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島上忙碌了起來。
上百名印人水手被組織了起來，一半人去挖開毒水潭，讓小溪水流入大海，不至于讓今后上島的正常人中毒，一半人往運輸艦上填充已癱瘓貨船上的黑火藥。
這么干，自然不是真的給印人戰艦送彈藥。
是按照陸去病的絕戶計，將兩艘運輸艦搞成自殺船。
眼鏡蛇號也被粉飾了起來，印人的旗幟掛了起來，船身上不合適的圖案被抹去。準備將這艘船冒充印人的戰艦。
兄弟們正在一邊大呼小叫的作著監工，陸去病勞心不勞力，帶著卡雅在礁石上看日落。
不是有南希這個小跟班在，幾萬個口腔細菌已交換完成。
可趕人走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不是今天陸去病毒死了幾千個牲口，她恐怕除了精神受創肉體也免不了……此刻的紅發女像是剛逃過鬣狗掏肛的小羚羊，驚恐的夾著屁股跟在兩人身后。
“南希小姐，仗還沒打完，山羊島是不能住了，今后有什么打算。”陸去病看她這副惶恐的樣子不忍心的問道。
“我，我無處可去了，除了爺爺沒親人了。”微胖界美女南希嬰兒肥的臉部脂肪再次垮了下來，大眼睛里又開始充盈淚水。
“都是你不好，又說這些傷心事。”卡雅嗔怪著，輕撫其背小聲安慰。
“我們明天一早就走了，現在不說好，難道把南希小姐留在這兒陪幾千具尸體？”
“不怪杰克，我想跟你們走，可以嗎？”
“可以！我跟爸爸說一聲，只不過跟著我們很危險！你也聽到了，黑珍珠號要去和印人艦隊玩命了，不是山羊島太可怕，爸爸和杰克都想把我留在這兒了。”
“我不怕！我游泳很好的，還會開槍，對，我放羊很厲害。”
“游泳好？這倒是個技能，萬一我們中彈沉沒，你還能自己游走。”陸去病掏出煙點上，毫不介意的夸贊。
“我知道你們要用運輸船炸印人戰船，我申請點火，跳海游幾百米對我來說太簡單了。”南希眼中冒著點點光亮。
是復仇的希冀。
“咳咳，再說吧，船上的水手會很尷尬的，男人不上讓女孩去，臉都不要了。”
南希胸膛起伏不定，忽然撩起下擺，將裙子脫了下來。
陸去病連遮住眼睛的反應都來不及做出。
好在她穿著連體緊身內衣，沒有曝光太多內容。
“南希！你干什……”
卡雅的驚聲尖叫還沒完全舒展開來，南希已跳進了海里。
轉眼間，消失不見。
“她不會這么大氣性吧，這就自殺了？”陸去病瞠目結舌之余覺得自己造了天大的孽。
猶豫了一秒，開始……脫衣服。
“你又要干什……哇，胸肌挺大啊，還有八塊腹肌，嘖嘖。褲子呢，還不脫？”卡雅雙眼迷離，摸著他胸大肌不肯撒手。
“你個女流氓，別動手啊，我要去救人！”
“不用，南希說游泳好不是死撐的，她真的可以潛下海里二三十米，抓條魚當飯吃。”
“真的？夸張吧。”
“如果你從小生活在一個四面環海的島上，游泳還不好，不是智障就是缺胳膊少腿。”
陸去病還沒回答，二三十米外的海里，南希的紅頭發露了出來。
右手舉著一個腦袋大的螃蟹，輕松的樣子就像過年時在雞圈里抓雞的大媽。
“是可以考慮讓南希點火，說出去也是親手報仇，悲痛的心會被治愈一丟丟也好。”
……
第二天清早。
當第一縷晨光出現在天邊，四艘船出發了。
沙灘上留下了八十個印人水手和搬運工，他們被告知必須將島上的尸體全部挖坑埋掉，如果他們懶惰不做，等黑珍珠號們回來，他們就死定了。
陸去病他們當然不會再回來了。
殺了這些印人有點不講武德，人家都投降了。帶上又怕這些家伙看到自己人激動的亂喊亂叫控制不住。
所以兩艘運輸船上各留了八個瘦弱的印人水手，用以掌舵升帆。
當然，每條船都安排了三個膀大腰圓的水手持槍看管他們，南希是其中一艘中亮眼的風景。
陸去病給了她親手報仇的機會。
從山羊島到阿德港的距離接近上百海里，以最慢的運輸船每小時十節的速度滿帆前進，也得要九到十小時，算算至少得下午三四點到。
午飯后，日光和煦的照在頭頂，好像在找尋禿頭的反光。
史密斯船長站在船頭，風聲烈烈，滿臉愁容。
既擔心以卵擊石，又憂心今后的生活會不會太……平靜。
以后安心做個農場主，告別刺激的海盜生活，他會不會郁郁而終？實在不行，就多娶幾個娘們，像杰克昨晚說的甄嬛傳一樣，玩宮斗。
摩根和老周則一人拿著瓶朗姆酒，在船舷邊縱聲高歌。
其他水手也同樣拎著酒跟著亂唱。
歌聲儼然是陸去病晚上和水手們喝多了唱的友誼之光。
卡雅覺得他們吵吵，想要上前阻止，被陸去病攔住了。
“親愛的，這可能是他們最后一瓶朗姆酒，最后一次唱歌，你確定要做一個讓人討厭的女人？翻譯一下，就是男人又怕又恨的潑婦。”
“胡說什么呢，人家是淑女來的。對了，你怎么不喝酒不擔心，還和平時一樣從容。”
“我又不怕，對我來說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撿來的，都是美好的，享受襠下，呸，當下多好，現在美人在懷，兄弟在旁，哪怕下一秒赴湯蹈火也是幸福的。”
“我也是，可我想跟你一直幸福下去，買個農場，結婚生孩子，我什么都想要。”卡雅鉆入他的懷中喃喃自語，眼淚不爭氣的往外留。
男人們反常的舉動已讓敏感的她已感知到了死亡和危險的味道。
空前的大戰，從未經歷過的大戰就在幾小時后。
“傻孩子，會的，今天的陽光多溫暖，曬在身上都感覺到了老天爺的祝福，放心吧，我不是瘋子，一定會帶著勝利和兄弟們凱旋歸來的。”
“你不回來，我，我就……另外找一個！”
“那不行，你這塊田我已經承包了。”
下午兩時許，小船隊已在港口外十五海里處。
望遠鏡中，已能看見遠處大陸海岸線。
黑珍珠號和眼鏡蛇后靠在了一起。
卡雅和老約翰帶著一群水手留在了黑珍珠號上，史密斯船長、陸去病、摩根和老周去了眼鏡蛇號。
兩船人數差不多，都有二十六七人，眼鏡蛇號上還有十二個印人伙計。
兩艘船上的水手互相揮手告別。
不知下次是否還能見面。
黑珍珠號向阿德港港口左側的礁石群前進，他們要隱藏在港口外，作為伏擊和接應的奇兵出現。
眼鏡蛇號則帶著兩艘運輸船，掛上了印人艦隊的旗幟，堂而皇之的向阿德港進發。
茫茫大海上，三艘小小的黑點義無反顧的殺向戰場。
就像兩只小土狗在一只獵狗的率領下，義無反顧的沖向棕熊和老虎的廝殺現場。
雖然力量小，卻有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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