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她死后薄爺跪在墓碑前哭成狗 > 第194章 再賭最后一次
    院子里,瓢潑大雨如水柱一般。

趙春華頭頂打著一把傘,把手里另一把黑傘丟在了江嶼川腳邊,毫不客氣的說:“你走吧,茵茵她不想見到你!”

大雨模糊了江嶼川的眼睛。

他緩緩抬頭看向緊閉窗簾的二樓,聲音沙啞又無力:“可她肚子里懷的是我的孩子,她一個人怎么撫養孩子?伯母,我會對她負責。”

“你想怎么對她負責?給她撫養費還是帶她回帝都繼續做你的保姆?”

趙春華語聲很尖銳,說的話也很刺耳難聽。

保姆這兩個字眼,讓江嶼川渾身一僵,“我從沒把沈茵當做是保姆。”

趙春華冷笑道:“那你愛她嗎?我聽茵茵說,是你先追求的她,這事兒是真的嗎?”

“是。”

的確是真的。

是他,一開始去招惹沈茵的,是他對不住她。


“我知道你有錢,在帝都可能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我們這里雖然是小地方,茵茵父親也過世了,雖然我們家里條件一般,但沈茵也是我和她爸爸捧在手心里長大的!”

“我們省吃儉用供她讀大學,不是為了讓她以后受委屈的!你如果只是覺得我們家茵茵傻,抱著玩玩的態度,那你大可不必在這里裝深情!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們是打掉還是生下來,這就跟你沒關系了!”

趙春華撂下狠話后,轉身便要進屋去。

江嶼川攥緊了拳頭,他忽然大步沖上來。

趙春華尖叫:“喂!你干什么!”

“我要見沈茵,我有話對她說!”

江嶼川裹著一身風雨沖進了屋里。

趙春華見狀也攔不住,真動手打起來,她也不是這男人的對手,便警告道:“你要見茵茵可以,但我提醒你,你要是沒打算跟她有什么以后,就別再惺惺作態給她希望!”

“伯母,我一定,會對沈茵負責。”

他丟下這句堅定的話,便大步上了樓。

沈茵在臥室里,房門反鎖,江嶼川擰了好幾下把手推不開門。

“茵茵,能讓我進去,我們溝通一下嗎?”

她在微信上丟下一句分手,便不見蹤影了這么多天,現在又對他閉門不見。

江嶼川心里煩躁,眉心也皺了起來,但還是耐著性子說:“茵茵,我們談談孩子,你懷孕了,就算你躲著我,可這件事終究是要解決的。我是孩子的父親,你遲早都要面對我。”

臥室里,沉默了好半晌。

就在江嶼川等到快沒有指望的時候,沈茵開了門。

她很平靜的看著他,“你想怎么談?”

江嶼川臉上有雨水,好幾天沒見到沈茵,此刻看見沈茵,多了一點陌生,還有一點難以忽視的心口悸動。

他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沉聲問:“我可以進去嗎?”

沈茵側了下身子。

江嶼川進了她的臥室,他身上濕噠噠的,掃了一圈,也沒地方坐,坐在床上會把床單弄濕。

他便那么站著。

他看著沈茵,“為什么不打一聲招呼就走?”

“我沒有不打招呼,我在微信上跟你說了,只是你習慣性忽視我的消息而已。”

“……”

她清清淡淡的幾句話,堵的江嶼川一時無言。

他深吸了口氣,臉色不大好,“我看見了,想回你消息的時候,你把我拉黑了。”

“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彼此都同意,可是分手,就只是一個人的事情,不需要對方同意的。”

“可你為什么故意不告訴我你懷孕的事情?”

“我不想用孩子來綁架你跟我結婚,也許之前,我很想跟你結婚,我天真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直到我得知喬予在你心里的分量,直到你……江嶼川,你知道嗎,你連睡著了在夢里喊的都是喬予的名字,我做不到不介意,我以為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滿足了,可我發現我很貪心,我不想要只有我喜歡你。”

她貪心的,想要兩情相悅。

可是這世上,兩情相悅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沈茵坐在床頭,微微垂著臉,不想讓他看見她眼底的情緒。

可她聲音里卻染上了一抹不自覺的哽咽。

其實她不想哭的,不被愛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委屈呢,是她自己要愛他的,這都是她自作自受。

江嶼川站著,低頭看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俯身蹲下來。

單膝跪在她面前。

他說:“茵茵,我們結婚吧,這次是真的,婚期就在月底不變,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家。你……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嗎?”

他眼底滿是深沉和認真。

沈茵眼淚掉了下來,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江嶼川,你是想跟我結婚,還是只是因為我懷孕了,你為了對我負責,不得不娶我?”

