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他并沒有流血。
江遇說到這句話時,回憶瞬間猶如子彈上膛,猝不及防地給了他一槍。
原來她怕的從來都不是血,而是他受傷。
他現在才明白。
這個女孩,曾經那么愛過他,只可惜,命運捉弄人,他把她弄丟了。
苦澀感順著血液流進四肢百骸。
他斂了斂眸子,將心中的酸澀往下壓了壓。
“聽說你跟祁年要復婚了?”
“嗯。”
林聽微微點頭。
對于江遇,她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可他想要的,她更是清楚,她已經給不了了。
“挺好,祁年他值得你托付終身,回去吧,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會。”
江遇下了逐客令。
林聽還想再說什么,他已經躺下,并且背對著他。
她知道她現在說什么都顯得蒼白。
“那你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嗯。”
林聽轉身,走了幾步,聲音沙啞地叮囑了一句。
“別再喝酒了。”
病床上躺著的江遇,沒有再給她回復,只是那被子微微抖動著。
林聽走后。
妮蔻站在病床前,她知道江遇一定是在哭。
她從未見這個男人哭過,她戴口罩假扮護工照顧他的這些時日里,不打麻藥清創,他都沒有哼一聲,更沒有掉一滴眼淚。
今天只因為林聽哭了,就讓他如此傷心。
“江先生,你別傷心了。”
她抬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被子。
“出去!”
男人震怒的聲音傳來,看向她的眼神,充滿著洶涌的怒火。
她第一次見這副模樣的江遇。
驚恐之下,她本能地后退一步,屏住呼吸,直直地定在那里。
幾秒之后,她才聲音顫抖著說道: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對林聽做的這些,無人知曉,我不明白,你明明那么愛她,為什么不敢把這些都告訴她呢?”
“你有什么資格告訴她這些?”
“我......我......”
“出去,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江遇,你就是個膽小鬼,你的愛是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嗎?只敢默默付出,受了傷也只敢躲起來自己舔舐,你就是世界上最慫的人。”
江遇面色黑沉,手指緊握成拳,指腹泛著蔥白,聲音冷冽。
“我怎么樣跟你有關系嗎?”
“明明是你們先認識的,你難道就甘心把她拱手讓給祁年嗎?”
人的出場順序很重要,但是先到的不一定會走到最后,即便他不甘心,不想讓,可又有什么辦法呢,她的心里早就沒有他了。
與其讓她知道這些,對他愧疚,還不如將這些永遠深埋心底。
江遇按了呼叫鈴。
妮蔻一臉不解地看向他。
“你要做什么?”
“你不走我走。”
很快護士便趕來:“42床怎么了?”
“我要辦理出院。”
妮蔻急忙阻止:“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暫時還不能出院,你不就是不想看到我嗎?我走,我現在就走。”
雖然心有不甘,妮蔻還是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