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她死后薄爺跪在墓碑前哭成狗 > 第285章 后悔愛上你
    江嶼川站在門外,胸口一片鈍痛。

他痛聲說:“茵茵,孩子沒了,是我不好,是我之前一直縱著江晚,沒保護好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你,只要不離婚,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沈茵背靠著門板,對著昏暗輕輕笑了下,“在青城的時候,我就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江嶼川,你讓我還怎么信你?以前你心里裝著喬予,沒關系啊,心里有過別人很正常,只要騰干凈就好。可現在,你明知道是江晚策劃的車禍,明知道是江晚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卻還是瞞著我,把她放走了,我沒法再信任你了。”

他在她這里的信用,已經見底,成了負數。

刷不回來了。

沈茵讓他放過她。

是啊,如果不跟他在一起,她不會遭這些罪。

心底的愧疚仿佛駭浪,源源不斷的朝他席卷而來,快要將他吞沒。

江嶼川喝了不少酒,酒精麻痹下,他的嗓音聽起來沙啞又落寞:“你之前問我,跟你結婚,是出于愧疚,還是因為愛你……茵茵,不管你信不信,一開始我跟你在一起,的確,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見了喬予的影子。但后來不是了,我現在回憶起來,腦海里出現的畫面,都是你。”

他頓了頓,啞聲說:“其實你跟喬予并不像,長相、五官、性格、脾氣……都不像,之前是我自欺欺人,是我不好。但我現在很清楚,喬予是喬予,沈茵是沈茵。跟你結婚,不是因為喬予,只是單純的,想要跟一個叫沈茵的人重新開始。茵茵,我……”

沈茵閉了閉眼,眼淚從眼角溢出,嘲弄的打斷他:“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孩子已經沒了,你不用對我負責了。現在回頭想想,我們能結婚,就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而她,也不過就是做了一場綺夢。

這場綺夢的最后,是噩夢。

夢醒了,一切都碎了。

大概是因為江嶼川從來就不屬于她,他像是高懸的月亮,為她俯身過一次,她便天真的以為,月亮屬于她。

江嶼川摸著門板,始終沒有離開。

他說:“茵茵,能跟你結婚,我真的挺高興的。當時我去青城找你,是發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已經填滿了我的生活。家里都是你布置的樣子,我穿的衣服是你給搭配的,一閉上眼,腦子里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你。你問我愛不愛你,老實說,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的是,我不想失去你。”

一見鐘情是情,刺激又勾人。

可日久生情呢,就像是一壺清酒,最開始品嘗的時候,并不覺得有多上癮,只是偶爾品個兩口,覺得味道還不錯。

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上頭,食髓知味。

人在感情里,總是不自知,擁有的時候沒有多在意,可一旦失去,便徹底慌了神。

沈茵靠著門板,慢慢滑下來,雙手抱住了自己,苦笑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說這些,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吧。孩子的事,我沒有辦法原諒你。”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午夜夢回,她總是夢到孩子在啼哭,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媽媽救命。

她一次又一次在夢里目睹江晚害死了她的孩子,而江嶼川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絲毫的悲傷和心軟。

她嘶聲竭力的喊他救孩子。

可江晚得意又陰險的沖她笑笑,挽著江嶼川的胳膊,一同消失在黑暗中。

或許是那場車禍帶來的陰影太大了。

搬出來這些日子,她沒睡過一個好覺。

對江嶼川的情緒,變得更是復雜。

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如今卻成了害死孩子的幫兇。

再面對他,沈茵做不到無動于衷,恨意在胸腔里仿佛千絲萬縷的藤蔓,滋長的厲害。

江嶼川不肯離開,沈茵也不開門。

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就這樣僵持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時,門“嘎達”一聲擰開了。

江嶼川灰暗的目光瞬間清明,一把抱住了沈茵,“茵茵,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茵無動于衷的站在那兒,雙臂垂著,任由他抱著,憔悴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的情緒。

她木訥的緩緩開口:“就算你一直待在這里守著,我也不會改變決定,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除非……”

“除非什么?”

只要他能做到,他一定會去做。

沈茵平靜的看著他,笑了笑,笑意很淡,遠不到眼底,“除非,你能讓我們死去的孩子活過來。”

也許那樣,她還能考慮一下是否原諒他。

江嶼川明顯震了下,他自欺欺人的抓著她的肩膀說:“你想要孩子,我們以后再要一個,現在醫療技術很發達,如果國內治不好,還可以去國外治。如果實在治不好,你又想要孩子,還可以試管。”

沈茵寡漠的打斷他,“就算再有孩子,也不是那個孩子了。江嶼川,別再執迷不悟了,你不愛喬予,同樣,你也不愛我。你只是在空虛的時候,恰如其分的需要我,跟我在一起,你感到放松,感覺愉悅,是因為我在付出。你習慣了我對你的好,習慣了我對你妹妹的忍讓,你永遠都分不清主次。但我實在太累了,不想再滋養你了,你放過我吧。”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微微垂了眸,掩去眼底的猩紅,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自說自話道:“那次你讓我燒掉喬予的照片,現在我燒了,茵茵,我只求你,別跟我離婚,好嗎?”

沈茵笑意蒼白,“在你幫著江晚隱瞞車禍真相的時候,在你放她走的時候,如果你在乎過我,心疼過我……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成為她的幫兇。對你來說,我不重要,我們的孩子也不重要。江嶼川,我后悔了,后悔愛上你。”

她冷漠的撥開他的手。

一字一句,像是有千斤重擊錘在他胸膛,沉重至極。

他恍惚的看著她,張了張嘴唇,后知后覺的發現,說什么都沒用了。

她是真的要離婚,也是真的對他失望透頂。

被江晚害死的那個孩子,成了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那個會在深夜里等他回家,為他煮粥點燈無微不至照顧他的人,被他徹底弄丟了。

他垂著臉站在那兒,一時惶然,喉結滾動的厲害。

剎那,雙眼模糊,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