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越爬越高,氣溫逐漸上升,警用馬車踢踢踏踏駛進了警署院子。
黃強先進入警署拖了個平板推車過來,和陸去病一起將尸袋抬上去,三人推車進了警署,準備推去法醫室。
李署長聞訊走來,攔住了他們,稍稍問了幾句案情,就要拉開裹尸袋的拉鏈。
“美麗大方的署長大人,我是您就不那么虎,快吃午飯了。”陸去病笑嘻嘻的伸手攔住。
“這孩子說話好聽!不過虎是幾個意思?看不起歷經大案的署長我嗎?我辦案接觸尸體的時候,你怕還在吃奶呢。”
李署長譏笑著陸去病的年輕,順手拉開了裹尸袋。
形銷骨立、腸穿肚爛的尸體突兀的映入眼簾。
“嘶,嗯,受害者的確有點慘,畫面不太賞心悅目,把尸體推進去吧。”李署長臉色變幻不定,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淡定的揮揮手。
“不愧是領導,見多識廣,對了,警局附近有肥腸賣么?”
“嘔,陸去病!你個熊孩子!別跑!”
“我說什么了?您可是領導啊!”
“咳咳,上司毆打下屬是不太好,薛大壯!”李奕歡署長放開了垃圾桶,朝天怒吼。
一位面容姣好,眼大臉圓,身高兩米掛零,山巒疊嶂之下底盤極為扎實的年輕女孩從內勤間里隆隆走了出來。
像是世上最大的科特迪瓦母棕熊出來覓食。
“哼哼,大壯,這是新來的陸去病警員,教他一下我們警署的內部規章制度,你懂的!”李署長遞了一個隱晦的眼色給薛大壯。
古烈警官急道:“署長,慎重啊!去病雖然愛開玩笑,水平還是很不錯的,就不要來這個下馬威了吧。你不是挺喜歡這孩子嗎?別整出心理陰影了。”
“嘿嘿。這熊孩子太嘴欠了,再說新人也該學習一下規章制度嘛!”李署長打著官腔,不懷好意的冷笑幾聲。
陸去病一臉懵逼,這朗朗乾坤之下,正氣凜然的警署中難道還會遭遇林沖進牢營的待遇?
咦,薛大壯?好熟悉的名字,哪兒聽說過。
頂天立地的薛大壯走了過來,看清了陸去病的顏值后臉上生出一絲嬌羞,動作卻依然豪放,一把摟過陸去病脖頸,拽著他往里走。
“小伙子長的山清水秀的,胸肌也不錯嘛。嘖嘖,跟姐姐來,我們去訓練房讀一下規章制度,今天要背出來哦。”薛大壯忍不住摸了摸陸去病的胸大肌,十分的滿意。
“還有這種規矩?我說大姐,別動手動腳啊。”陸去病腳下踉蹌,不自覺的掙了一下,卻發現大壯完全不為所動。
“我想起來了!你是甄懷仁的師妹!不過你哪兒都比他大啊,應該是師姐吧。”陸去病福至心靈,想起了那個曾經令他提肛的名字。
“哦?你認識師姐,呸,師哥,怎么認識的?什么關系?仔細說說。”富態嬌羞的薛大壯大喜,笑的酒窩都出來了。
“我們是戰友,一起在鳳凰山捅人,她回來后沒和你提起過我嗎?”
兩人勾肩搭背邊說邊走,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的訓練房大門里。
李署長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消失,得意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開始頻頻反胃。
古烈搖搖頭,和黃強推著平板車走了。
不到十分鐘,陸去病和薛大壯依然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從訓練房走了出來。
進入警署大廳后兩人揮手告別,陸去病徑直去法醫室找古烈他們了。
警署大廳里看熱鬧的十幾號警察看著形同老友的兩人張大了嘴,包括李署長。
“唉,春天到了,大壯也頂不住了,南方人最喜歡吃大餅包油條了。”
“署長,我們警署大半都是小姐姐小妹妹,您的統治地位岌岌可危啊。”
“別起哄老張頭,信不信我讓你晚上掃街?哼,我去問問大壯,男色真這么香么?”
警局一角的法醫室內。
殘缺丑陋的尸體已在操作臺上,陸去病戴上了手套、口罩和各種防護用品,開始尸檢。
黃強已收集了尸體個別完整的手指指紋和血液毛發,正在一邊做化驗。
古烈站在他身后略略看了一眼尸體,搖頭道:“去病,先去吃飯吧,吃完再來。”
“基本檢查很快,要復原死者的容貌需要時間長一點,我先確定他大致的死亡時間。”
“你還能復原他的容貌?吹牛吧,確認死者身份,破案的幾率能增加好幾倍呢。”
“嗯,我可以的,祖傳手藝。”
“什么家庭有這種祖傳技藝?難道高手真的在民間?”
陸去病沒有回答黃強的問題,忙碌了起來。
“遇害者死亡時間大概在30-36小時前,確認是機械性窒息而死,俗稱被勒死的。現在是星期四中午11點30分,死者應該是周二晚上遇害的。”
“你沒做過法醫啊,行不行?”聽他說的言辭鑿鑿,黃強走了過來,搖頭表示不信。
“人死后產熱停止,尸體熱向周圍環境放散,直到與環境溫度相同。尸冷的進展取決于環境的溫度、尸體衣裝情況、尸體內熱量和死亡原因等。
具體季節等變化因素我懶得給你科普,經過實際應用和完善得出的簡便公式:
死后經過時間(小時)=37度-尸體直腸溫度/*系數;所乘系數:春秋季為1,夏季為1.4,冬季為0.7。
通過尸斑,尸僵的表現形式得出了死亡時間,推測我就不說了,怕你認為我水字數。“
“大哥!收下小弟的膝蓋,沒想到民間真有撿尸人的存在!陸兄,家學淵源啊。”黃強當即拱手,表示自己心服口服膝蓋服。
陸去病歪著頭一臉問號,撿尸人是什么鬼?咱也不能露了怯,只好嘴角弧度上揚,露出八顆牙齒,展現深不可測的神秘笑容。
“行了,你趕緊提取指紋,在服務器上跑一圈,看看數據庫里有沒有符合的人,如果有,去病也不用辛苦的給尸體縫縫補補了。
去病,走,吃飯,你請我。”
古烈不耐煩的吩咐完黃強,和陸去病說話畫風立刻不同。
“好,不對啊,為什么請您吃飯?給個理由先?”
