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能贏嗎？
石磊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必須有這么一戰。
再拖延下去，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所以，舉起重劍迎著黑壓壓的黑衣人群沖了過去。
一個人。
一把劍。
迎著上百名訓練有素的打手沖鋒。
如果拍下來，完全可以剪輯成一部史詩級動作電影。
僅僅沖鋒時無畏無懼的背影，就能感動許多人。
“轟——”
石磊與黑壓壓的黑衣人撞在一起。
沒有多么激烈的場面。
也沒有震耳欲聾的聲音。
只有當頭一劍。
一劍劈下去，黑壓壓的黑衣人群多出一個缺口，雖然很快就被補上。
再一劍！
又一劍！
石磊完全放棄防守，拿出全部力量進攻，重劍所到之處，鮮血四濺血肉橫飛。
但黑衣人數量太多，他很快就被黑壓壓的人群淹沒，仿佛被螞蟻群團團圍住的甲蟲，每一次振翅都能震開身上的螞蟻，但下一秒又會被圍起來。
那畫面，就像一條驚濤駭浪中艱難保持平衡的小帆船，隨時都有可能被巨浪吞沒，但浪頭下去，小船依然在海面上隨時準備著迎接下一個浪頭。
又像一個不倒翁，每一次都能把他打倒，可一松手，他又站起來了。
頑強！
石磊自己沒有那么多感受。
但也幾乎窒息。
目光所到之處，全是黑壓壓的人頭，除了人頭就是人頭，那讓人絕望的壓迫感，足以壓垮大多數人的意志。
他沒有被壓垮。
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其他，他的眼里、腦子里、手里只有一個想法。
進攻！
進攻！
再進攻！
在如此密集的敵陣中，完全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掄圓了橫掃就可以。
一掃一大片！
一掃一大片！
然而，敵人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倒下一片后就會迅速補上。
這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打手，跟他以前遇見的那些完全不同。
就在石磊以為敵人真的無窮無盡的時候，眼前忽然亮了。
他殺穿了敵陣。
回頭看，幾乎所有黑衣人都倒在地上，只剩下寥寥幾個還站著，卻是躲得遠遠地不敢再沖鋒，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石磊松了一口氣。
原來，這些黑衣人一樣會害怕。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身上有點疼，也有那么點力弱。
仔細感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十處，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失血是難免的，疼痛也是難免的。
這時，郜強鼓掌：“精彩，太精彩了，難怪何老板要我們這么多人一起動手，石老弟真厲害，人少一點，就是給你送菜，不過，你現在還能打嗎？”
石磊深吸一口氣，握緊重劍虛劈一下：“再來一百個我也不怕！”
“呵呵，是嗎？”
“你來試試。”
“別想拖延，我不會給你休息的時間，”郜強笑笑，忽然臉色一變，揮手：“沖——”
話音落下，一個箭步沖向石磊，手里長劍毒蛇一般直刺石磊胸口。
與此同時，郜強身后那六個高手也一起出手，手里的兵器或上或下或先或后刺向石磊，儼然天羅地網。
石磊卻看都不看，挺劍沖著郜強沖過去，甚至完全沒有理會郜強的長劍。
“噗嗤——”
“啊——”
石磊的左胸被刺穿。
但他的重劍也穿透了郜強的心口。
不但如此，他仿佛頂牛一般用重劍推著郜強猛沖，一口氣沖出十多米遠，這才抬腳踹在郜強的肚子上。
此時此刻的郜強已經沒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恐且疑惑，顯然想不明白石磊為什么要跟他同歸于盡。
不只是郜強。
和郜強一起的六個高手也被驚呆了。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
同歸于盡的狠人有。
可是，以一對七的情況下使用這樣的打法，跟自殺有什么區別？
難不成，左胸挨了一劍的情況下還能打過他們六個？
石磊拔出重劍，轉身，面對剩下的六個高手，招招手：“再來啊——”
誰也沒動。
都怕了。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一個不要命的頂級高手，誰不怕？
就算現如今武林中公認的第一高手徐志偉來了，恐怕也要膽寒。
見六個高手一動不動。
石磊笑了。
先是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跟著露出八顆牙齒。
然后張開嘴巴無聲地笑起來。
幾秒鐘后，發出“呵呵呵”的笑聲。
再然后，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放松。
也很張揚。
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以及對六個高手的鄙夷。
“我都這樣了，你們也不敢來攻？就這也敢自稱高手？”
“多年的功夫都練到狗肚子里去了。”
“功夫功夫，有膽氣在那才叫功夫，沒有膽氣的功夫就是花拳繡腿，沒有膽氣的高手更是一群鵪鶉，找個草叢鉆進去當鵪鶉吧，別丟人現眼了哈哈哈哈哈哈——”
石磊連笑帶嘲諷，一通發泄之后，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然后，拖著重劍一步一步走向六個高手：“你們不敢進攻，換我來，今天戰個痛快，戰個不死不休！”
他越走越快。
到六個高手跟前時，已經沖了起來。
滿身血污。
胸口還插著一把長劍。
可是拖著一米多的重劍毫無懼色沖鋒的模樣，是那么震撼人心。
沖到跟前，石磊掄圓了長劍當頭劈下。
“噗——”
高手毫無反應，或許是被石磊的氣勢震懾，硬生生挨了一劍。
一劍得手，毫不留戀，輪劍橫掃。
重劍所到之處，剩下的五個高手紛紛退讓，完全不敢進攻，更不敢硬接，他們怕重蹈郜強的覆轍。
不，他們想拖。
石磊幾劍輪空，瞬間明白這五個人的想法。
他身上輕傷十多處，重傷一處，正常情況下必死無疑，還能繼續戰斗已經是個奇跡，可再這么斗下去，他必然力竭。
這五個人就是想把他活生生的拖死。
最關鍵的是，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虛弱。
怎么辦？
這種局面下，怎么才能讓五個一心拖延的高手跟他硬碰硬地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戰斗？
石磊拄劍而立，望著躲在三米開外的五個高手，笑了笑：“玩拖延戰術是吧？真聰明，但是，你們真以為拖延戰術就能贏我？我只想說，你們太天真了！”
說完，雙手握住插在胸口的長劍。
緩緩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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