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幾位少年還興奮地聊著天,慢慢地都沉默了下來,他們在鐵籠子里雖然安全,卻沒有東西能消遣,無聊的時候時間就過得很慢。
段鳶安排所有人輪番去挑釁狼群,只要狼群安分下來,他們就敲打鐵籠子嚇他們,還時不時用彈弓瞄著狼的眼睛打。
一開始狼還會中計,每次被挑釁都會撲上來嚎叫,慢慢地狼群發現無法打破鐵籠子之后就沒有上當了,將鐵籠子圍成一圈躲得遠遠的。
段鳶他們發現無法激怒狼群之后,就放棄了挑釁行為,周圍的石子也都被打完了,便安靜地坐著節省體力。
狼與人在此時陷入了真正的僵局。
段鳶這邊的干糧還夠所有人堅持三天左右,但是有一樣東西是他們人無法解決的。
那就是人有三急。
他們幾個大男人還好,找個角落就能解決,但段鳶可是個姑娘,不像他們一樣方便。
段鳶讓他們放寬心,她從小練習內功,能夠在一段時間內控制自己的代謝。
夜幕降臨,終于渡過了漫長的一天,但這一天對于關在籠子中的人來說,卻像是過了一年。
四周很黑,熾翎軍沒有在籠子周圍放什么照明的東西,唯一的光亮只有頭頂的月亮。
月光之下狼群的眼睛閃著幽綠的光,這里是郊區四周都是野獸的怪吼,周圍的樹鬼影憧憧,無一不在給人心理上的壓力。
“睡一覺吧。”段鳶提議,他們在籠子中沒有危險,這漫漫長夜如果不睡覺的話很難熬過去。
深夜,段鳶被周圍的哭聲吵醒,她枕著驚雪看漫天的繁星,周圍的哭聲越來越多也也來越大聲,那是一些害怕的考生撐不住了。
旁邊的人也陸續醒來,誰都沒有說話,有人在旁邊哭容易引發連鎖反應。
“我好像有點想家了。”黑夜中旁邊有少年的聲音低低傳來。
“這才第一夜。”另一位少年回答。
“其實……我也有點想家了。”又有少年附和道。
氣氛有些壓抑,段鳶雙手抄在腦后,語氣淡淡,“你們不是想建功立業嗎,這樣就受不了了?”
“段鳶姐姐,打仗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有人問。
“當然不是。”段鳶回答,少年們松了口氣。
“現在跟打仗比,只能算是玩鬧。”段鳶的回答讓少年們沮喪起來,他們不過在籠子里呆了一天半個夜晚,就已經感覺難受得厲害。
打仗比這還難受,不禁讓他們打退堂鼓。
“段鳶姐姐,你能跟我們說說打仗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嗎?”
段鳶想了想,最終沒有開口,戰場的殘酷是根本無法描述的,段鳶至今仍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那種顫栗卻又興奮的感覺。
上過戰場的人不會喜歡打仗,但是她也不想打擊這些少年的積極性,畢竟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熬。
“橫豎都睡不著,要不要做點有意思的事?”
段鳶起身,其余人也跟著。
“什么有趣的事?”孩子畢竟只是孩子,聽了段鳶這么說打起了精神。
“我記得你們有誰帶了火折子的,在哪?”段鳶記得匯總食物的時候在誰的包裹里見到了火折子。
“在我這!”韋一拿出火折子給段鳶。
“你們誰撕一塊衣角給我。”段鳶問。
周景宇毫不猶豫就撕下一大塊衣角給段鳶,段鳶用驚雪挑著衣角布點燃,火光瞬間將周圍照亮,周圍的狼眼睛在火中之下散發著幽光。
段鳶挑著著火的衣角走到籠子邊緣,狼群警惕地全都站起身。
“走你!”段鳶大喝一聲,驚雪一抖就將熊熊燃燒的衣角甩到了狼群中。
野獸對火本能的畏懼,見火朝著自己來立馬嚎叫著四散開,突然間的動靜引起連鎖反應,四周的狼都被驚動,全都不安地竄動,不斷地撞在籠子上或者柵欄上。
而罪魁禍首段鳶笑瞇瞇地走回籠子中央,“憑什么只有我們受折磨,卻讓這些畜生安然入睡。”
“段鳶姐姐你真壞。”
——
轉眼過了三天,許多籠子里的考生都已經沒了食物,丟出令牌的人也越來越多,狼群也萎靡不振。
段鳶這邊因為食物分配得當,到了第三天依舊還剩點吃的,只是已經由原來的一天兩餐變成了每天一餐。
幾位少年不負剛開始的意氣風發,為了節省體力他們連話都少了,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狼群已經沉寂了好久,就算段鳶他們再刺激,它們也不會發狂或者驚慌失措,已經習慣刺激的狼群現在只會坐在角落中,用一雙陰冷的眼睛盯著籠中的人。
段鳶用驚雪在地上刻了一個棋盤,用圈圈或者三角形來替代棋子跟其他人下著棋,可現在他們已經連下棋都提不起興趣。
又過了一天,第四天時段鳶將最后幾根肉干分完畢,他們也正式彈盡糧絕。
賈凡和彭英將自己的肉干掰成兩半,遞給段鳶,“這些留給孩子們吃吧,他們正在長身體,我們兩個苦日子過慣了,能撐得住。”
“不,我們、我們也撐得住!”幾個少年也是倔強,將自己的肉干也掰開一半,一半留給段鳶。
“這些肉干留著,我們兩天吃一頓,還能再撐個兩天!”
段鳶拿著肉干,知道他們已經撐得很艱難,但是仍舊鼓勵道:“大家再堅持堅持,這些狼之前已經被熾翎軍餓了許久,它們也快撐不住了。”
段鳶話音剛落,狼群突然騷亂起來,它們起身口中發出似悲鳴的低吼,邁開步子朝著其中一直狼逼近。
“這是怎么回事?”段鳶他們起身看去。
只見那些狼將其中一直狼逼進角落,然后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竟然撲上去撕咬角落里那頭狼,被撕咬的狼口中發著悲鳴,卻沒有半分反抗,仿佛心甘情愿被同伴撕咬。
“他們在內訌?”彭英問。
“不!”段鳶臉色凝重,“它們在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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