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開局外賣被偷,我反手索賠千萬 > 第四十一章相忘于江湖
  那些人就站在不太高的丘陵上,云初卻看不見,不是他的眼睛瞎了,而是,在他的正前方,一群突厥人正在圍毆羯斯噶他們。

  塞來瑪被塞人保護在中間,狀況并不好,云初綁在她背后的圓盾上也插著好幾支箭。

  眼看著羯斯噶又被人砍了一刀,這個蠢女人竟然揮舞著一把小刀要上去幫忙。

  云初大吼一聲,借助馬力將手中三米長的長矛投擲了過去,長矛貫穿了一個突厥人的后背,隨即就抽出唐刀,將刀柄與鎧甲腰帶上的掛鉤相連,雙手緊握刀柄,肘部抵著刀身,從側面與一個突厥騎兵交錯而過,突厥騎騎兵的連枷將云初鎧甲肩部的獸頭打的粉碎,卻死死地握著刀柄不松開。

  鋒利的唐刀劃開了突厥人簡陋的皮甲,隨著刀鋒切入,突厥人的腸子嘩啦一聲就從肚子里竄了出來,驚惶的慘叫一聲,就一頭栽倒于馬下。

  云初自己也被那柄連枷打的頭昏眼花,左手似乎沒有了任何感覺,他只好把唐刀握在右手,借助棗紅馬沖刺的力量連人帶馬兇狠的撞在另一個步卒的身上。

  步卒那里經得起一匹沉重的戰馬撞擊,身體隨即就飛了出去。

  塞來瑪看到了后背,胸前插滿羽箭,口鼻流血的模樣,忍不住發出一聲悠長的尖叫。

  支撐到這個時候,云初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要掉下馬。

  他回頭看看再次沖上來的突厥騎兵,撥馬擋在塞來瑪身前,轉過頭沖著近在咫尺的塞來瑪苦笑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塞來瑪淚如泉涌,搖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云初再次舉起唐刀,準備迎接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戰。

  眼看著突厥人就要沖上了,不知為何,他們竟然慌忙的調轉馬頭跑了。

  “嗖嗖嗖”幾根羽箭幾乎是擦著云初的耳朵飛過去追上了突厥騎兵,黑色羽箭的威力很強,從突厥人的后背貫入,從前胸透出。

  然后,就有數百黑色騎兵從云初背后涌出來,潮水一般向前方席卷。

  云初想了一下,就側著身子從棗紅馬的背上掉下馬,確認自己身體沒有受到箭矢的二次傷害之后,就立刻閉上雙眼,放松身體,昏迷過去了。

  “他娘的,老子已經足夠勇猛了。”

  云初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赤裸著上身,趴在一張牛皮上面,有人正在用柳枝水幫他清洗后背,縮在角落里的塞來瑪見云初睜開了眼睛,立刻歡呼一聲,不過,她馬上又靠在同樣被安置在角落里的羯斯噶身上。

  云初嘆了口氣,這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著實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啊。

  羯斯噶的狀況看起來一點都不妙,斷了半條胳膊,一個長相像屠夫賽過像郎中的壯漢,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徑直就把一塊燒紅的烙鐵按在羯斯噶的斷臂傷口處。

  “啊——”羯斯噶發出一聲慘叫,原本直挺挺的身體頓時前后跳騰起來,跟一條被丟上岸的魚一般。

  給云初調理后背的郎中嘿嘿笑道:“真是好運氣啊,全身上下中了十一箭,全是石頭箭頭,破甲而入的只有六枝箭,傷口最深處不到半寸。

  年輕人,你真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

  云初瞅著自己軟塌塌的胳膊道:“這處傷你不算嗎?”

  郎中嗤的笑了一聲了道:“脫臼而已,已經給你接上環了,十天半個月之后就能恢復如初。”

  云初用右臂支撐著身體轉過來,瞅著這個多嘴的郎中道:“你是醫正,還是司醫?”

  郎中撇撇嘴道:“我才來軍中,只是郎中。”

  云初用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那就好好地過來見見你的上官,我是從八品的司醫!”

  郎中呆滯了一下道:“你不是府兵?”

  云初怒道:“你見過這么年輕的府兵嗎?”

  郎中連連致歉,云初依舊不依不饒,不斷地用右手拍打郎中的腦袋……

  如此跋扈,帳篷里的人卻沒人理會,這讓云初非常的傷心。

  他留在帳篷里所有人都尷尬,就在郎中的攙扶下離開了帳篷,去看他心愛的棗紅馬去了。

  離開了帳篷,云初就不用郎中攙扶了,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倒出來一把金沙遞給郎中道:“委屈你了。”

  郎中貪婪地瞅著云初手里的袋子,壓低聲音道:“如果司醫想要那個胡人女子,小的有的是辦法。”

  云初瞅著郎中不做聲,郎中就拿手做刀,比劃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云初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一把捏住郎中的脖子道:“她是我娘!”

