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家侄崇禎,打造大明日不落 > 第328章 秋風秋雨愁煞人
  南京。

  夫子廟,秦淮河畔。

  南京乃至整個江南最為繁華之地。

  時值中秋,原本應該是一年當中,秦淮河最為熱鬧的時候。

  誰知天公不作美,淅瀝瀝小雨下個不停,不免讓人掃興。

  再加上某些特殊原因,導致今年的中秋,遠沒有以前熱鬧。

  緊挨著秦淮河,有一座精致的私家園林。

  園中建筑小巧玲瓏,園路曲徑通幽,假山、樹木,亭臺樓閣、池塘小橋,細膩精美,具有明顯江南風味。

  因為園中有一小湖,宛如明鏡,因此命名為鏡園。

  能在擁有這么一座私家園林,主人的身份,自然是非同小可。

  這座園林,原本是魏國公的產業,后來半賣半送,給了現在的南京守備太監陳靖。

  此時,園林大門前,匯聚了上百頂官轎,銀頂的、錫頂的,齊刷刷地停放在道路一側,場面蔚為壯觀。

  園林的廊道上,站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

  南京城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包括六部九卿以及應天府的官員,還有南京城內的勛臣、頭面士紳,幾乎全都到齊了。

  從園林前經過的游人,老遠就被驅離。

  這一幕,讓人們詫異不已,這是來了什么天大的人物?

  園林中靠近正門的一座水榭中,坐著十幾人。

  這些人,都是南京城中最頂尖的權貴、士紳,隨便拉出一個來,跺跺腳,南京城都要抖三抖。

  此時卻是多數面帶惶恐、緊張。

  松江府的士紳,幾乎被扒掉一層皮。

  上百松江府舉人、生員,進京告御狀,結果全都被革除功名,為首的陳之遴等十幾個生員,還被下獄問罪。

  右副都御史陳祖苞,因謀逆下獄。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江南士紳的煞星,今天到達南京,并打算住在鏡園。

  這些南京城的權貴們,又怎能不驚懼萬分?

  昨天很多人聽說他要來南京,甚至晚上徹夜未眠。

  若是以前,云逍子來也就來了,權貴們還不怎么擔心。

  可如今不同了。

  有消息從京城傳來,皇帝委任云逍為浙直總督,節制七省軍政,有臨機專斷、先斬后奏之權。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東南王啊!

  云逍子又是個行事不講規矩的人。

  偏偏這些權貴沒一個屁股是干凈的,他們又怎能不怕?

  因此權貴們哪有心思過中秋節,以至于整個南京,都少了幾分節慶的氣氛。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水榭中的權貴們愁眉不展。

  真是‘秋風秋雨愁煞人’啊!

  “諸位也莫要太過擔心!”

  一名大腹便便的胖子笑著開口,打破了水榭中的沉靜。

  由于并非是官面的正式場合,因此在場的權貴都是身穿常服,單從衣著上看不出身份高低。

  不過從座次上來看,明顯是以此人為尊。

  這人名為朱國弼,大明第八代保國公,現為南京留都守備。

  論爵位,在整個江南之地,僅遜于魏國公徐弘基。

  大明的南京守備,節制南京諸衛所,負責南京留守、防護事務。

  除了守備太監,無人能節制。因此論權柄,此時的朱國弼比徐弘基還要重。

  至于南京的六部九卿……純粹都是擺設,除了提籠架鳥、擺弄花草,外加風花雪月,基本上就沒事可干。

  “云逍子雖說是世外仙人,如今卻入了凡塵,總是要沾染人間煙火的。”

  “這次江南的士紳們,為云真人準備了足夠的心意,該有的排場有了,銀子、珍玩、揚州瘦馬。”

  “伸手不打笑臉人,云真人定然不會太過為難大家伙兒的。”

  朱國弼不在意地一笑,神情頗為輕松。

  權貴們見狀,全都松了一口氣。

  朱國弼看向身側一名白白凈凈的中年人,客氣地說道:“陳公公,你以為呢?”

  這白凈中年人,正是此間主人,南京守備太監陳靖。

  南京是大明留都,因此皇帝對南京的守備極為重視,除了派公侯伯坐鎮,還會派出一位守備太監,領下番官軍守備南京。

  鄭和就曾經擔任過南京守備太監。

  守備太監的地位,比守備南京的武臣要高。

  在公堂上的座次排序,守備太監據首席,而協同者為侯伯則上坐,都督則側坐。

  因此在南京,真正說話最算事的,不是魏國公徐弘基,也不是南京守備、保國共朱國弼,更不是應天府衙門,而是這個太監。

  他是鏡園的主人,加上朱國弼的爵位是國公,因此座次才以朱國弼為尊。

  陳靖嘿嘿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謫仙到了凡塵,同樣也是凡人,想必云真人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況且有廠督王公公跟著一起,以前咱家沒少孝敬他老人家,總要買咱家一點薄面。

  一名士紳說道:“那就有勞陳公公了。”

  陳靖擺擺手,“咱們都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也只有齊心協力渡過這次難關,咱們往后才會有好日子過不是?”

  朱國弼笑道:“陳公公說的極是。”

  南京的守備太監和守備勛臣都這么說,讓權貴們徹底安下心來,水榭內的氣氛也變得輕松了許多。

  站在后方的一名士紳忽然說道:“據我所知,云逍子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廠督王承恩在他面前也說不上什么話。萬一云逍子要一意孤行呢?”

  水榭再次安靜了下來。

  “那,也只有讓他知難而退了。”

  一名正背對眾人負手而立的男子開口。

  這人面相儒雅,語氣中透著強硬與倨傲,嘴角掛起一抹輕蔑的笑。

  這話說的極是狂妄,水榭內眾人神色齊變,卻無人開口駁斥。

  那是因為他姓王,太倉太原王氏的王。

  太倉王氏源出于太原王氏,自東晉遷入太倉,族中人才輩出,起于營商,盛于仕途。

  其中最負盛名的,就是萬歷朝首輔王錫爵。

  說話的這人,正是王錫爵之孫,此時王氏的當家人王時敏。

  此人二十四歲就出任尚寶丞(管理皇帝璽印的官,后又升太常寺少卿官至太常寺少卿),后來稱病辭官在家,隱居鄉里潛心畫作。

  王時敏雖然并不熱衷仕途,卻畢竟是王家的當家人。

  云逍主政江南,將要對江南士紳開刀,王家作為江南一等一的名門望族,將會首當其沖。

  關系到家族的興衰,王時敏此時已經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書法大家,而是有著猙獰獠牙的士紳豪強。

  王時敏之所以對云逍抱有敵意,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曾師從董其昌。

  “知難而退?”朱國弼苦笑著搖搖頭,然后嘆道:“就怕云真人不知輕重,不知進退啊!”

  王時敏漠然一笑,“那可由不得人。”

  正說話間,一名官員冒著大雨匆匆來到水榭外:“到了,云真人已經到了街口!”

  眾人無不肅然,慌忙起身,連傘都顧不得打,直奔大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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