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話音落下。
床上傷痕累累的女人緩緩睜開眼睛，嘆了口氣：“石老板，我這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石磊笑笑：“說說吧，你的名字。”
“李小青。”
“年齡。”
“二十四歲。”
“籍貫。”
“冀省……”
石磊一通問話，李小青是有問必答，一點也不含糊。
問完基本信息，石磊冷笑一聲：“你倒是識趣。”
李小青又嘆了口氣：“落到大名鼎鼎的石閻王手里，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識趣點，或許還有機會保住性命。”
石磊聽到這話直接笑出聲來：“保住性命？你哪兒來的自信？就你們干的那些個破爛事兒，還指望我手下留情？”
李小青搖搖頭：“成王敗寇，我也沒什么好解釋的，解釋了你也不相信，石老板，我真的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看穿了我的計謀。”
“計謀？”石磊冷笑：“破綻百出，也好意思說是計謀？”
“不，雖有破綻，但一般人絕對發現不了，或者說就算發現了破綻也會下意識忽略，”李小青搖頭：“沒有高級主管，也沒有顧客，這是破綻嗎？不，完全有理由解釋，例如因為顧客都沒來所以高級主管們趁機給自己放了個假。”
“這種解釋也有人信？”
“別人解釋，聽起來確實牽強，但自己給自己解釋呢？”
“自己給自己解釋？想什么沒事兒呢？”
“石老板，你再仔細想想，一個正義感爆棚且喜歡美女年輕大俠闖進龍潭虎穴解救一個年輕貌美且性格剛毅勇氣過人的美少女，這件事情對年輕大俠來說是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是。”
“這不就對了，這個時候如果你告訴年輕大俠這是一個圈套，年輕美女是施展苦肉計的黃蓋，你猜這年輕大俠什么滋味？是不是很遺憾？好好一樁行俠仗義的美事兒變成了掉進陷阱而不自知的蠢事兒，大俠難受不？”
“難受。”
“這就是人性，如果沒有外人提醒，年輕大俠會本能地往好處想，會在內心給自己解釋，找借口，會努力把蠢事兒變成美事兒，會自己說服自己。”
“高明！”
“所以石老板發現的那些破綻在人性面前根本不算破綻，可是，我們失算了，我們沒想到石老板竟然絲毫不受人性的影響，這理智程度，令人肅然起敬！”
石磊想了想，還真是那么回事兒。
人生在世，所求不過是名利，一個正義感爆棚的人，必然會享受那種正義光環加身的感覺，碰到這種事情，內心確實會本能地希望自己做的是一件正義的好事兒，而不是蠢而不自知的蠢事兒。
換成其他年輕人，大概率真的會中招。
不過，他就無所謂了。
本身就沒那么好名，什么正義榮耀不正義榮耀的，對他來說是很無所謂的事情，出手只是看不過而已，根本沒想別的。
另外，他有傅青主那么豐富的人生閱歷，本身又是玩弄人性的大師，怎么可能掉進這樣的陷阱？
所以笑著搖搖頭：“你們太自信了，自信是好事兒，太自信，遲早會吃大虧，對吧？”
李小青嘆了口氣：“是的，太自信遲早會吃大虧，我就栽在了這塊。”
“所以，說說你的目的吧。”
“我想接近你。”
“接近我干什么？”
“誘惑你，收服你，想讓你為我們所用。”
“你們？”
“對，我也是有組織的，我的組織叫聚賢閣。”
“聚賢閣？”
“嗯嗯。”
石磊笑了。
這名字，有點意思。
王娜那邊是個群英會，這邊又蹦出來個聚賢閣，為啥取名字跟鬧著玩似的？二十年前網絡游戲里的幫派名字都是這類，現在連那些網癮少年都看不上這么中二的名字。
但實力應該是毋庸置疑的，能在首都搞出來那么個所謂的釣魚俱樂部，能量絕對不小。
最關鍵的是，那么大一個俱樂部，說扔就扔了，為了布置這個陷阱，直接把俱樂部扔出來當誘餌，這手筆，不是一般的大。
地皮、裝修、成員等方面的損失本身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口碑、影響力以及方方面面的打點所需要的費用和人情人脈等無形價值更是高得嚇人。
這里是首都，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那難度不是一般地大。
聚賢閣的人能舍得把這個釣魚俱樂部扔出來，說明他們不但有魄力，更有實力。
實力不夠雄厚，絕對不敢這么玩。
不過，這種組織，實力越雄厚越是該死。
說不定還藏著幾十個類似的俱樂部呢。
想到這里，蹲下，拍了拍李小青的腮幫子：“告訴我，你們聚賢閣的老大是誰？”
“是徐懷聞徐老先生。”
“徐懷聞？”
“對。”
“詳細說說。”
“徐老先生今年六十七歲，也是冀省人，練八極拳出身，中年開始修行，進展神速，不到二十年就進入玄之又玄的境界，實力極強，擅長使用八極長槍，你在山莊門口殺掉的留小辮子那個年輕人就是徐老先生的徒弟之一，當然是最不成器的那種。”
石磊微微點頭：“你呢？你在聚賢閣排行第幾？”
李小青搖頭：“我明面上是排行第六或者第七，負責安排各項行動，但要是論個體實力，我這么點本領在聚賢閣完全排不上號，聚賢閣內高手如云，比我強的至少有五百人，而且遍布國內外，所以聚賢閣的整體實力和影響力相當強大，石磊，跟聚賢閣作對，并不是好的選擇。”
石磊凝視著李小青：“你威脅我？”
李小青急忙搖頭：“不是，絕對不是威脅，但這是事實，石磊，其實你跟我們聚賢閣可以和平相處，甚至相互合作。”
石磊笑了：“跟你們和平共處？跟你們合作？真有意思，如果不是你們招惹我，我能找你們麻煩？你們都主動對我出手了，還說什么和平共處？這不是搞笑嗎？”
“我為之前的錯誤向你道歉，然后，我可以做主許諾給你一定的賠償，現金、古玩、房產、股票甚至美女都可以，甚至可以向我們提出一些比較特殊的要求，只要在我們能力范圍內，就會爭取做到，石老板，你的實力值得我們付出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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