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好后,楚天驕便給鄭闖飛鴿傳書,請他將東夷使臣困在臨海七日,使臣上岸進京人數,不得超過十人。
鄭闖接到飛鴿傳書后,嘆息道:“我就知道,大表妹出現,準會有事。
哎,還以為不在上京當巡城衛了,就不用給大表妹擦屁股了呢!
看來是我想多了。”
鄭闖以兩國剛剛結束戰斗為由,拒絕了東夷的船只靠岸。
那幾名已經上岸的使臣,被他關在了臨海查驗身份,說是怕混入奸細。
至于那封國書,鄭闖說他會即刻發往上京,但路上會走多少天,就難說了。
楚天驕和陸鈺、李匡,帶著人離開了雍平關。
一行人策馬疾行了兩日,出了曲州,便到了分道的岔路。
“大王,你不回上京過年嗎?”
“不了,今年是我赴任第一年,無詔不得私自返京。”
楚天驕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李匡。
“三師兄,麻煩你幫我送一封信給我爹。”
李匡接過信后,收入了懷中。
楚天驕準備帶走清風,李匡表示等上京的事了之后,就會去甘州接清風。
雖然清風說自己不用他接,但李匡堅持。
“小師妹忙得很,哪有時間陪你?”
清風年齡太小,與楚天驕同乘一騎。他躲在楚天驕身后沖著李匡做鬼臉:“三師兄,你不就是自己想到甘州去看小師妹嗎?作甚拿我做筏子?”
李匡被說破了心事,一臉的赩然。
陸鈺自知前路坎坷,這一次倒是相當的硬氣,沒有跟楚天驕膩歪。
“大王,我走了。”
楚天驕揮手告別:
“阿鈺,保重!”
陸鈺帶著幻影和子辰,先一步騎馬踏上了去往上京的路。
幻影看見陸鈺眼眶都紅了,問陸鈺道:“世子,你何不跟楚大小姐多說幾句?”
陸鈺不語,只悶頭騎行。
子辰沖著幻影諷刺道:“你跟了世子那么久,還不了解他?他這是怕自己忍不住跟著楚大小姐回甘州了,所以先跑了。”
幻影心想:“若不是怕王爺出事,世子估計還真干得出來這樣的事。”
望著陸鈺等人離去的背影,楚天驕對李匡說:“三師兄,麻煩你搭把手,幫一幫阿鈺。”
李匡鄭重道:“我朋友不多,他如今算一個,放心。”
師兄妹三人揮手作別,李匡催馬去追陸鈺。
楚天驕帶著人直奔甘州而去。
不眠不休的趕了三天的路,楚天驕終于回到了隴城。
隴城已經有了節日的氣氛,街道兩旁的商鋪掛起了紅燈籠。
大街小巷到處是進城來采購年貨的百姓。
楚天驕回到州牧府,直奔后宅。
一進院子,便聞到一股羊膻味,皺著鼻子問下人怎么回事。
鳳甲從屋里迎了出來,指了指廚房道:“甘州天干,小小姐嫌棄我們皮膚干燥,正用羊尾巴熬油脂給我們擦臉呢。”
楚天驕嫌棄的搖頭:“也不怕這味道熏人。”
鳳甲安排完下人燒水后,端著茶壺回到屋內,給楚天驕斟茶。
“大小姐,您要再不回來,我就要穿幫了。”
這段時間,外界一直以為楚天驕患了風疹,鳳甲戴著幕簾扮楚天驕,楚清言在幕后處理政務。
“別人還好糊弄,王縣令已經快把州牧府的門檻踏爛了。
他來了好多次,甚至已經開始懷疑您被人謀害了。
我估計他已經寫信回上京或者去西北求助,讓四老爺帶兵來救你了。”
楚天驕正換衣服,楚清言邁著小短腿,走著方步,慢慢悠悠的進了屋。
鳳甲想抱她坐椅子上,被楚清言一巴掌拍在手上。
楚清言自己利落的爬上椅子,操著手,瞅著楚天驕抱怨:
“甘州這鬼地方,太窮了!”
鳳甲如今早對這位小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個三歲多的小娃娃,理政比那些經年老吏更加老道。
就算楚清言的行止異常,表現得完全不像個孩子,鳳甲也只認為這是神童應該的表現。
聽到楚清言要跟楚天驕談正事,鳳甲避了出去,關上了門。
“太姑奶奶,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剛回城的時候,看見街上比我走的時候,繁榮了許多。
城門口的粥棚也撤了。
這么短的時間,您是怎么做到的?”
楚清言將兩條腿在椅子上盤好,她不喜歡仰視別人,指著旁邊的座位讓楚天驕坐下說。
“這才哪跟哪?你走之前隴城的四大家不是送了許多糧食過來嗎?
又讓災民都去修路,以工代賑,我不過是督促官吏將你的政令實施下去而已。
只不過我稍微改了一下,家有余糧的百姓也可以去做工,他們不要糧食,可以換工錢。
畢竟是年節快到了。
百姓手里有了點錢,總會去置辦年貨的。
甘州實在太窮了,我有個想法,咱們應該在甘州開錢莊,低息借貸一些錢給這些百姓,讓他們好有錢置辦春耕的種糧和農具。”
楚天驕坐到了楚清言的對面,灌了幾口茶后問:“開錢莊?咱們沒那么多的本錢吧?”
楚清言喊了聲鳳甲,鳳甲一直等在門口,推門進來后,楚清言命她去將書房內的賬本拿來。
拿著賬本,楚清言指著賬目給楚天驕看:
“這是青鸞前兩日讓人送來的京中咱們的產業的賬本。
今年咱們上京城中的產業,還有二十七萬兩銀子的結余。
我準備將這筆銀子,通過錢莊的形式,投入到甘州的農桑中去。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讓鳳甲帶著我,勘測了附近的荒田。
僅河谷那邊,就有萬畝荒地,這些地如果開墾出來,來年可就是兩三百萬斤的糧食。
足夠甘州自給自足了……”
楚天驕不熟悉政務,聽楚清言慢慢給她分析,才明白甘州之所以窮,并非是因為沒地耕種,而是因為過重的田畝稅。
田畝稅從太宗年間的十五稅一,如今已經漲到了五稅一。
稅賦之重,已經超過前朝。
老百姓大量的放棄了私田,情愿去給大戶人家當佃戶。
而這些大戶人家,因家中爵位或者官職,都享有一定的稅收減免政策。
像王家這樣的巨富之家,田畝都掛在有功名和官職的族人名下,田稅根本就沒有,只需繳納人口稅。
如此一來,貧民不斷地放棄私田,豪富之家不斷地兼并私田,官府的稅收沒有增加,反而在減少。
“難怪國庫沒錢,戶部連軍餉都發不出來。”
楚天驕感嘆道。
“稅收政策不改,老百姓依然不愿意種私田。
稅收政策是朝廷定下的,我雖暫代甘州州牧一職,也無權動稅收政策呀?”
楚清言握著小拳頭,摧著她的小胖腳說:“這就是為何我要開荒的原因。荒地不在朝廷的田畝計數中,州府是有權指定開荒稅收獎勵制度的。
你大可以公告全州開荒,第一年免稅,第二到五年,十五稅一。
老百姓看了這公告,還不得奔走相告,齊齊去開荒?
咱們只需要備好春耕的糧種和農具,等著他們來借貸即可。”
楚天驕嘆服:“太姑奶奶,以您之才,治理一州之地,還真是屈才了。
就按您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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