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家侄崇禎,打造大明日不落 > 第769章 ‘三公’聚首
  江陰,因地處‘大江之陰’而得名。

  ‘山南水北’為陽,華.夏帶‘陽’字的地名很多,但帶‘陰’的卻極少。

  江陰正是其中之一。

  長江流經江陰的區域,江面最窄,因此江陰也就成了扼守長江咽喉的要地。

  加之江陰位于蘇、錫、常之中心,北枕長江,南近太湖,距離出海口又不遠。

  因此江陰歷來為大江南北的重要交通樞紐和江海聯運、江河換裝的天然良港,自古是重要軍事要塞。

  ‘黃田港北水如天,萬里風檣看賈船。

  海外珠犀常入市,人間魚蟹不論錢。’

  王安石的這首《予求守江陰未得酬昌叔憶江陰見及之作》,描述的正是江陰黃田港的景況。

  然而此時,黃田港卻不見‘萬里風檣看賈船’的景象。

  而是火光沖天,喊殺聲、哭喊聲響成一片,碼頭上尸橫遍地,血流成河。

  港口中,十幾艘江陰衛的戰船,正在熊熊燃燒,火光映紅了水天。

  不計其數身穿短衣、手持長刀的海盜,在岸上肆意殺人縱火。

  港口要塞的炮臺,此時也被海盜攻占,守軍被殺的殺,逃的逃。

  這些海盜的首領,正是李國助。

  他此時帶著十幾名心腹手下,站在炮臺上。

  目睹一片混亂的港口,他的臉上盡是輕蔑、殘酷之色。

  那日在嘉定,李國助提議引海盜襲擾蘇杭。

  結果那些膽小如鼠的士紳、富商,竟然被云逍子嚇得畏首畏尾,無人敢響應他的提議。

  “一幫無膽鼠輩,沒有了他們的策應,就辦不成事了?”

  想到這里,李國助心中一聲冷笑。

  這次李國助與劉香相互配合,準備干一票大的。

  劉香負責佯攻閩粵,將鄭芝龍的水師吸引過去。

  而李國助則是率領三千余海盜,乘船溯江而上,奇襲江陰。

  其實選擇江陰,李國助最開始還有些遲疑。

  江陰畢竟是大明的軍事重地,不僅港口建有炮臺,連縣城中都有大量紅夷大炮。

  不過攻打江陰意義也同樣重大。

  江陰這樣的重地被打下,給大明造成的震動可想而知。

  絕不亞于當年,幾十個瀛國海盜大肆劫掠蘇浙,一度臨近南京,所引起的震動。

  到時候云逍子,可不只是被打臉那么簡單。

  直接被皇帝殺了以謝天下,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況且江陰有錢,十分有錢。

  這一票要是干成了,足夠手底下的兄弟幾年吃喝不愁。

  因此李國助最終還是選擇了江陰。

  沒想到,事情竟是出奇的順利。

  先是讓手下海盜偽裝商人,潛入黃田港。

  駐守黃田港的江陰衛官兵守備松懈,被輕松占據了炮臺。

  停泊在港口的十幾艘戰船,也全都被一把火給燒了。

  掌握了黃田港,占據炮臺,就等于封鎖了長江,江陰縣城也唾手可得。

  “大龍頭,我早就說過,明國的軍隊不堪一擊。”

  “當年來自九州的53名浪人,能在明國三省二十余處州縣,縱橫80多天,一度進逼明國留都城下。”

  “這次我們有三千人,九州浪人就有五百多,等打下江陰之后,直接去攻占明國的留都,咱們也當一次皇帝!”

  李國助身旁的一名男子猖狂地大笑起來。

  此人一口生硬的生硬閩語,留著浪人髷、身穿和服,滿臉驕狂,不可一世。

  竟是一名瀛國人!

  李國助這次帶的海盜,一共有十幾股。

  他自己的手下不到千人,其他則是憑著他的威望召集而來的。

  其中就有五百多來自九州的浪人。

  李國助的父親李旦,曾定居九州島,與瀛人關系十分密切。

  這次找來浪人相助,倒也不足為奇。

  “先拿下江陰再說!”

  李國助轉身看向縣城方向,滿面陰鷙,如同一頭盯上獵物的鷹隼。

  一名海盜頭目說道:“聽說江陰縣城中有紅夷大炮,要是強攻的話,怕是會損失不少兄弟。”

  其他海盜頭目無不面露忌憚之色。

  強攻城池,這可不是海盜們的強項。

  況且這次是來劫財的,又不是來攻城略地的。

  “都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如果沒有安排,我又怎么會讓兄弟們去送死?”

  李國助自信地一笑。

  敢于攻打江陰,他自然是有著周全準備。

  那些被云逍子嚇破了膽子的士紳、富商不敢當內應。

  李家稱霸海上多年,在陸地上,又怎么可能沒有自己的人?

  李國助殺氣騰騰地喝道:“殺進江陰城,女人、銀子,隨意你們搶!”

  海盜頭目們嗷嗷大叫起來,如同一群惡狼哭嚎。

  那瀛國浪人更是兩眼放光,放肆地大笑起來。

  ……

  江陰縣衙署。

  海盜突襲江陰,黃田港失守,縣令嚇得第一時間落荒而逃。

  此時群龍無首,縣中一片大亂。

  官吏們齊聚縣衙,卻都是惶惶無主。

  “江陰民眾近二十萬,且有江陰衛兵馬千余人,還有大小火炮百十余門,火銃千余條,庫存火藥無數。”

  “區區海盜又能有多少人,又何懼之有?”

  一名官吏站到堂前,振臂大聲呼喝。

  此人名為陳明遇,字拱辰。浙江上虞人,此時任江陰典史。

  官吏們一聽,頓時安定了不少。

  緊接著有一名官員站出來,大聲說道:“區區海寇,何足掛齒?本官雖為一儒生,愿只身殺寇,死而無憾!”

  此人是江陰訓導馮敦厚,字培卿,常州金壇人氏。

  見有了主心骨,官吏們頓時大定。

  馮敦厚說道:“此時游巡守備顧元泌,率一千余江陰衛官軍,駐守江陰,可請顧守備前來主持大局!”

  有官吏不屑地說道:“江陰衛兵備松弛,軍紀渙散,那位顧守備也是個酒囊飯袋之輩,怕是擔不得大任。”

  眾人無不大失所望。

  “我倒是想起一個人,可以擔當大任。”

  陳明遇忽然眼前一亮,滿臉欣喜之色。

  眾人紛紛看過來。

  “此人名為閻應元,現為福建水師軍政官。”

  “昨日閻軍政帶人護送水師陣亡忠烈遺骨,以及傷殘軍士來江陰,此時正在城中。”

  “有此人主持江陰防務,何懼海寇?”

  眾人雖然不知道軍政官是個什么職務,可既然是鄭芝龍的人,那肯定差不了,無不大喜過望。

  陳明遇正要派人去請,一群人朝著縣衙大堂健步而來。

  為首者身穿緋袍,看官袍的補子,赫然是一名正三品大員。

  大明福建水師軍政官,閻應元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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