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先亮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藏了這么長時間。
一直耐心地等到這個時候。
為此，還鋪墊了許多。
各種套近乎，用言語、行動打消石磊的戒備心理，獲得一個接近石磊并可以偷襲石磊的機會。
如果能削掉石磊一只手掌，就算超額完成任務。
就算沒能削斷石磊的手掌，可只要傷到石磊，給石磊制造一個失血的傷口，一樣算達到目的，這種情況下，周才先可不會給石磊包扎、休養的機會，只會抓住機會猛攻，等石磊失血過多，就只能任由周才先宰割。
這一系列計劃非常成功。
周才先非常興奮，緊握短劍猛地削在石磊的手腕上。
“叮——”
嗯？
周才先愣了一下。
聲音不對。
這是什么情況？
定睛一看，石磊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一把匕首，短劍重重地削在匕首上邊，沒有對石磊造成任何傷害。
糟糕！
周才先急忙后撤，可念頭剛起，就見石磊手腕上的匕首毒蛇一般彈起，直刺腹部。
“噗——”
周才先感覺腹部一涼，渾身的氣瞬間一泄而空。
緊跟著又是幾下。
幾秒鐘后，才感覺到腹部傳來的刺痛感。
抬頭，只看到神情冰冷的石磊。
石磊面無表情地盯著周才先：“是不是以為我年輕比較好騙，說幾句真真假假的話就能獲得我的信任讓我放松警惕？”
周才先捂著肚子大口大口喘息著，臉上全是恐懼之色：“你，你好陰險！”
“不如你，”石磊冷笑：“給了你機會，可惜你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只能說，活該。”
“你，你，我要殺了你！”
“你來啊？”
周才先低頭看了看自己鮮血淋漓的肚子，忽然平靜下來：“你不想殺我，對吧？你剛才完全有機會殺我，只要稍微抬高一點點，我就沒命了，所以，你有話想問我？”
石磊這才露出一點笑意，鼓掌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沒錯，我有話要問你，而且很多，所以，你最好配合，不然的話……”
周才先苦笑：“你問吧。”
“先說說王斌這個人吧，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沒多少了解，甚至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叫這個名字。”
“以前跟他打過交道？”
“嗯，之前從他手里買過一次古玩，不過價格不是很高，是單對單的交易，但王斌也沒露面，是手下小弟出面跟我交易的。”
“其他呢？”
“我和其他江湖同道聊過，這個王斌名氣不小，好多人從他手里買過古玩，但誰也不知道這人到底什么來歷，反正每次交易時派出的小弟都不是同一個人，所以推測手下人應該挺多的。”
“再沒有其他信息了？”
“沒有了，不過，我勸你，不要輕易招惹他。”
石磊笑笑，沒有接這個話茬：“說說你自己的情況吧。”
“我，什么情況？”周才先吃力地挪動一下身體，讓兩個手下幫他包扎傷口。
“你的個人信息啊，還有習武修行這些，”石磊聳聳肩：“你也看出來了，我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很需要你這樣的江湖前輩指點迷津。”
周才先苦笑：“你在某些方面可能是小白，但江湖經驗是一點也不差，我發揮那么好都沒騙過你，你說你自己是江湖小白，沒有人會相信。”
石磊笑得很真誠：“我說的都是真的，來到這里之前，我都不知道咱們國內還有這么多江湖人，甚至以為江湖就是個傳說呢。”
周才先搖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勾心斗角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人生在世，誰也逃不過江湖人老這個大結局。”
“別轉移話題，回答我的問題，回答得好了，我放你一馬。”
“我是豫省人……”
周才先認命了，有什么說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般嘩啦啦說了一大堆，直到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精神有點恍惚。
石磊擺擺手：“你走吧，希望下一次見面別搞得這么血腥。”
周才先的兩個手下如逢大赦，抬起周才先就跑。
一直到快跑遠，周才先才用盡力氣喊了一聲：“小心點，他們肯定不會就這么離開，一定在山下等你。”
石磊微笑。
他當然有所猜測和防備。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真正感受到了江湖的險惡和江湖人的狠毒。
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何況有傅青主那么豐富的江湖經驗。
要不然，他剛才就被周才先暗算了。
不過他不怕。
不但不怕，還想吃燒烤。
朝抱著畫和短劍的李倩倩招招手：“餓了吧，來，吃點燒烤，都是現成的，還這么多，足夠咱倆飽餐一頓，呦呵，這牛肉的品質還挺不錯，和牛呢，看著雪花紋，真棒，來來來，不用客氣，反正是不花錢的。”
李倩倩下意識瞟了六個死去的迷彩服一眼，低聲道：“磊哥，我，我們趕緊走吧。”
“不急，吃飽肚子才有力氣趕路嘛，而且戰斗這么長時間，我也累了，正好休息休息，不然遇到點意外可沒辦法保護你。”
李倩倩這才小心翼翼地挪過來，把短劍遞給石磊，把畫放在大石頭上，用礦泉水幫石磊沖了沖手和臉，跟著主動接過燒烤的活兒。
嗯，石磊的廚藝也就能煮個泡面，燒烤這么高難度的技術活兒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疇。
反倒是李倩倩這小姑娘確實有眼色，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便強忍恐懼過來做燒烤。
好姑娘啊。
很快，誘人的香味兒在山坳中彌漫開來。
石磊真的餓了，也不跟李倩倩客氣，直接開吃。
等倆人吃得差不多了，李倩倩的情緒才穩定下來：“磊哥，你，你們這樣，不怕官方抓捕嗎？”
石磊搖頭，把這方面的潛規則簡單講了講，然后小聲問：“雖然如此，但是，總感覺你被牽扯進來不是沒有緣故的，倩倩，你好好想想，你前段時間有沒有遇到過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兒。”
李倩倩苦思冥想片刻，搖頭。
“那你家人呢，都是普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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