又或者是,他想跟喬予的影子結婚。

可這句話,她問不出口。

江嶼川喉結滾了滾,“對喬予,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我不想騙你,我心里的確有過她,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去爭取她,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沈茵,你知道習慣這個東西嗎?七年了,我習慣性的在心里給喬予留下一點地方,但我和她從來沒有過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跟她談起喬予。

之前,她一提起喬予,他就會不高興。

沈茵眼睛微微泛了紅,“是啊,喬予在你心里永遠是特別的,所以,江嶼川,你不愛我,你只是因為我懷孕了,想對我負責。”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沈茵,我們結婚,我會努力把喬予從心里移出去,我會對你跟孩子好,我和喬予從來沒發生過什么實質性的關系。沈茵,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跟江嶼川提出分手后,她不是沒想過可能要打掉孩子,也不是沒想過以后要做單親媽媽,可她唯獨沒想過,江嶼川會來青城,單膝跪在她面前,求她給他一個機會。

她承認,心軟了。

愛的多的那一方,總是會因為對方的一點示好,輕易妥協。

沈茵看著他,哭了,“你為什么要來青城?其實我們可以就這樣結束的,江嶼川,你為什么要讓我再次陷入糾結?”

她好不容易放下了,可他卻開始對她彎腰。

江嶼川于她而言,曾像是一汪清潭里的月亮,月亮美好,卻觸不可及。

月亮從未照耀過她,可現在,這輪月亮,又給了她一絲光芒。

“你離開帝都后,沈茵,我發現……我放不下你,不管你信不信,哪怕是習慣,但我真的放不下你。我猜到你回老家了,想來找你,卻忽然發現,你老家的具體地址我都不清楚,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我才反應過來,之前你待在我身邊,我有多忽視你。”

沈茵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

江嶼川又說:“茵茵,我跟你保證,以后,我不會再忽視你了,我們重新開始。這一次,我會好好對你。”

理智上,她想要拒絕他,可雙手卻被他的大手緊緊攥住。

她無望又難過的看著他,“江嶼川,我還能再信你一次嗎?”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鉆戒,“沈茵,嫁給我,好嗎?”

鉆戒很閃,是他這些天親自去選的。

他握著她的手,將那枚鉆戒套上她的無名指,“你如果不喜歡這個款式的話,回了帝都,再去重新挑一只。”

沈茵垂眸看著無名指上的鉆戒,心里亂糟糟的,五味陳雜。

之前不敢奢望的事情,現在他真的跪在她面前跟她求婚了,可不知道為什么,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大概是明白,江嶼川跟她結婚,主要是因為她懷孕了。

江嶼川見她動搖,又說:“我打算讓江晚搬走,以后,沒人再欺負你了,你不是一直在考同聲傳譯嗎?我在網上幫你報了名,你現在孕期,也不用急著出去工作了,等考到同聲傳譯的證,把孩子生下來,身體徹底恢復以后,那時候如果你想出去工作,我不會攔著你。”

他不是最在乎他那個妹妹嗎?

怎么舍得讓江晚搬走?

“你讓江晚搬走,她不恨你嗎?”

“她早就被我慣壞了,也是時候讓她出去吃吃苦頭了。”

他眼底,一片深邃。

沈茵看著他,就這樣一步步清醒的淪陷,“江嶼川,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是給他的,也是給她自己的。

“好,如果你沒有安全感的話,等我們回了帝都就領證。”

領證?

沈茵是驚訝的,可她又覺得,他們現在的關系很不穩定,“領證的事,還是再等等吧。”

“好。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帝都。”

沈茵到底是心軟,她看著他濕著一身,扯了扯他的手,“你起來吧,你帶其他換洗衣服了嗎?”

“我讓陳智拿過來,還在鎮上的賓館里。”

這個鎮上,最好的賓館也就是三星級,對江嶼川這種住慣行政套房的人來說,那種賓館的環境,可以說是臟亂差。

沈茵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看著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到底是心疼了。

她起身去拿了一塊干毛巾,遞給他:“擦擦吧。”

江嶼川怔了一下,沒接毛巾,卻是將她一把抱住了。

“茵茵。”

他喊得是她。

沈茵僵在那兒。

這好像,還是江嶼川頭一次這樣主動抱她,在她只是沈茵的情況下。

江嶼川抱著她,低頭吻了下來,“茵茵,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

她招架不住這樣溫柔的江嶼川,也推不開這樣的江嶼川。

他現在看著她,眼底都是她的樣子,讓沈茵沉迷。

人在沒有傷透又對對方還有感情的時候,是不肯走的,糊涂也罷,迷失也罷,都抵不過這一刻的貪念。

吻了許久,她紅了眼。

——江嶼川,我再賭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