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如期下山,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有工兵在車陣后掛起了幾盞超亮的疝氣燈。
城關前的車陣很是有效,傀儡喪尸的尸體越壘越高。
車陣外,一直用子彈封鎖的中路經不起消耗,戰士們終于停下了射擊,換上了長槍隊在車廂間的空檔拼命攢刺。
有個別踩著尸體爬上廂車頂部的喪尸也難越關山,自有槍法好的神槍手、狙擊手黃雀在后,一槍一個打的輕輕松松。
小白就是其中一員,并樂此不疲。
這樣的戰斗已過了一個多小時,不耐煩的古烈的人回城去了,只有麻將、小白和陸去病還在敞篷馬車上觀戰,或發呆。
陸去病就一直在發呆,還不時抬頭望天。
他希望那個黑漩渦再次生成,再給自己來一發持久的,說不定就能團滅了幾十萬傀儡大軍,直接就消除人族的后患。
可惜天公不作美,烏云竟逐漸往北漂,慢慢脫離了戰場。
陸去病咧咧嘴心里很是不滿,他先前被雷劈時就覺得有點不対勁,不停攪動的黑色旋渦并不是雷暴天的標配。
會不會有一股難以預測的力量甚至是宇宙飛船,人為的給自己充能?
可為什么就來那么幾下,多劈幾下嘛。
又不是地球歐洲,缺電缺氣。
“去病,去休息吧,就像你說的,這場仗又變成了持久戰消耗戰。
我知道你在看什么,天上的烏云已消散,哪怕是跪求天打雷劈也沒機會了。”甄大力拍拍他肩膀苦笑道。
“我應該能再出點力,總覺得今晚是個好機會,如果拖下去,傀儡大軍久攻不下撤回營地,對我們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你說的對,可我們沒有能力再沖刺一回了。這玩意就像拳擊臺上打泰森一樣,出其不意打了就跑是上佳之策,再來一次很容易被直接KO。出擊的騎兵如果玩完,失去機動力量,就只能挨打了。”
陸去病點點頭,跳下了敞篷馬車。
點上根煙,抬頭望天。
不知為何,腦海里,耳朵里總是嗡嗡作響,似乎有個聲音在耳邊回蕩,是自己在太空里遨游時的背景音。
空洞而絕望的味道很是熟悉。
沒有人說話,陸去病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解決了傀儡大軍,今夜是唯一的機會。
猛抽了幾口,陸去病踩滅了煙頭,再次攀上了馬車。
他拉了拉甄大力和趙強,三顆腦袋湊到了一起。
“甄帥,趙叔,我有一個極為瘋狂的建議,你們聽聽靠不靠譜。”
“你出的主意哪個不瘋,習慣了,盡管說。”甄大力以為是再次出擊,或者放火之類的戰術動作,一點都不在意。
“對,你比你爸正常多了,能瘋到哪兒去?”
“我覺得要快速贏得這場戰役,唯一的辦法就是斬首行動!”
“都跟你說了,迫擊炮的炮彈沒有了!你這個孩子怎么那么軸呢?”甄帥有點不耐煩了。
“是啊,就算有火箭彈或者榴彈炮也不見的一發命中,人家“船長”也不傻,不會一直待在上面的。”趙強跟著搖頭道。
“不,我的意思是派人去執行斬首行動。”陸去病平靜看看兩人道。
“這,這幾十萬喪尸在外面,怎么去執行。”
“沒錯,這不可能。”
一直關注著哥哥的小白在旁聽到,皺起了川字眉。
“哥,你要假扮喪尸混過去!”
“別鬧,喪尸都不穿衣服的,我可不想在幾十萬人前脫的光溜溜的。
我想扮成藤甲兵混過去!”
三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今天傀儡大軍損失慘重,他們的元首急怒攻心,戰場上的進攻也是一窩蜂的用喪尸消耗我們的子彈和有生力量,戰場秩序和自我防護絕對松懈。
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以后可能都沒有了。”
“太危險了,你是天選之子,并且兩個小時前還大展神跡,引雷劈敵。萬一被喪尸們當成晚餐,軍心士氣可就全完了。”
“不是我有多崇高,覆巢之下無完卵,既然我是天選之子,這件事只有我能完成!否則之前的那些壁畫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惡作劇嗎?”
“哥,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才是送菜,別廢話了,時間不多了,久攻不下誰知道哪個老妖怪會不會撤軍。
聽我說,我一旦得手,大帥和趙叔或臨機應變或等我放照明彈,只等戰場大亂,就全軍出擊,直搗黃龍,滅了它們的指揮機構。”
甄帥沉思了一會兒,終于點點頭:“那我們商量一下,怎么配合你!”
片刻后,陸去病戴上小白拆下的手弩,穿上了從尸體身上扒下來的血藤甲。
除了伸縮棍和一支發令槍插在后腰皮帶上,其他武器都卸了下來。
他還把臉上身上涂滿了剛剁碎的喪尸血肉,味道腥臭難當。
裝扮停當,在小白淚眼婆娑的目光中,他堅定的走向了車陣。為了不引起大的騷動,其他跟陸去病一起來的人都被瞞在了鼓里。
“媽的,我一定要去病做我的女婿!”
