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動，馬匹嘶鳴。
“怎么回事？”洪國安四下張望，其他考生也奇怪地議論紛紛。
“趕緊再射一箭！”段鳶朝著洪國安大喊。
“為什么？”洪國安被段鳶這么一吼，有點哆嗦，但是還是再次舉弓射箭，這次因為心慌，偏了一些，不過箭還留在靶子上。
“抓緊，能射多少箭就射多少箭！”段鳶催促。
“急什么，我們有一炷香的時間呢。”洪國安不懂段鳶干嘛這么急，一邊拉弓一邊抱怨。
然而下一秒校場另一邊的隔板突然倒地，無數的馬匹從隔板后奔跑著沖入校場。
“我去！”洪國安大喊了一聲，突如其來的馬群讓他失手，箭矢一下就飛了出去，毫無疑問這一箭脫靶了。
“什么情況？！”
面對奔襲而來的馬群考生驚慌失措，段鳶一把抓住洪國安的手腕半拖半拽沖著校場邊緣跑去。
“瘋了，馬群瘋了，怎么沒有官兵制止？！”洪國安邊跑邊大喊。
“什么瘋了，這是考核的一部分！我們都忘了一個細節，這是騎射考核，沒有馬哪來的‘騎’？這些馬是給我們的！”段鳶大喊著解釋。
也難怪會給一炷香的射擊時間，這下可真不簡單。
“喪心病狂，簡直喪心病狂！這樣是會死人的！”洪國安憤憤大喊。
“不然為什么要簽生死狀？”段鳶反問，在戰場上比這更殘酷的事比比皆是。
在兩人邊跑邊吼的短短空隙里，馬群已經沖入校場中央，考生被沖得七零八散，驚呼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
好在段鳶反應快，拉著洪國安先跑了，還沒有受到馬群的沖擊。
她停了下來，呼吸略微凌亂盯著四散的馬群靠近，“我們要奪一匹馬才能有機會射擊！”
現在場上都是亂跑的馬，要是不上馬他們連靶子都看不到。
“怎么奪？這些馬都瘋了！”洪國安看著發狂的馬群就害怕，要是被撞一下或者踩一下，不死也得斷幾根骨頭！
“你在這里躲著，我去奪馬！”段鳶說著將洪國安塞進校場邊緣的隔板角落里，然后頭也不回地朝著迎面而來的馬群沖去，臨了還不忘囑咐，“保護好弓箭！”
“喂喂喂，不要沖……”洪國安話說到一半，就見段鳶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
段鳶沖出去之后助跑了幾步，提氣用輕功飛起，正巧馬群來到腳下，她一腳蹬到了一只馬的額前，借力在空中轉了身落下時剛好落到另一只馬的馬背上。
她眼疾手快抓住韁繩在手上勒了兩圈用力一扯，身下的馬嘶鳴一聲揚起了兩只前蹄，再落下時已經平靜了不少。
段鳶一扯韁繩，大喊一聲“駕”，馬匹就聽話地朝她想去的方向跑去。
身著黑色勁裝的身影在馬上飛馳，高扎的馬尾在空中劃出爽利的弧度，紅色的發帶飛揚，巾幗不讓須眉當如此。
場外一陣歡呼，段鳶是第一個上馬的人，縱使這陣子關于她的流言再多，誰也不能否認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光彩奪目。
“倒是很久沒見過長平郡主這般模樣了。”考官處，左丞尹書易看著段鳶英姿颯爽的身影感嘆道，卻又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倘若當初長平郡主沒有離開熾翎軍，今日坐在這里的恐怕另有其人吧？”
花憶鳳冷哼了一聲，看著段鳶的眼神有幾分不快，當初她與段鳶競爭副官之位，雖然后來勝出了，但是她知道私底下還是會有人說她不如段鳶。
一旁的蘇沐難掩眼中的驚艷，他從未看過這樣的段鳶，當初他與段鳶相識，就是因為段鳶在外受了傷他細心照顧。
他們認識也不過半年就成了婚，雙方都沒來得及好好了解。
“殿主大人覺得長平郡主今天的表現如何？”尹書易背刺完花憶鳳之后，又將話題轉移到暝夜身上。
沒有人回答，暝夜斜倚在太師椅的靠背上一只手撐著頭，兩條長腿交疊呼吸平穩，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尹書易掃了他一眼，也不想去招惹這尊活閻王，順便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看來殿主大人在認真看考核，我們也繼續看吧。”
段鳶駕著馬朝著洪國安的方向騎去，準備到洪國安旁邊時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朝洪國安伸去。
洪國安也伸出手，她一把握住用力一提就將洪國安甩上了馬背坐在她身后。
“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得罪了！”洪國安念叨著。
段鳶不拘小節，“熾翎軍考核都不分男女，你這個時候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坐穩了，我們去射箭！”
隨著段鳶口中的一聲“駕”，身下的馬再次提速，洪國安差點被甩下馬，下意識地一把摟住段鳶的腰。
“對不起對不起！”洪國安道著欠，連忙放開段鳶。
“我不介意。”段鳶回答，以前打仗的時候跟男人肉搏也不是沒有，“你可以抓著我的衣服！”
洪國安這才顫顫巍巍地去揪段鳶后背的衣服。
“嘭”地一聲，蘇沐一巴掌拍到了太師椅的扶手上，猛地站起來看著段鳶的方向脫口而出，“不成體統不知廉恥！”
花憶鳳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人還在的時候蘇副使不知道珍惜，人家現在恢復自由，愛跟誰跟誰，蘇副使激動個什么勁？”
蘇沐被花憶鳳諷刺了一番臉上掛不住，只能憤憤坐下。
“哈啾——”尹書易突然打了個噴嚏，有些奇怪地看四周，他怎么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呢？
段鳶騎著馬繞了大半個校場終于繞回黃線前，趁現在其他人還沒有調整過來搶得馬射箭，他們還有機會占領黃線前的位置調整射擊的角度。
“趁現在人不多沒有那么混亂，我控馬，你射箭！”段鳶囑咐洪國安。
“好！”
段鳶控制著馬的速度去跟著洪國安靶子的移動方向移動，保持馬速跟靶子相對靜止的狀態。
洪國安舉弓射擊，剩下的兩箭都穩穩地釘到靶子上，他松了口氣，將弓箭交給段鳶，還好他還將六根箭矢剩下給段鳶。
“該你了，這回我來駕馬。”
段鳶將韁繩交給洪國安，接過弓箭拉開瞄準自己的靶子。
第一箭飛出軌跡無誤，眼看就要射到靶心上，突然“嗖”地一聲，從另一邊飛來一支箭將段鳶的箭矢射飛。
段鳶朝著箭飛來的方向看去，俏臉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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