接超標，所以她飲食方面特別小心。
傅明言：“作為一個醫生，不單手要靈巧，而且觀察力也得敏銳。”
他一邊說，一邊帶著她走到天臺外面的涼椅上，坐下。
林宛也跟著坐下，用手去拉開咖啡罐的瓶口。
不知道怎么的，拉了幾次都不行。
手中突然一空，是傅明言奪了過去，輕易地幫她一拉，開了，重新遞給她。
“看來剛才那場手術有點棘手，你看你精氣神都沒了。”
林宛扯了扯唇角：“謝謝。”
倆個人細斟著咖啡，看著遠處的風景。
“想不到這里還挺漂亮的，打從開業之后，我都沒有上來過。”
傅明言輕笑：“那是因為你太忙了，給病人看完病，又要忙醫院的事務，你這樣像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不怕熬垮身體嗎？”
林宛的心頭掠過一陣苦澀。
最近她的確很忙，是有意為之的。
因為一個人忙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沒有空閑的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媽媽人在m國，我在這邊也沒有什么朋友，寄情于工作，其實挺好的。”
“工作和娛樂要結合好。”傅明言說。
林宛轉臉，看著他：“那我請問一個傅大教授，你是怎么調配好時間的？你又要給病人看病、又得做手術、要帶一群醫學生、還有做研究和發表各種學術論文，有時候甚至還去你的母校做授課教授。”
最難得的，她還能在他的身上找到那種難得的松馳感。
傅明言輕笑：“想知道我怎么調配的？今晚跟我約會。”
林宛的表情微怔。
“我是說，給你一個觀察我學習我的機會。”他明亮的眼神就像頭頂上的太陽，能照耀別人的心底。
她眉頭輕擰，從口袋里取出手機，看了看網課的時間表。
今晚沒有課。
“好，今晚可以。”
傅明言嘴角的弧度更深，點頭：“那今晚八點，不見不散。”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五點了，我得下去開個小會，你慢慢坐。”
林宛看著他灑脫地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微微地收斂。
腦海里又浮現剛才薄寒的背影，她仰起頭，把咖啡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大肆地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