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們一片嬉笑,好幾人還磕上了朗姆酒,甲板上快變成了大型party現場。
史密斯船長氣的破口大罵。
“都給我閉嘴!還在開會呢,你們就像海里的水母,又軟又滑扶都扶不起來!都給我站好了,我還有話說。”
水手們訕訕的收了聲,不再放浪形骸,重新正經了起來。
“說完了分配,我們說點沉重的話題。
海上的事兒大家都知道,意外總是不意外的來臨。
毀天滅地的風暴、二三十米高的巨浪、比黑珍珠號更大的怪魚隨時會到來,更可怕的是人!海盜同行、官方軍艦、武裝商船,他們的大炮和刀槍不會繞著我們走。我們要和自然斗!和人戰!
會有兄弟負傷、殘疾、甚至死去!
你們怕了嗎!”
史密斯的聲音越來越激昂,越來越高亢,甚至有了點癲狂。
水手們慢慢漲紅了臉,氣息開始粗重。
兩米高的大黑個子猙獰著臉,一骨碌站了起來,舉起沙包大的拳頭朝天擊出。
“不!不怕!擋我們財路的,統統殺掉!”
“不怕!統統殺掉!”
“不怕!統統殺掉!”
水手們跟著振臂高呼,群情洶洶,甲板上蠻荒力量四溢。
“非常好!今次不同往日,以前被打死打傷只能認命,現在我們有了杰克醫生,應該能讓兄弟們避免因傷而亡,但是!還是那句話,炮彈不會繞著我們走。
為了鼓舞各位的士氣,我決定!
獲得寶藏后,不管是殘疾的、受傷的兄弟,都有權利分到他應得的那部分!死去的兄弟也是,不會因為你們的死去,讓活著的兄弟瓜分你們的份額。
你們不會因為怕死在財寶獲得前而不敢奮勇殺敵,躊躇不前,退縮躲避。
只要獲得藏寶,無論你在天堂或者地獄,你的遺愿必將被滿足!
我,大衛·史密斯,以海神波塞冬之名起誓,只要我還活著,所有亡故的兄弟的遺愿必將被完全的執行,如有違背,我將被他們的冤魂纏繞,送進無盡的海底深淵,永世不得脫逃!
如果我死了,黑珍珠號上只要還有一人活著,使命同樣必達!鬼神鑒之!”
史密斯船長常年被海風蹂躪的糙臉上目光堅定,太陽的光芒在后照耀,猶如圣像。
宏亮的聲音如洪鐘大呂,在黑珍珠號上回蕩!
軍需官約翰舉起右手,大呼:“我,凡爾賽·約翰,附議起誓!”
大副老周同樣振臂高呼:“我,周來弟,附議起誓!”
“我,福爾曼·摩根,附議起誓!”
“我,卡雅·史密斯,附議起誓!”
“我,杰克·陸,附議起誓!”
“我,里維斯……”
“……”
“……”
水手和炮手和其他所有船員逐一舉起右手,莊嚴的一一起誓,人人臉上露出堅毅和幸福的微笑。
船上或粗啞或尖銳的起誓聲還在不停的傳遞著,陸去病在卡雅耳邊輕聲道:
“你們海盜還挺仗義的,史密斯先生和大家發的毒誓絕不可能隨便說說,重義輕利,頗有紳士風度,財富面前不動心,古之賢者不過如此。”
“什么你們我們,你現在也是海盜了好嘛!”
“咳咳,我是嗎?我只是個臨時醫生啊。”
“剛才你起誓了吧。”
“是啊,氣氛都烘托到那兒了。”
“這可是黑珍珠號的入伙誓言,現在你生是黑珍珠的人,死是我…咳咳,黑珍珠的鬼!”
