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嫁權宦 > 第二百零七章 協助
  出了芙蓉殿,李清懿走到元衡郡主身邊,問道:“母親,宮里可還有其他人來了?”

  元衡郡主點點頭,“秦增有那么多事要忙,肯定沒空時時盯著良貴人的案子,把大理寺的人也叫來了,皇后娘娘那邊派了身邊的心腹宮女前來。”

  李清懿抬頭往大長公主那邊看去。

  大理寺的人正在與她說話。

  德清大長公主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讓大理寺在三天之內將案情查明。”

  大理寺少卿崔淳苦著一張臉,他連尸首都沒看見,怎么查案?

  “秦大人……”

  秦增面無表情,“本督沒空,只能把方才看到的如實說給你聽。”

  崔淳一臉牙酸的神情,只聽秦增又說道:“不過,皇上特許李大姑娘參與此案,協助大理寺將事情查清楚。”

  李清懿差點被他這句話嚇得栽個跟頭。

  秦增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李清懿邁著僵硬的步子過去,沖著崔淳福了福,“崔大人。”

  二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上回在魏家,有人用毒蜘蛛陷害李清懿殺害三房庶女,就是崔淳經手。

  崔淳對李清懿印象深刻,笑道:“李大姑娘。”

  德清大長公主對皇上的決定沒有任何疑惑跟疑義,說道:“既然皇上信任李大姑娘,那么此事,就由你多費心了。”

  李清懿應道:“長公主殿下客氣了,臣女一定盡力而為。”

  云臺殿中,怕惹麻煩上身,沒跟到芙蓉殿這邊來的夫人千金們,已經被晾了近一個時辰,看見四處守衛突然多了起來,難免議論紛紛。

  眾人伸長了脖子,幾乎等的不耐煩,李清懿等人才終于跟隨大長公主回到了眾人面前。

  魏蘭爾方才與其他人在一處,并未隨同前去,見了李清懿回來,立即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良貴人出了什么事?”

  李清懿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

  魏蘭爾往大長公主面上看去,見她面色極差,一臉沉郁,便知趣的消了打聽的念頭,老老實實坐回自己的位置。

  今日在場眾人無論什么身份,都要被一一排查行蹤。

  李清懿則在心中默默盤算,想著今天晚上眾人的行止是否有什么異樣之處。

  等所有人離開芳華宮,已經是月上中天。

  眾人都相繼離開,穆嵐也登上了回府的馬車,車上只有她跟穆家大夫人祈氏。

  天色已晚,耳旁只有車輪滾動的聲音,車內兩人的頭發被鉆進車簾的冷風撩動,都不由緊了緊身上的斗篷。

  祈氏有些疲憊的靠在車內厚厚的錦墊之上,眉間似有隱憂。

  穆嵐拿起一旁的美人錘輕輕為她錘起腿來,輕聲問道:“母親似乎對今日的事情有所疑慮?”

  祈氏目光沉冷,看著她說道:“那個秦增便罷了,為何皇上竟然讓李清懿參與調查良貴人的死?”

  穆嵐抬眼,寒涼的夜色將她的面目襯得晦暗,她皺眉說道:“妹妹就死在她手上,她確實是個禍害。外面風傳李清懿與秦增關系匪淺,至今咱們也未查明到底他們是因何相識,不能掌控之事,便應該早些抹殺,免得將來成為禍患。”

  聽她提到穆盈,祈氏的面上有片刻的陰鷙,神色間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隱晦,半晌才開口道:“就算是如此,難道還能將良貴人的死推到她身上不成?一個小丫頭而已,大可不必為了她多生事端。再說,貴妃那么疼愛盈兒,對李清懿恨之入骨,早晚是會要了她的命的。”

  穆嵐一時沉默,想著李清懿那雙清亮逼人的眼睛,暗自心驚了半晌,說道:“是,女兒知道了。只是如果有機會,女兒覺得,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那是自然,你若察覺到什么事,母親自然也相信你的判斷。”

  隨后祈氏又將話題轉到良貴人身上,說:“你對良貴人的死,可有頭緒?”

  穆嵐目光微閃,垂下眼簾,謹慎道:“并無頭緒。女兒想不明白,有誰會殺良貴人,殺了她有什么好處。”

  祈氏也面露疑惑,說:“她當下雖有幾分得寵,與其他嬪妃也并無什么不同,相比之下,她的父親不過區區御史中丞。又有什么地方會妨礙到別人呢?就算她生下皇子,也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我是真的沒有想明白。”

  “嗯……”穆嵐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卻沒有下文。

  隔了許久,祈氏突然說道:“怕就怕,因為良貴人的死而牽扯出不該露于人前的東西……”

  穆嵐一驚,有些不明所以,“良貴人的死能牽扯出什么?”