“唉,我的女兒太小了,要不讓去病再等六年?”
“你們兩個老不羞的,我還沒輪到呢!”小白大著膽子輕聲斥責。
……
陸去病在幾個戰士的簇擁下,躲到了車陣最右側的廂車后。
調整了一下呼吸,陸去病一咬牙鉆進了車輪底下。
手腳并用慢慢爬到了另一側的車輪邊,眼前全是爛腳丫子,這味道著實酸爽難當。
屏住呼吸,陸去病用力擠了出去!
車廂外如沙丁魚罐頭般擠得水泄不通,有喪尸拼命往上爬,有喪尸被戳中后被人群擠得掉不下來,陸去病拼命往外擠,試了幾次竟是出不去。
稍一猶豫,他往外放出了少許電能。
噼噼啪啪一陣響,十幾個喪尸癱軟在地,身后更有數十人全身酸麻動彈不得。陸去病趁亂撥開尸群,逆向往外。
轉眼間,他已混入后方不算密集的喪尸群中。
隨即按照和甄帥擬定的計劃,朝右側逆向走,盡量遠離戰場正面。
往前逆向走了不過十來米遠,當面被他擠撞的高個喪尸不樂意了,沖著他呲牙咧嘴,眼里是責備惱怒的目光。
陸去病再次撞了上去,帶槍頭的伸縮槍扎進了它的心臟!
一下接一下,捅了四五下,陸去病抱著它一起躺倒在地。
怕被四周的喪尸踩踏,陸去病奮力將被捅死的高個喪尸翻到自己身上。
忍住惡臭,陸去病一動不動。
他在等,等甄帥的配合。
迎著喪尸潮逆向走一公里,不說會不會被發現,光是撞也被撞散架了,必須設計好套路。
難熬的一分鐘后,槍聲驟然響起,槍聲中竟還夾雜著機槍有節奏的點射聲。
出去不過二十米遠的陸去病一動不動,身邊的喪尸們一個個倒下,嘭嘭的倒地聲,血水撿起的水聲,連綿不絕。
槍聲并沒有馬上停下,一分鐘,兩分鐘,似乎邊防軍的彈藥無休無止一般。
整個卻月陣前,三五十米距離,很快變無人可以站立。
身邊再無活喪尸,陸去病推開了身上的喪尸,等著自己要的那個時刻。
一發照明彈升上了天空,卻月陣中間的廂車松開了連接,陣陣馬蹄聲急如驟雨般從不遠處傳來。
邊防軍的騎兵團再次出擊!
后方觀戰的傀儡人BOSS已被第一波騎兵的沖殺嚇壞了,第一時間吹響了次聲波哨,大批的喪尸傻傻的停下了腳步,齊齊轉身往回跑。
“想出”了騎兵應對之策的BOSS讓喪尸們往后退,形成厚重的人群,降低騎兵的速度。
幾乎同一時間,中軍僅存的幾千藤甲兵往前沖殺,要在騎兵失去速度后徹底絞殺了他們。
陸去病在喪尸回身跑路的第一時刻,跳了起來!
他在戰場右側,并不會被騎兵沖擊到,所以他毫無顧忌的狂奔!
陸去病飛奔起來,超過一個個喪尸,在亮度并不明顯的戰場右側并不顯眼,跑過五六百米的距離,他開始斜向朝中路跑。
很快匯入到喪尸潮的前鋒隊伍中。
此時他已氣喘吁吁,大口喘氣。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生人味道,他忍住惡心,將一塊沾滿了喪尸鮮血的手絹綁在了自己面門上,然后低頭疾走,向井闌方向前進。
走了沒多久,昏暗的照明彈照耀下,陸去病看到了陣型齊整的藤甲兵手持盾牌,斜舉著長槍朝著喪尸潮而來。
陸去病眼珠亂轉,放慢了腳步,很自然的躲到了幾個喪尸身后。
忽然間,天地為之一靜,背后轟鳴的馬蹄聲停下了。
十幾秒后,馬蹄聲再次響起,竟是越離越遠。
邊防軍騎兵團打馬回去了!
正往回跑的喪尸潮似乎接到了新的指令,絕大部分喪尸開始停下腳步。
慣性使然,尸潮的前鋒還是撞上了藤甲兵的方陣。
喪尸對藤甲兵的味道和殺氣是熟悉的,并沒有大規模的啃咬事件發生。
只是有幾個藤甲兵被撞倒在地,也很快推開了喪尸站了起來。
其中有個藤甲兵倒下后,忽然被人拽住了腳脖子拉進了喪尸堆中。
十幾秒后,“他”從喪尸潮從起身,回到了隊伍。
只是“他”身上臟了一些,味道大了一些。
早就被喪尸味道熏壞的藤甲兵們絲毫沒有覺得有什么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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