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坐在蘇墨身邊,一個1米8幾大高個的魁梧男人,此刻縮著肩膀,蜷著雙腿,可憐兮兮的。
偶爾時不時偷看蘇墨一眼,那眼神,欲說還傷,深閨里的怨婦都沒有這哀怨凄愁的架勢。
蘇墨被看得一陣不自在,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能感覺到那道若有似無,偷窺的目光。
仿佛她是什么拋夫棄子的負心婦,幽怨得好似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哀凄,還是一個大男人散發出來的,叫蘇墨嘴角抽搐了一下,額頭掛下一排黑線。
怎么回事?
沒弄錯的話,是荊北霆率先跟她提的分手吧?
她還沒怨上呢,結果他這一副深閨怨婦做派是幾個意思?
蘇墨想不去管他,但那眼神如影隨形,如有實質,讓她想要忽視都做不到,最后只能深嘆一口氣,一字一句說:“荊北霆。”
“在!”他像是被叫到名字的大狗狗,若是有耳朵的話,兩只耳朵一定登時豎了起來,眼睛猛得一亮,堪比大瓦的燈泡。
似乎只是叫到名字就令他分外開心。
見他一副諂媚的樣子,沒錯,蘇墨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用這兩個字形容荊北霆。
她看得一言難盡。
正因如此,想起這人過往的傷害,她才更不能原諒。
不管什么原因,辜負就是辜負,她蘇墨還沒有那么下賤,被人打了臉還要裝看不到湊上去,她蘇墨可以沒有男人,但不能沒自尊。
想到這里,原本有些松動的心房再次冷硬下去。
荊北霆敏銳地察覺到她周身的氣場發生了變化,卻不得而知,只是心里空空的,像缺失了什么似的,叫他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此時,蘇墨紅唇輕啟,淡淡開口了,只有幾個字:“不要一直盯著我。”
荊北霆锃亮的雙眼剎那間黯然了下來,就這一句嗎,他還以為,以為......
他的腦袋再次耷拉了下來,無形的狗狗耳朵也癟了,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卻還是聽話地道:“好。”
隨后,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不給蘇墨造成任何不適。
那道如影隨形的視線消失,蘇墨身體微松,輕輕嘆了一口氣。
倒不是厭惡,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一時,兩人的氣氛再次凝固,僵硬下來。
一個無話可說,一個不敢開口。
何來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蘇小姐一心撲在老太太身上,至于旁邊的荊北霆,理都不理。
而他家少爺則是一邊照顧老太太,一邊偶爾偷看蘇小姐,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看幾眼就縮回了眼神,像是頭頂罩著一層烏云,可憐得緊,讓何來好生嘆了口氣。
本來好好的一對璧人,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卑鄙的荊星,他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何來十分有眼力勁地拿來兩杯咖啡,為他們回暖:“少爺,蘇小姐,喝咖啡吧。”
他特意置了個小凳子,把咖啡放在他倆中間,手一碰就能拿到,也勢必會碰到一起。
荊北霆給了何來一個贊許的目光,咖啡似乎是破冰的信號,給了他靈感,他順勢開口:“墨墨,還是跟以前一樣加糖加牛奶是吧,我已經調好了,你嘗嘗看。”
蘇墨只是淡漠瞥了一眼,輕輕一聲:“嗯。”
見狀,荊北霆舉起的手又失落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