  祈氏看了她一眼,低聲與她說起了良貴人入宮的原由……

  此時,李清懿一行人也出了芳華宮,馬車就等在不遠處。

  同樣等在不遠處的,還有大理寺少卿崔淳。

  崔淳見她跟秦增出來了,面上一喜,緊趕慢趕湊了上來,“唉……秦大人您看,這事當真難辦……”

  秦增說道:“此事雖然蹊蹺,你也只按部就班去查便可。但,無論如何不要以見不到尸體為由,就敷衍皇上。否則,你很可能會被遷怒。”

  崔淳弓著腰垂著頭,聽了這話,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怎么回秦增的話,卻又聽他說:“你盡可以相信李大姑娘的眼力,有她從旁協助,想必差不了。”

  崔淳沒想到秦增真的讓李清懿來幫忙,有些狐疑,又急忙點頭稱是。

  他看向元衡郡主:“郡主,您看,既然是皇上應許的事情,明日便李大姑娘來大理寺參與辦案吧。”

  元衡郡主也不曉得皇上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過她覺得此事應該跟秦增脫不開干系。

  她此時看秦增,已經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態,便沒了從前的顧忌,說道:“秦大人,我女兒還小,就有勞大人時時照看。”

  秦增對元衡郡主態度的變化有些詫異,面上卻不露,說道:“那是自然,郡主放心即可。”

  元衡郡主十分滿意,帶著李清懿和魏瑾兒上了馬車。

  魏瑾兒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母親,您怎么就答應讓姐姐真的去查良貴人的事,萬一惹了麻煩怎么辦?”

  元衡郡主說道:“皇上只說讓清懿幫著查看,并沒有說一定要她幫忙查出真兇。再說,這事兒是皇上的吩咐,你姐姐也不能違抗皇命。另外還有秦大人照看,不會有事的。”

  但她想了想又說道:“清懿,話雖這么說,但若真查到了什么,也要謹慎行事,什么事情該說,什么事情不該說,要心中有數。”

  李清懿點點頭,“是,母親,我知道了。”

  幾人沒了話,馬車上安靜下來,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

  李清懿雖然得知了父母的過往,解除了對元衡郡主的諸多誤會,但想要立即轉變態度與之親近,那也做不到,總還需要時間來緩和。

  而魏瑾兒就更加尷尬,她既做不到像從前那般掛著一張假臉對待李清懿,也做不到親姐妹那般無話不說。

  李清懿心下暗嘆。

  早知道她就應該去跟魏蘭爾坐一輛馬車,反正穆瑤也已經跟著穆府的人一起走了。

  想到穆瑤,今日她的話沒有說完,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穆家四郎的信里看到了什么……

  想著想著,困倦襲來,她竟迷迷糊糊靠著車壁睡著了,朦朧間有人給她緊了緊大氅,將寒氣隔絕在外。

  第二日,天還沒亮,李清懿就早早醒了。

  菘藍過來服侍,“姑娘怎么醒的這么早?”

  “夢里翻來覆去都是良貴人慘死的情形,索性就起身了。”

  她出了屋子,到院子里練小擒拿手,身后突然傳來秦增的聲音,“昨夜回府那么晚,居然這么早就起身習武?”

  李清懿一個旋身收了動作,詫異道:“大人怎么來了?”

  秦增疑惑她的小擒拿手為什么與自己所習的如此吻合,連各處細微的動作和習慣都相差無幾,但他并未有所表露,而是說起昨夜的案情。

  “找你說說良貴人的事。”

  李清懿原本也是想找機會問問秦增的,只是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找自己說明:“大人這個時辰來,若我還沒有起身,難道你就在我這院子里等嗎?”

  “不會。”秦增面色絲毫未變,平靜說道:“我會叫醒你。”

  李清懿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那日受傷時的溫存,如同錯覺。

  秦增就像沒說過那些話似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李清懿看看秦增肩膀處受傷的地方,抬手請他進了屋子,問:“為什么皇上會讓我從旁協助,該不會是大人的建議吧?”

  秦增瞥她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時間有限,你仔細聽。有一些你能查到的事情,我不妨就直接告知你,免得你還要下一番功夫去查,浪費時間。”

  李清懿點頭:“那就勞煩大人了。”

  秦增不置可否,說道:“良貴人在入宮之前,有一樁指腹為婚的親事。但皇上有意讓良貴人入宮的消息傳到潘府之后,那門親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這樣的形容,對于一件指腹為婚的親事來講,似乎過于簡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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