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321章 慫恿劉文上燕京
  許一山只知道柳油條以炸油條聞名,卻不知他還有一手絕妙的廚藝。

  柳油條在古山鎮街上炸了一輩子的油條,這種純北方的技藝,到了柳油條手里,變幻出油炸面食的美妙精髓。

  他炸出的油條,外表金黃酥脆,里面軟綿,若是泡在豆漿里再吃,風味尤其獨特。

  柳油條的生意一直不錯,有時候遇到有人家辦喜酒,一次性會找他定上幾百根。這樣,他就得連夜炸,免得誤了人家的喜酒。

  許一山過去吃過他們家不少的油條,他在鎮中學讀書的時候,路過柳油條家的油炸攤子,腳便走不動。

  不過,那時候的柳媚更小,在許一山的印象里,柳媚是個永遠都拖著兩條鼻涕的小姑娘。

  聽柳油條說起爹吃藥差點死了的話,許一山表面上沒動聲色,心里卻早就心急如焚。

  他知道爹自從從他手里拿到了無修老和尚的書之后,整個人就變得幾乎魔怔了起來。

  上次他回來時,還悄悄叮囑過娘,不能讓爹沉迷在他的世界里。他甚至開玩笑對娘說,實在勸不住,您就與他吵,吵得越厲害越好。

  劉文一直在抱怨,他說自己從米籮里跳到糠籮里來,是被人逼著他來的。雖說從鎮長位子換到了書記位子,他還是覺得不值得。

  他不屑地說道:“曹朝陽也能當鎮長?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茅山縣太黑了,像我這種沒根基的人,想出頭,永遠都沒機會。”

  許一山安慰他道:“劉書記,你就是因為能力強,所以領導才將你安排來我們古山鎮。這是領導對你的重用啊。”

  劉文吐出一根雞骨頭罵道:“你小子說話不腰痛,誰不知道調來古山,等于是發配啊。你倒好,上面有個縣委辦主任的岳丈老子,你擔心什么。”

  許一山最反感別人說他靠的是裙帶關系,因此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道:“劉書記,你喝多了吧?”

  劉文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老弟,我沒別的意思,你別介意。別人都這樣說你,我是持反對意見的。說實話,我見過你辦過的事,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許一山因為下午還要開車回縣里,明早一早趕高鐵去省城坐飛機,因此沒喝酒。

  劉文喝的是本地的稻谷燒,一種地道的糧食酒。

  菜沒多少,但每道菜都是精品。

  一道水煮草魚,是純粹吃草長大的本地黃皮大草魚,魚肉緊,嫩。熬出來的湯色,如牛奶一樣的白。

  一道新鮮紅燒野兔肉,碗里堆滿了紅紅的干辣子,只需聞到香味,嘴里便能掉出涎水。

  再一道本地實心豆腐,軟糯可口,柳油條別出心裁加了油條在里面,味道更是美不勝收。

  最后是一碗湯,雞雜雞血和本地薯條一起煮的湯。上面撒了一些蔥花,碧綠可愛,味美驚人。

  劉文訕笑道:“老弟,我古山鎮就這條件,你莫見怪。那天有空,我請你去縣城上大酒店。”

  劉文在洪山鎮做了將近兩屆的鎮長,按他的話說,他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卻還是沒逃脫別人的排擠,將他從前程無量的洪山鎮一腳踢到了古山鎮來。

  他總結是自己上面沒人,這仕途上的人,必須上頭有人提攜,下頭有人護腳,才能走得順水順風,青云直上。像他這種上下都沒人的人,只要一個地方出了一點差錯,就等于挖了個坑,自己往里跳了。再想出頭,難上加難。

  可是在許一山看來,劉文來古山鎮比在洪山鎮要強很多。

  在洪山鎮,他就是個小腳受氣的媳婦。而來了古山鎮,他就是當家的婆婆。

  至少,古山鎮現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等劉文牢騷抱怨發泄過了之后,許一山突然對他說道:“劉書記,你們鎮馬上就要出大名了,你不知道嗎?”

  劉文一頭霧水地看著許一山,狐疑地問:“老弟你逗我開心說吧?我們這里窮山惡水的,能出什么名?”

  許一山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古山鎮出刁民?”

  劉文哼道:“我沒這樣說。你說說,我們古山鎮會出什么名?”

  許一山指著柳油條的背影說道:“你不知道吧,古山鎮就要出藝術家了。”

  劉文遲疑著道:“你說的是老柳的女兒,鎮中學的小柳老師?我聽了一點消息,還不認識人呢。”

  許一山湊過去問道:“想不想認識一下未來的藝術家?”

  劉文狐疑地問:“怎么認識?”

  許一山就笑,道:“機會都是尋找到的。你現在不主動聯系,一旦真出了大名,人家會理你?依我看,這時候正是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如果鎮里伸出一把手扶一下,以后人出名了,還不記得家鄉給過的支持?”

  劉文似乎有些心動,可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入手。

  許一山便暗示他道:“明天我去燕京,書記你要有空,不如代表古山鎮去慰問一下人。”

  劉文想了想道:“這倒是個好主意。老弟,麻煩你帶個路,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燕京。”

  飯局散了后,許一山一刻也沒敢耽誤,直接回了家。

  娘看到他回來,還沒出聲,眼淚已經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地往下掉。

  許一山焦急地問:“娘,我爹在哪?”

  娘指著許赤腳的藥房嘆道:“你爹已經中了魔了。”

  許一山想起柳油條的話。抱怨道:“娘,爹出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

  娘搖搖頭道:“不是娘不想告訴你,而是你爹不許我告訴你啊。他說你是公家人,不能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家里事。你爹說,一心不能兩用,你是公家人,就好好做好公家的事。”

  許一山小聲問:“我爹吃了什么東西,差點丟了命?”

  娘嘆口氣道:“他這個老糊涂,說自己找到了長生不老的秘方,做了藥自己吃。結果上吐下瀉半個月,一個人病得像張紙一樣的了。”

  許一山想笑,可是笑不出來。

  爹許赤腳的一生,就是與草藥打交道的一生。

  過去,他給人看病從不采用西醫療法,盡管他在縣衛校接受過打針的培訓,但他這一輩子都沒給人打過針。

  爹說過,草藥才是華夏的精華。老祖宗幾千年傳下來的東西,必定暗藏很多玄機在里面。只是現在沒人參悟透。如果參悟透了了,西醫連給中醫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許一山當年拒絕跟爹學醫,就是因為這些話。

  在許一山看來,醫學就是一門非常精妙的科學,與古代的中草藥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雖說爹的藥丸確實有著不可解釋的絕妙功效,但真想找出長生不老的秘方,恐怕只能是一個夢。

  許一山對娘說道:“我去看看爹。”

  一推開許赤腳的門,許一山驚得張大了嘴,半天出不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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