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家侄崇禎,打造大明日不落 > 第259章 爛透了的漕運
  王承恩的座船,很快追上云逍乘坐的商船。

  除了王承恩,欽差范景文也在一起。

  船主這時候才弄清楚云逍的身份。嚇了一大跳。

  “你什么時候從河南回來的?這又是去哪里?”

  對于王承恩的出現,云逍頗為意外。

  這個老王,怎么有點陰魂不散?

  “今個兒才回京,陛下又分派了差事,前往江南公干。”

  王承恩老老實實地說道,卻沒說實話。

  臨走時,萬歲爺特意叮囑過。

  這次江南之行,為云真人保駕護航是首要任務。

  還要想方設法,消除云真人心里的隔閡。

  最理想的目標,就是是能恢復到以前那個樣。

  這次萬歲爺既是專門派欽,又是東廠。

  陸上還有方正化,帶著三千勇衛營。

  這么大的陣仗,云真人肯定會不喜,所以得先瞞著他。

  “這位是右僉都御史范景文范大人,此行代天巡撫江南。”

  王承恩指著范景文,向云逍介紹。

  云逍十分鄭重地行了一個道揖。

  他當然知道這個范景文。

  再過十四年,也就是崇禎十七年。

  范景文臨危受命,以兵部尚書入閣。

  親友多登門相求,他一一婉拒。

  并在門上張貼“不受囑,不受饋”六個大字,以此明心跡。

  因此被稱之為"二不公"、"二不尚書"。

  數月后,京師被攻破,范景文此時已是病重。

  聞訊后,他留下遺疏:"身為大臣,不能夠在戰場建功立業,死有余恨。”

  隨即跳井殉國。

  此人是個大忠臣、能臣。

  可惜有些迂腐。

  李自成即將兵臨城下,大臣們勸崇禎棄京南逃。

  范景文是堅決反對者之一,認為京城還能搶救一下。

  最終導致南遷無果。

  “下官見過云真人!”

  范景文不敢托大,連忙還禮。

  王承恩邀請云逍乘坐官船。

  官船肯定比商船要舒適的多。

  不曾想,卻被云逍婉拒。

  “此行江南,正要體察一番沿途風土人情,乘坐官船,又能看到什么?”

  于是范景文和王承恩堅持與云逍同船。

  云逍自然不會反對。

  船主喜不自勝,有這些通天的大人物在船上,這一路上不知道要省多少麻煩,少多少盤剝。

  商船順著大運河,一路向南航行,官船遠遠地跟在后面。

  數日過后,商船過了德州。

  云逍此時已經沒有了離開時的好心情。

  王承恩和范景文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

  沿途所見所聞所經歷,可謂是觸目驚心。

  他們乘坐的商船,多次因為運河淤堵,不得不停滯河上。

  曾遭遇漕運巡船的勒索,以及沿途各地漕運行署衙門官吏的盤剝。

  在還遭到過漕幫公然攔河搶劫。

  在靠岸停歇的時,也目睹了運糧漕軍風餐露宿、食不果腹。

  被迫棄船逃走的有之,欺壓沿岸百姓的也有之。

  甚至還遇到過,押送漕糧的官員、漕卒監守自盜,故意鑿沉漕船,將整船漕糧貪墨。

  如果是乘坐官船,肯定是看不到這些的。

  云逍在前世,就知道大明的漕運腐敗,弊端重重。

  卻遠沒有這次親身經歷,來的這么真切。

  并且云逍還知道,沿途所經歷的這些,還僅僅只是漕運的表象。

  看不到的是,已經腐爛的血肉和骨頭。

  王承恩和范景文這一路都是神色凝重,憂心忡忡。

  漕運,對大明國家財政,發揮著命脈的作用。

  元朝時期的漕糧運輸,以海運為主。

  運河不過是海運的輔助性交通,無關緊要。

  大明對大運河的依賴程度前所未有,遠遠超過以前的歷代王朝。

  大運河是京城和江南之間,唯一的交通運輸線。

  除了糧食,新鮮蔬菜和水果、家禽、紡織品、木料、文具、瓷器、漆……

  幾乎所有物品,都要通過大運河進行輸送。

  漕運爛了,大明等于是被切斷了大動脈。

  王承恩和范景文怎能不憂心?

  船過東昌府。

  范景文準備寫奏疏,上書朝廷,整頓漕運。

  “整頓?”

  “整個漕運,都已經爛透了,還怎么整頓?”

  “漕運經歷多次整頓,最終是個什么結果?”

  云逍冷笑著直搖頭。

  范景文一陣頹然,“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

  王承恩心中一動,“云真人一定有良策,解決漕運弊端。”

  萬歲爺早就算定了,云真人此次南下會‘管閑事’。

  漕運關乎國家安危,已經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可大明的漕運,連張居正、高拱主政的時候,都無法改變。

  如今的大明,除了云真人,還能有誰有辦法?

  “漕運已經從里到外都爛了,刮骨療傷都意義不大。”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塊爛肉割掉,棄之不用!”

  云逍斬釘截鐵地說道。

  范景文大吃一驚,“漕運,關系百萬漕丁的衣食,以及沿運河兩岸城鎮百姓的活路,豈能一切了之?”

  他說的倒是大實話。

  在運河上的船只超過萬艘。

  靠漕運吃飯的漕丁超過一百萬。

  漕運刺激了運河兩岸數省無數城鎮的興起。

  沿岸更是有不計其數的百姓,靠運河吃飯。

  一旦裁撤漕運,這些人哪里還有活路?

  這些城鎮也很快衰落下去,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

  云逍一聲冷笑:“最重要的,還是漕運的利益,滋養了一大批貪官吧!”

  運河漕運,涉及了太多既得利益。

  此時已經形成了一條龐大而又完整的貪腐鏈條。

  除了官吏,各省還有船幫勾結。

  正糧之外“耗米”,“耗費”橫收暴斂。

  苦的,卻是承擔漕糧、漕運的老百姓!

  范景文無言以對。

  王承恩苦笑道:“撤了漕運,又如何貫通南北?”

  “云真人的意思是,改漕運為海運。”

  范景文連連搖頭,“這根本行不通的!”

  云逍反問道:“為什么行不通?”

  不等范景文回答,云逍又是一聲冷笑:

  “不要說什么海上兇險,海盜劫掠,更不要說,什么祖宗之法不可變。!”

  “歸根結底,是漕運牽扯到無數人的利益!”

  “因此海運之事成了禁忌,朝廷和地方絕不允許海運漕糧。”

  “明知弊端重重,為什么不能改?非要等到亡國亡種,才去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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