“這么黑?我現在能下船嗎?”陸去病苦著臉道。
“可以啊,要我幫我推下船嗎?”卡雅捂嘴竊笑,隨即嚴肅了起來:“我們在海上朝不保夕,唯有兄弟可以依靠,團結一心,拼死求生,黑珍珠號幾度面臨絕境,都是靠著這撐過來的。
我們在海上有著打不死的史密斯,海龜黑珍珠的美名!”
“你確認這是美名?據我知道打不死一般指小強,就是蟑螂,海龜又是什么鬼?”
“是指我們刀槍不入,怎么都弄不死。”
陸去病點點頭,不就說你們生命力頑強,很抗揍嘛。
很快,船員們一一起誓完成,空氣中的肅穆感扔在甲板上盤旋。
啪啪啪,陸去病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烘托氣氛這塊他也是行家里手,曾經為小學趾高氣昂的班長摔倒在門檻上鼓掌歡呼。
后來,被爸爸胖揍了一頓,最終沒有笑到最后。
雖然有點怪,水手們也跟著鼓起了掌。
“行了,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事兒了,我要求各位,留下你的遺書,寫下你的心愿。遺書上務必要寫上,如果你死了你的那份財寶受益人是誰,地址是哪兒。
受益人可以是你岸上的親人,黑珍珠號上的兄弟,窯子里的姐妹,但不能是其他海盜船和軍艦上的同行,要不消息就走漏了。
軍需官,卡雅,給大家發紙,發炭筆。”
片刻后,甲板上的水手們大都苦著臉,有的在回憶家里的地址和親人,有的在回憶字怎么寫,有的還在偷看別人。
“李二,虧我們睡一張床,你居然沒有寫我的名字!”
“方老三!你怎么可以偷看我?不寫你的名字不是很正常,我家里有老婆的好嗎?”
“嗚嗚嗚,錯付了,哼,我改,我也不寫你的名字,我寫船長的!”
兩個大漢氣呼呼的翻了臉,臺上的史密斯臉都黑了,直接沖了下去,一把將李二抓了過來。
“不許寫我的名字!我被一個男人留了遺產,傳出去還怎么做人?再說了,人家還以為我做了手腳,到時你死了我特么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不許寫!立刻改了!”
史密斯氣急,對瘦骨嶙峋的李二一通拳打腳踢,看上去極為殘暴。
“啊,還有這種說法,那,那我也改了,我也寫了船長。”
“沒想到,這么多人愛慕船長,你們常年在船上廝混,都被掰彎了。”
“你寫的是誰?”
“我沒有寫船長,寫的是摩根。”
“呸,你也不直。”
底下一片紛亂,倒也混亂的很有人情味。
陸去病正笑嘻嘻的看著下方上演的活劇,一顆賊兮兮的腦袋偷偷伸了過來,看向他手中的黃表紙。
“哈,你竟然什么都沒寫?”
“卡雅同學,你是個淑女,怎么可以偷看我的東西?
我的親人在極為遙遠的蜀國,要穿過幾百萬甚至上千萬平方公里的熱帶雨林才能到達,路上太危險了。
而且他們生活富足,我留下的錢夠他們買好幾艘黑珍珠號了。”
“原來你是有錢人!為什么還要冒險穿過大洋,去巨人國?”
“以后告訴你吧,每個人都有小秘密,不是嗎?對了,你的遺愿是什么?受益人是誰?”
“哼,神神秘秘的,我不告訴你!”
陸去病聳聳肩,低頭繼續看猛男們的愛恨情仇,這可是無劇本真情實感的現場,充滿了戲劇的張力和沖突,太有意思了。
可惜船長史密斯嫌他們太磨嘰,發了飚,很快壯漢們開始上交紙張。
現場一片混亂,陸去病懶得再看,干脆拿出粉紅望遠鏡饒有興致的開始觀看海上風光。
東看看,細看看,鏡頭轉向了北側。
一個黑點出現在鏡頭中。
陸去病眼睛瞇了起來,迅速調節焦距。
一艘多桅帆船的上部出現在了鏡頭中,慢慢的一點點從海平面下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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