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一步一步往上走。
張鑫攥著槍的手則越來越用力。
樓梯總共二十四個臺階，中間有一個轉彎分成兩截。
石磊默默地數著臺階。
一個。
兩個。
……
七個。
八個。
九個。
眼看就要走上樓梯的拐彎處，忽然停下腳步，朝一樓的黎詩詩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也輕輕地把耳朵貼在墻上，仔細傾聽。
幾秒鐘后，直起身體。
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這不對勁兒。
很不對勁兒。
石磊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并思考對策。
現在有兩種選擇，要么后退，選擇新的辦法攻上二樓，要么繼續前進。
前者穩妥，但容易出現其他意外。
后者冒險，可一旦成功，能直接控制住張鑫。
怎么辦？
石磊想了想，輕輕彎腰脫掉鞋子，提著鞋子又上了一個臺階，同時仰頭死死盯著樓梯口。
再上一步。
然后，用鞋子在扶手上輕輕摩擦一下。
摩擦聲傳出的瞬間，用力將一只鞋子砸向二樓。
二樓。
樓梯口。
滿臉細汗的張鑫聽到輕微的摩擦聲，手掌抖了一抖差點開槍，沒等松一口氣，見黑影飛出，下意識抬槍瞄準，扣動扳機。
“砰——”
運動鞋在半空中就被撕碎。
“草——”
上當了！
張鑫看到鞋子的瞬間就后悔了。
但立刻換彈閃身出去提前瞄準樓梯開了一槍。
“轟——”
又一聲悶響。
碎屑打在墻壁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裝修精致的墻壁瞬間千瘡百孔。
沒有人！
張鑫瞳孔猛縮，一邊換彈一邊思考接下來怎么辦，就見又一個黑影飛出來，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結結實實砸在臉上。
一瞬間，張鑫如同被高速飛馳的小轎車撞到，腦袋“咚”的一聲響，一聲不吭地向后倒下。
鞋子。
又是石磊的鞋子。
石磊看到鞋子命中目標，猛地躥出去，只一個沖刺就從轉彎處飛躍至二樓，直接跨越十二個臺階。
落地的瞬間，砸在張鑫臉上的鞋子還沒落地。
他的速度之快可見一斑。
踢掉張鑫手里的噴子，控制住張鑫。
石磊才松了一口氣，朝樓下的黎詩詩喊了一聲：“上來吧。”
黎詩詩沖上來，看到樓梯和樓上被噴子打出來的滿目瘡痍，瞬間冒了一身冷汗。
只聽聲音，還不如二踢腳。
可看到畫面就知道剛才到底有多兇險。
這可是噴子！
五米范圍內，神仙也躲不開！
換個人，早就退縮了。
唯獨石磊！
這個男人真的不一樣了，跟上學時那個只知道泡妞的小渣男完全不同，成長為一個高大帥氣勇猛且戰斗力極其強悍的超級渣男。
有幾個女人能拒絕這樣一個男人？
這安全感爆表！
這么想著，黎詩詩感覺自己又想要了。
不過有其他人在，黎詩詩只能悄悄夾夾腿，朝石磊豎起大拇指：“磊哥，你真牛逼！”
石磊笑笑：“把張明亮帶上來，順帶著鎖好門。”
“好的磊哥。”
石磊拍了拍張鑫的腮幫子：“別裝了，睜開眼，老實點配合，你要是配合，放了你都可以，要是不配合，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不要有僥幸心理，我可沒耐心陪你玩什么我問你答的小游戲。”
張鑫緩緩睜開眼睛，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不該立flag。”
“哦？”
“我接單子之前還跟大狗說呢，昨晚這一單咱們兄弟倆就能退休了，到時候換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甚至可以娶個年輕漂亮有文化的老婆生倆孩子，誰知道尾款還沒到賬就被你找上門來了。”
石磊笑出聲來。
這張鑫，還有點幽默基因，還知道插旗子的梗。
以至于他心情竟然好了不少，拍了拍張鑫的腮幫子：“既然有覺悟，那就干脆點告訴我雇主是誰。”
“我不知道。”
“嗯？”
“這年頭，交易方式那么多，只要雇主自己做事兒足夠謹慎，就能百分百把自己隱藏起來，國外賬戶、加密通訊軟件、數字貨幣、變聲器、中間人等等手段都能有效隱藏身份，除非動用國家級別的力量，否則根本沒得查。”
“你們是怎么聯絡的？”
“口口相傳，我們有圈內人才能看懂的聯系方式和專用加密軟件，聯系的時候，一個標點符號用錯，對面都會直接消失，一句話都不帶多說的，畢竟干的都是殺頭的買賣。”
石磊很失望。
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找到了殺手，殺手卻連雇主是誰都不知道。
這線，斷了。
咋辦？
放棄這條線？
還是……
石磊心思急轉，臉色卻沒什么變化，依然盯著滿臉真誠的張鑫，忽然起身，平靜道：“張鑫，你是個聰明人，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強調一點，我一定會找到雇主，不管你配合還是不配合，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撬開你們兄弟二人的嘴巴，哦，還有你手下那幾個小嘍啰。”
“石老板，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做事兒只看結果，”石磊嘴角動了一下：“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所有能讓你們張嘴的手段我都會用，真到那個時候，你們可就沒選擇了，要么受盡酷刑之后告訴我你們知道的，要么受盡酷刑之后凄慘死去。”
張鑫張張嘴：“石老板……”
石磊擺擺手：“不用著急，有你說話的時候。”
說話間，黎詩詩把張明亮帶了上來。
相比張鑫，張明亮就要坦然很多，一副認命的樣子。
石磊指了指沙發：“坐下說話。”
張明亮大咧咧坐下：“石老板，栽到你手里，我認，技不如人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我就是個干臟活兒的，知道的不多，你問吧。”
“你倒是挺配合。”
“嘿嘿，不配合不行啊，落在堂堂石閻王手里也不算丟人，說了沒人笑話，可要是不說，那就真要成為石閻王手下的野鬼了，”張明亮認真道：“石老板，我不求別的，給我個痛快就行。”
“這么爽快？”
“我這一輩子殺人無數，而且全是為了錢而殺人，在國外甚至有過為了一時的痛快而殺人的經歷，死在我手里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一顆火箭彈下去就是好幾條人命，引爆一顆炸蛋更是殺傷無數，說句難聽點的，在回國之前我就該死了，時候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奔赴黃泉的心理準備，死在你石閻王手里，下去都有吹噓的資本，比死在其他混蛋手里好太多太多。”
張明亮說完聳聳肩：“石老板，給我根煙，我細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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