“我沒錢了,又不想去食堂吃大鍋菜。”
“師傅您長的如此正氣,行事卻這般堂而皇之的無恥,這樣真的好嗎?”
“我看到你在馬車里數錢了,別小氣吧啦的。”
陸去病被古烈拽著走了,看來有錢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沒能力保護它的時候。
古烈嘴上說的熱鬧,吃飯時倒也識趣。
兩人也就一人一碗牛肉面,一瓶啤酒而已,沒有真的狠宰他一頓。
意外的是,吃飯時居然碰到了剛見過的何曉和張麗,兩人也在蒼蠅館子里吃飯,依然湊在一起膩股膩股,看到兩人后稍稍分開,神情十分尷尬。
不得已,何曉擺手打了個招呼。
“你們住在附近?猿糞啊。”陸去病正好吃完,笑嘻嘻的起身走過去。
“是,警官,我們倆是同事,就在附近的工廠上班,緣分緣分。”
“嘖嘖,既是同事又是鄰居,怪不得沒事就同進同出。你們繼續吃,我們走了,不用擔心,年紀大了,除了某些夸張的尺碼,有些事記不太住。”陸去病老氣橫秋的揮揮手。
古烈也站起身來,搖頭拍拍陸去病的肩膀:“做人要厚道,回去吧。”
兩人先后走出了面店,并排走在午后近30度高溫的街道上,都有些煩躁。
“師傅,剛才為何批評我,見到故舊打個招呼嘛,您怕不是誤會了我。”
“誤會你個頭,小小年紀,滿滿的惡趣味。”
“我只是有點看不慣而已,為何已經結婚的男女可以公開的打情罵俏,似乎您也不以為意,紅城的風氣也太風俗化了吧。”
“人情練達即文章,哦,忘了,你初出茅廬,毛也沒長全,不懂世情也是情有可原。”
“胡子沒長全,是因為我刮,其他位置的毛發我覺得您也沒有興趣欣賞。”
“你不要臉的樣子很像我年輕的時候,在紅城活著的壓力之大你一時還沒有體會。
打工人收入不錯,稅收高啊;娶老婆嫁漢子容易,生孩子煩啊;吃飽不難,吃的好不易啊。就算這些都無所謂,還有傀儡人隨時可能打來,大家都有變糞便的概率,壓力大啊。”
“所以紅城的老百姓在男女情事方面都比較隨性?”
“對,只要你盡了義務,苦干能干,換個老婆,換個漢子都不算事。甚至很多家庭都是開放式婚姻,你懂吧。”
“可共和國大部分人都是華夏人,我們還是含蓄的民族啊。”
“所以啊,私底下胡搞瞎搞可以,別放在明面上就行。”
“怪不得警局那些姐姐妹妹,朝我流口水,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沒錯,姐姐們吃了你不用負責任,現在知道你是多香的一塊唐僧肉了吧。”
“那萬一鬧出人命咋辦?”
“那就更好了啊,每生一個孩子,共和國每月給1000補貼,男人還得付贍養費,無論結不結婚,女生就此可以回家歇著,哈哈。”
“怪不得小白讓我保護好自己,嘖嘖,真是金玉良言啊。”
兩人一路探討著社會百態、人生哲理回到了法醫室。
李署長已在法醫室中。
她很重視,如此慘烈的兇殺大案早已報了上去,破案的壓力她最大。
黃強拿出一張打印的A4紙,遞給了古烈。
“古警官,指紋對比數據庫的結果出來了,沒有可以匹配的人口數據。”
“小強,什么意思?”陸去病虛心問道。
“小強?好吧,隔壁周星星大爺也這么叫我。意思是數據庫里沒這個人,說明死者沒有犯罪記錄,也不是共和國的重要人物,路人甲一枚。”
“丟他老母!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和身份證明,臉又被啃食的不像樣,這下麻煩了。”李署長忍不住口吐芬芳,狠抓頭皮,像一個月沒洗頭的小太妹。
“我試試把死者臀部的皮膚和大腿肌肉組織取下來,修補一下臉部輪廓,盡量復原他的相貌,這會對找到死者有幫助吧?”陸去病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署長很是有點抓狂,有更年期提早的跡象,替領導分憂是手下的責任,尤其是身材好的領導。
“當然有幫助!我看過你的能力報告,還以為是胡扯呢。沒想到你還真有一手,來吧,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表演什么?這光天化日的您要看什么表演?我是不會跳某種圍著一根鋼管的舞。”陸去病剛得知這世界女人的虎狼面目,怎肯就范。
“滾,我讓你把尸體的臉給補上!靠,現在的孩子思想太復雜了。”
“哦,署長,你說話別省略賓語啊,我們院里的人都比你說話清楚。”
“什么院?莫不你是某個隱士高院的關門弟子,下山行俠仗義?”黃強伸出了腦袋,一臉的期待。
“靈山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俗稱靈山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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