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曦回來的時候,小家伙還是睡著了。
“孩子一直在等他爹回來,結果最后沒撐住還是睡著了。”
簡清婉輕輕撫著小錦佑熟睡的臉。
“是孤回來了晚了,睡踏實了?”
“嗯,睡踏實了,太子,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正好,孤也有事要跟你說,走,咱們那邊說,別吵醒孩子了。”
夫妻二人將帷幔放下,小心翼翼走到旁邊側堂說話。
“太子,你先說。”
顧燁曦拉著簡清婉在身旁坐下,“今日入宮,皇阿公和皇舅舅已經說明,要將皇位傳給孤,禮部早就在準備這件事,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怕是明天早朝就會下旨。”
簡清婉面色凝重點頭,“這件事福伯已經說了,說是天家前一陣子就已經在朝堂上說了,君無戲言,卻是沒想到這么急,若是明日下旨,那…登基儀式是不是就快了?”
圣旨一下,他們的身份就變了,就不適合在住在太子府,也意味著太子成為天家了,明日,是不是太著急了。
“應該吧,禮部早有準備的,婉婉,只要圣旨一下,恐怕咱們就要搬入宮中了,你也要有所準備,我知道,相比之下,你陵園住在太子府也不想住進皇宮,可是…”m.
“太子,不必說這些,你在哪,臣妾自然就在哪里,宮墻深深是沒錯,可每個人的路都是不同的,就是這事確實有些突然,太子,你心里可有準備?一道圣旨下來容易,可你肩負的擔子就重了,你承擔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顧燁曦無奈一笑,“都說,九五之尊,那個皇位,自古多少人為了它頭破血流,可真正要當好一國之君卻是十分不易,自被封為太子起,孤就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的是什么,出征之前,羌老前輩為皇舅舅診斷之后,孤就有了心理準備,他們想盡快讓我繼位,也是出于對我的愛護,他們想讓我成為一統天下的開國之君,載入史冊,他們的一番心意,我又如何能辜負呢?”
“太子有心里準備就好,臣妾這邊太子不必擔心,你只管好朝堂之事。”
“能娶到你,孤一生只幸。”
顧燁曦突然來這么一句,簡清婉一時有些不適。
“能嫁給太子,得太子愛重,也是臣妾的幸運,太子,你放心,不用操心我這邊,換句話說,這樣的榮光,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求之不得。”
簡清婉笑說了一句,想讓顧燁曦放心。
顧燁曦跟著一笑,“別人或許求之不得,你倒是未必,孤是怕那皇宮困住你,婉婉,不管是在太子府還是在皇宮,你只記著一句話,孤希望你永遠是你,還有,太子府只有你一人,將來孤的后宮,也只有你一人,孤不能承若你旁的,但是這一點,孤一定做到。”
“太子!”太子和皇帝是不同的,身為太子,他還能任性一二,可若是這天下之主,他就真的身不由己了。
那是后宮,自古后宮都是佳麗三千,便是當今天家,這般性子,后宮不也是那么多妃子,到那時候,便不是喜歡了,是不得不已,后宮,自古都是權衡朝堂的一種手段,總要均衡一下,到時候,怕是身不由己,他要權衡的是朝堂局勢,有時候是為大局,就算他不想也沒法子的。
“孤知道,或許會遇到一些阻力和麻煩,但是你放心,交給孤,孤來應對,不過,到時候孤的皇后也要擔待一些,怕是會有一些個人出言不遜。”
簡清婉明白顧燁曦的意思,到時候若真是后宮不納妃,她這個皇后首當其沖被扣上一個善妒的名頭,其實若是為了朝堂大局,她早就有些心理準備的,她反復想著,只要太子的心在她這兒,她是不是可以睜一只眼閉只眼,自古,大多數女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別說是皇后,就是大宅院里,誰家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況是一國之君,可是真想到那一天,她心里又有些受不了。
“婉婉,別想那么多,并非因為你容不下,而是孤不想咱們之間再有旁人,此生有你一人足矣,真的。”
有了顧燁曦這句話,簡清婉還求什么?
“好,一切聽太子的,不管什么名聲,臣妾都擔著。”總要承擔些,善妒就善妒吧,她不在意旁人背后的議論,只要他們夫妻齊心,只要朝局穩定,只要天下安定,旁人如何評說都不重要。
“這就對了,對了,你剛才不是有話要說嗎,你想說什么?”
顧燁曦想起簡清婉開始也是有話要說,趕緊問了一句。
簡清婉扭頭看向內寢,“臣妾是想跟太子說說孩子的事,錦佑這孩子太子也見著了,聰明伶俐,小小年紀,已有幾分沉穩,天生聰慧,今日師父他老人家跟臣妾說,想將孩子帶回藥王谷待幾年。”
“帶回藥王谷?”
“嗯,我知道太子舍不得,太上皇和天家肯定也舍不得,加上這孩子身份特殊,咱們現在又只有這一個孩子…但是,師父她老人家跟臣妾說了許多,臣妾也想跟太子說說。”
簡清婉一開始也是不同的,她就這么一個孩子,想將孩子留在身邊再正常不過,再加上這孩子又是大淵的小殿下,需要從小培養治國之能,才聽說了,太上皇他們正在考慮幫他尋找合適的老師。
但是,她師父跟她說了一番話,她心里又有些動搖了,或許這孩子現在離開皇城也是一件好事,反正都是為了孩子著想,不過,這件事還是要看太子的意見。
“讓孩子跟著羌老前輩去吧。”
“什么?”簡清婉還沒說呢,顧燁曦就答應了,不免驚訝。
顧燁曦抱著簡清婉笑了笑,“老人家一片苦心,比咱們為孩子想的都遠。”
“你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思?”
“老人家是想著天下一統,開國之后朝局就不一樣了,朝中勢力也會洗牌,天下大勢,要有天下大勢的樣子,到時候會有很多新的勢力,開國之初的幾年,難免會有些麻煩,也怕有人打主意打到孩子身上,比如婚事、老師等等…”
另外,他們只有一個孩子,萬一有人包藏禍心,就怕防不勝防,到時候后果就不堪設想。
“對,師父他老人家就是這么說的,老人家想的比咱們遠,說是幾年之后,大局穩定了,到時候再把孩子送回來,這些年,孩子還能跟著他學些東西,這孩子聰慧,若是能學一身本事,將來對他只有益處,治國理政之術,他也有他的想法,讓咱們尋訪良師送到藥王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