  郎中連忙再次求饒,云初就再次用完好的右手拍打郎中的腦袋,這一次他不再留手,用了很大的力氣。

  塞來瑪決定要跟云初這個兒子做一次最徹底的切割,她知道云初毆打那個郎中,就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等云初離開了帳篷,她的眼淚就再次撲簌簌的流淌下來。

  面色慘白的羯斯噶用僅存的右手撫摸著塞來瑪的臉,輕聲道:“你應該跟著他去長安過好日子的。”

  塞來瑪擦干眼淚道:“沒有你,我哪里有什么好日子過……”

  躺在羯斯噶身邊同樣滿身都是傷的米滿突然道:“唐人沒有好人。”

  塞來瑪怒道:“如果不是云初救了我們,現在,你們都是死人,唐人也是看在云初的份上,才幫伱們治療傷患,你們要學會感激。”

  羯斯噶瞪了一眼想要還嘴的米滿,對塞來瑪道:“唐人的大軍已經到了,我們馬上離開吧,早點回到草蜢湖好好地放羊,生孩子,這一次,我們的族人死傷的太多了。”

  云初自然聽不到這些話,他靠在欄桿上查看棗紅馬爛糟糟的屁股,這孩子今天受的罪太多了,屁股上挨了一刀,中了兩箭,其中一箭差點插進谷道。

  云初檢查了傷勢,很自然的發現戰馬受傷得到的照顧,似乎比傷兵們受到的照顧要好的多。

  馬屁股上涂抹的金瘡藥,明顯要好于給人用的。

  抬頭看看遠處正在迎風飄揚的帥字旗,云初就知道,屬于自己的戰爭算是真的結束了。

  在馬夫那里登記之后重新領取了一匹母馬,云初準備去戰場上尋找戰死的何遠山跟劉雄。

  他已經收集了五個掌固的骨灰,也不在乎多收集兩個,反正這幾個人都是長安人氏,送去他們家里,應該不算太難。

  縱馬上了高坡,突厥人的營帳依舊留在原地,就是沒有什么人。

  大唐軍隊都去追擊突厥人了,所以,戰場上空蕩蕩的,偶爾能看見一些無主的駱駝在那里閑逛。

  云初借了戰馬,也借用了那個多嘴的郎中。

  駱駝是大唐龜茲大關令衙門的財物,不能白白便宜了梁建方他們。

  等云初走進昨日的戰場,跟在他身后的駱駝足足有一百頭。

  這中間不是沒有府兵前來阻止,只是聽說云初是龜茲大關令衙門最后的生存者之后,就不再管他的行為。

  云初找到何遠山的時候,他就那么仰面朝天的躺在沙地上,眼睛睜的很大,只是不再明亮,上面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他身上那套拉風的甲胄不見了蹤影,就連腳上的靴子鎧甲下的里衣也不見了,就那么千瘡百孔的毫無羞恥感的躺在那里,頭發散亂如蛇。

  云初用刀劈開了一頂牛皮帳篷,用厚厚的牛皮將他包裹起來,有找了不少用來支撐帳篷的桿子堆在上面,一把火點燃了涂滿油脂的牛皮。

  燒牛皮的時候,不知為何會招來很多的兀鷲,它們就在天空上盤旋,卻不愿意落下來。

  劉雄的尸體就在距離何遠山不足一百步的地方,他應該活活流血流死的。

  已經過了一天半的時間,他尸體下的血還沒有干,衣服甲胄,鞋子同樣是沒有的,在郎中的幫助下,還是用牛皮包裹了尸體,放上木頭一把火給燒了。

  馬革裹尸是不可能了,因為云初在戰場上就沒有找到馬皮。

  云初蹲在烈日下焚燒尸體的時候,有一隊騎兵來過,在從郎中口中知曉了事情的經過之后,為首的騎士將腰里的別著的一個精美酒壺遞給云初,就騎馬走了。

  大火焚燒了大半天,一天半前還活生生的兩個人就變成了兩具焦黑的骨架。

  用石頭把整塊的骨頭砸碎,分別裝進寫著他們名字的牛皮袋子里,云初就準備繼續向龜茲城走。

  郎中不肯,主要是他在突厥人的帳篷里搜索到了不少的好東西,背著很大的一個牛皮袋子很像是一個賊。

  兩人分別之后,云初就走進了依舊冒著黑煙的龜茲城。這里跟他離開的時候區別不大,除過黑了一點之外。

  大關令衙門依舊破破爛爛的矗立在街道的盡頭,老猴子的家也僅僅是多了一些黑灰之外,也完好無損。

  云初沒有進大關令衙門,而是回到了老猴子的房子里,推開那張滿是黑灰的胡床跳進地道,里面卻什么都沒有,沒有聽到娜哈的歡笑聲,也沒有看到老猴子那令人作嘔的老臉。

  云初沿著地道走到了盡頭,推開門,那里的胡楊樹依舊靜靜地佇立在淺水中,白云依舊在水中慢慢的游蕩,跟鴻蒙初開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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