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將門嬌嬌一睜眼偏執王爺來搶親 > 第371章 冷漠不少
  閨房嬌養了十多年的冀北中山王府嫡孫女,即便是如今病著,沒了記憶,那份矜持卻還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脫了繡鞋,卻并不敢真的把羅襪也褪了去踩水。
  猶豫了好久好久,她還是坐在那塊光滑的石頭上,看著遠處的小孩踩水玩,自己便偶爾用指尖撩撥一下石頭邊上清凌凌的溪水。
  有小豆芽兒一樣的黑色小蝌蚪在水中游來游去。
  陳書蘭指尖不小心碰觸到那小蝌蚪,自己嚇了一跳,也把那些小蝌蚪嚇得四散潰逃,在水中晃出一波波的淺淡漣漪。
  謝長淵半蹲在她身側,“冀北有這樣的小溪嗎?”
  陳書蘭搖頭。
  不是沒有的意思,而是她不記得了。
  最近這段時間,青苔和劉嬤嬤私下里也與她說了很多,關于她自己的事情,希望她可以記起一些。
  然而那些事情與她來說,就如同是旁人的故事。
  她記不得。
  對冀北兩個字也十分陌生,一切都只停留在青苔和劉嬤嬤的話語之間。
  謝長淵“哦”了一聲,撩起袍子隨意地席地而坐。
  陳書蘭連忙拉住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又指了指地上,嘴唇張了張。
  謝長淵看出她是說地上涼,要他坐她身邊呢。
  謝長淵自然是要隨佳人愿的,笑著就坐到了那塊石頭上去。
  那光滑干凈的石頭本來還夠大,謝長淵這么一坐上去,瞬間好像擁擠了不少。
  陳書蘭忍不住往邊上挪了挪。
  謝長淵說:“別挪了,掉水里我可不去撈你,丟人。”
  “……”
  陳書蘭咬唇瞪了他一眼,惱火地推了他一把。
  自然是沒推動他。
  謝長淵還是把傘撐在兩人頭頂。
  相處的時日久了,他知道陳書蘭這姑娘實在嬌弱的很,臉上手上經不得一點太陽曬。
  在京城時,有次大家一起去京郊踏青放紙鳶,就在外面那么小半天,他感覺太陽也不是很大,照的人舒舒服服的感覺。
  結果陳書蘭回家的時候臉就紅彤彤的,之后連著紅了兩日。
  起先他還惡意地開玩笑說她臉紅的像個猴屁股。
  后來青苔看不下去,弱弱地說小姐是曬懷了。
  謝長淵聽了既震驚又好笑。
  他流連脂粉叢,當然知道有些女子面皮嬌柔極度怕曬,不過他倒是第一次見曬成那副德行的。
  這點小事卻也存在了他的心里。
  謝長淵眼皮上翻,瞅著頭頂上的竹葉青油紙傘,又嘆了口氣。
  “你一點都不認識你那哥哥了嗎?”謝長淵百無聊賴,隨口發問:“我說那個陳文琢,隔幾日就去看你那個。”
  陳書蘭搖頭。
  “那你一點都不記得冀北的事情?”
  陳書蘭依然搖頭。
  謝長淵棱角有致的唇抿了又抿,有句話也在舌尖滾了又滾,終于還是沒問出來。
  陳清辭這三個字,約莫是她的禁忌了。
  謝長淵不禁暗暗嘲諷自己,這才哪到哪,竟然就小心翼翼琢磨起這個了,是怕她到了冀北,到了熟悉的地方,然后想起那個陳清辭嗎?
  一個死人……想起了又能怎么樣。
  最多也不過是不如現在這般纏鬧他,盯著他似嗔似怒,模樣又嬌氣又傻氣,可憐兮兮的。
  到時候……大約會變成以前的樣子,規規矩矩站的遠遠的,端莊大方地行個禮喚他一聲“謝五公子”。
  而他反正是游戲人間,到時就瀟灑轉身,沒準隔幾日又能邂逅什么紅顏知己。
  謝長淵無聊的思忖著這些事情,心里卻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就落到了陳書蘭的臉上,眸中光華由一開始的無所謂、隨便之色,逐漸轉變為復雜和幽暗。
  陳書蘭察覺他情緒不太對,回過頭來,眼神詢問地看著他。五16○.net
  謝長淵抿唇良久,目光越發深邃復雜,看的陳書蘭很是不安,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看著沒什么不對的,便又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詢問他是怎么了。
  謝長淵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待到片刻后睜開眼,眸中已經十分平靜,“沒事,你自己坐會兒。”
  陳書蘭剛要點頭,謝長淵把傘塞到她手上,起身到遠處去了。
  陳書蘭錯愕地看著他的背影,只是轉瞬功夫,她卻覺得,他好像一下子冷漠了不少,和方才在樓船的房間之中看著自己,給自己剝蠶豆的姿態完全不一樣。
  怎么了?
  陳書蘭低頭看了旁邊的溪水一會兒,把傘放在一邊,拎著繡鞋朝他過去的方向走去。
  青苔瞧了瞧,貼心地沒跟過去。
  陳書蘭找過去的時候,謝長淵正背靠著一棵大樹閉目養神。
  聽到那很輕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瞥了陳書蘭一眼:“怎么過來——”
  然而視線下移,卻看到她拎著鞋子,腳上只穿著羅襪踩在地上,眉心便忍不住擰起,就要數落她這樣難道不會受涼嗎?
  只是話到了舌尖,又用力咽了回去。
  陳書蘭目露擔憂,遲疑地張了張嘴,無聲開口:你累了?那我們回去吧。
  “嗯。”
  謝長淵淡漠地應了一聲,便走過陳書蘭身邊往前去。
  陳書蘭茫然地看了他背影片刻,低著頭跟著向前,一邊思忖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事情,說錯了什么話。
  可是今天她好像什么都沒做。
  腳下忽而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陳書蘭倒抽了一口氣蹲倒在地。
  謝長淵回過頭,便看到她白著臉起不來身,“怎么了?”
  陳書蘭搖頭。
  謝長淵站了半晌,深吸口氣走到陳書蘭身邊去查看了一下。
  原來是腳下有石子,她只穿羅襪踩上去,便硌著了腳掌,好在并不算是太尖利的石頭,沒有受傷。
  謝長淵把她拎在手上的鞋子拿過來擺在一邊,“穿好。”
  陳書蘭點點頭,有些笨拙地把鞋子套好了,又抓著謝長淵的衣袖站起了身。
  謝長淵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看到她一瘸一拐跟在后頭,怎么看怎么礙眼,索性直接轉過臉來眼不見為凈。
  陳書蘭就這般磨磨蹭蹭回到了樓船邊上,謝長淵沒吭聲上了船,她也隨了上去。
  樓船并不算大,只一間房而已。
  謝長淵上船之后沒有進房,坐到船頭上去了。
  陳書蘭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進房間去,站在船頭上打量著他。
  她努力地想張口發出聲音,問一問他到底是怎么了,想要和他交流幾句。
  但無論怎么努力,始終不能出聲。
  半晌,陳書蘭沮喪地垂下頭,一個人回了房間內坐下。
  桌上還有沒有吃完的焗蠶豆和糕點,以及方才謝長淵剝了的蠶豆皮。
  他坐在自己對面,唇角帶笑剝蠶豆的模樣仿佛還在眼前,可他就這么不理人了。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