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她和柯丞亦的合影，當時年紀還小，她和柯丞亦懵懵懂懂，他最喜歡成天叫她“小小鹽”，偶爾還會抓她的頭發欺負她。
當時沒有現在這樣多的煩心事，她曾經想過，要是他們兩個永遠不會長大就好了，她永遠是柯丞亦的小小鹽，而他，也不會和莫依依扯上關系。
只可惜現實就是現實，從來都沒有如果這一假說。
心頭涌起一陣酸澀，姜鹽抿了抿唇，決定眼不見為凈，直接抬手將相框倒扣在了桌面上。
“啪嗒”一聲和一道低沉的男聲同時響起。
“這就打算走了？”是江曄鶴。
姜鹽猛地回身看向不知什么時候被打開的臥室門。
江曄鶴身穿黑色襯衫，雙手抱臂站在門邊，肩膀倚著門框，領口處的扣子松散。
他慵懶地靠在那里，視線在姜鹽手上倒蓋的相框上停頓了一秒，便飛速移開，緊接著深邃的眼眸中夾著一絲玩味的笑。
“跟你又有什么關系？小叔未免管得太寬，這里是我的房間，我不歡迎你進來，請你現在立刻出去！”
姜鹽的語氣算不上太好，但江曄鶴卻并不在意，他只是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整個柯家都是我的，你也不列外。”
男人邊說著話，微涼的指尖緩緩撫過她嬌嫩的臉頰。
姜鹽抬頭，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正欲說話時，江曄鶴的手機響了，他輕撇了一眼，隨即緊皺眉頭出了門。
下意識松了口氣，姜鹽沉嘆一聲，隨即起身將箱子合上。
回到房間的柯丞亦獨自坐在落地窗前。
“媽的……”
“她怎么敢的！”
男人輕罵了一聲，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正升起裊裊煙霧。
柯丞亦煩躁地將自己額前的碎發用大手一股腦地梳向腦后，腦海中反復播放著剛剛小小鹽落淚的模樣。
即便他和莫依依之間不清不楚，可姜鹽怎么能去找江曄鶴那個私生子呢！他哪一點輸給了那個野種？
將已經燃至盡頭的香煙摁進煙灰缸里，柯丞亦摩挲著指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他現在心煩意亂得厲害，急需找個能發泄的人來。
約莫半小時，身穿黑色外套的莫依依出現在了柯家，又在傭人的授意下進了柯丞亦的房間。
室內放著輕緩的鋼琴樂曲。
莫依依將門掩上的瞬間，嫵媚的視線緊接著落在了斜躺在床邊的柯丞亦身上，她雙唇微揚，嘴角露著勢在必得的笑容。
她白皙的手褪去了外套，波浪式的卷發散在兩肩，渾身散發著成熟的性感。
柯丞亦眼神迷離間，莫依依慢慢靠了過去。
“咯吱咯吱——”
席夢思上二人不停翻滾，莫依依眼前似乎浮現出周圍有人恭敬地喊她柯少奶奶，她手摸上柯丞亦的臉，雙唇吐氣如蘭，“丞亦，你會娶我嗎？”
娶？
望著身前的美景，柯丞亦的心里卻是姜鹽那張素凈的小臉。
霎時間。
柯丞亦昂起頭，漆黑的眼眸夾著一絲狠意。
“停停停。”
不耐煩地將自己身上的莫依依推開，柯丞亦從床頭柜上放著的煙盒里摸出一根香煙叼在嘴里。
心頭的那股煩躁半點沒有疏解，反而更憋悶了。
莫依依皺了下眉，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凌亂的衣服，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
“怎么了這是，我們柯大少今天心里又不舒坦了？誰能給你難受啊？”從身后伸出雙臂攀住柯丞亦的肩膀，莫依依用力抱緊了他。
“沒什么。”
一想到江曄鶴在自己面前的嘴臉還有今天早上的事情，柯丞亦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單手將煙頭抿滅，眉宇間也帶了幾分戾氣。
“該死的江曄鶴，總有一天……”后面的半句話柯丞亦沒說完，但話語間的狠意卻足夠把莫依依嚇一跳。
她臉色一僵，深感這些東西不是自己能聽的，便起身借口自己還有點事情挎上包包便走。
可才穿上衣服出門時，兩個傭人聚在一起閑聊，露出八卦的嘴臉，“大少爺又把外面的女人帶回來了！可不是，姜鹽那丫頭還真把自己當少奶奶了。”
“你知道嗎？早上我可是親眼看到姜鹽從江少屋里出來的！”
“什么！”
“要是真的，這柯家的天怕是要變了……”
江少，江曄鶴？
莫依依笑而不語，抬步邁了出去。
還真是看不出來那童養媳，膽子這么大呢，她嘴角噙著笑，眼中滿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