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323章 京官外放
  劉文果真跟著許一山一塊進京了。

  他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讓鎮里準備了一筆慰問金,還特地安排人給孟夢父母錄了視頻,找柳油條要了三根新炸出來的金黃油條。

  他買票有點遲,沒趕上許一山同一個航班,只能等下一個航班過去。

  許一山與他約好,自己在燕京等他,便一個人先走了。

  進京不找胡進,那就是沒當他做兄弟。

  胡進說過,他許一山任何時候進京,他都會隨時恭候光臨。

  許一山推脫說怕他麻煩,胡進便說,兄弟就是用來麻煩的。不麻煩,還叫個屁兄弟。

  胡進的話讓許一山很感動,從此也就下了決心,只要進京,必然去麻煩他胡進。

  果然,胡進在接到他的電話,說他已經進京來了,趕緊問他在哪?他要派車去接他。

  許一山想推辭,想起胡進說過的話,爽快告訴他,他在機場。

  胡進問清他的位置,叮囑他不要動。接他的人很快就到。

  許一山答應了,看看時間,知道從燕京城里來接他,路上至少得跑一個小時。于是跑去牛肉面店要了一碗牛肉面,花去80塊大洋,心痛得不要不要的。

  他一邊吃面一邊想,這碗面在茅山,頂多就值個十塊錢。即便在燕京城里,也不過三十塊就能吃到,怎么到了機場,這東西就變得像吃金子一樣,一口就是十幾二十塊。

  抱怨歸抱怨,他還得吃。畢竟肚子餓,不吃點東西墊一下,等下見到胡進,必定要喝不少酒。

  吃完面,他沒離開牛肉面店,而是摸出一本書來看。

  這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看書也最能打發時間。

  可是不管他怎么集中精力,就是看不進去腦子一個字。

  他眼睛盯著書,心里卻在想著事。

  從走馬上任洪山鎮副鎮長開始,他的人生突然發生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時候他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不辜負領導對自己的期望,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來報答社會。

  然而人生總喜歡與人開玩笑,在給他打開一扇門的時候,悄然把他的一扇窗關閉了。

  之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似乎總是事與愿違。

  虹橋被他炸了后,至今還是靠著一座浮橋維持著兩岸的通行。

  他當時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炸了的橋,一定要將它恢復。可是,虹橋重建的事卻陷入了重重困難當中。以段焱華為首的幾個人在拒絕水利基金援建后,別出心裁以出讓收費權換取投資商承建。

  這也算沒辦法中的辦法,可是黃大嶺事后又變卦了,弄得虹橋重建再次陷入迷霧當中。

  在燕京認識的嚴華,去了茅山縣考察項目,這本來也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可是半路上總會跳出幾個妖魔鬼怪,弄得嚴華舉棋不定,到現在還沒消息傳過來。

  許一山眼看著云霧山村的村民為豐收而發愁,便想伸手幫他們一把,卻又遭遇洪山鎮的強行接管。

  總之,無論發生什么事,似乎只要是他許一山介入的事,都會變得無限期拖延下去。

  他突然有種被困在一個四壁光滑的深井里的感覺,四面八方都像一堵巨大的墻,在往他身上壓過來。

  一個小時后,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打電話的是廖小雅,讓他出去,她在路邊等他。

  許一山心里一愣,這死胡進,怎么安排了廖小雅過來?

  廖小雅在茅山縣婉拒援建之后,失意離開茅山。許一山心里有愧,連送她都沒好意思去送,更沒想與她聯系。

  掛了電話,他尷尬出門去找廖小雅。

  廖小雅坐在車里,笑吟吟地看著他一步步走進,喊道:“許大鎮長,別來無恙。”

  許一山訕訕地笑,打開車門坐進去,試探著問:“胡進怎么沒來?”

  “他忙啊。”廖小雅淡淡一笑道:“不是一般的忙,而是非常忙。因為這次忙過之后,可能就是他人生命運發生改變的時機。”

  許一山沒敢追問,畢竟,廖小雅只是廖紫的姐姐。廖紫才是胡進的女朋友。

  “廖老的身體還好吧?”許一山小聲問。

  “還行,爺爺經常問起你呢。許一山,你到底有什么辦法讓一個老頭子將你的名字掛在嘴上啊?”

  許一山心里一樂,道:“是嗎?謝謝廖老還記得我。我一定選個時間去拜訪他老人家。”

  廖小雅嗯了一聲道:“你就不問胡進在忙什么?”

  許一山這才試探著問:“他忙啥?”

  廖小雅道,燕京每年都有一批京官外放的名額。這批外放的干部,都是各部委抽調出來的。前提條件是政治可靠,思想純正,務實。

  外放的干部,全部充斥到地方擔任一把手,如果政績好,升遷在望。

  在京的干部,特別像胡進這樣的中層干部,最希望自己被列入外放名單中。

  畢竟,列名其中,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暗示著上面在有意提拔。

  在干部當中流傳著這么一個說法,但凡是外放是干部,無不都是人中龍鳳,非同小可。早晚都會成為一個人物。

  胡進在財政部只是一名司長,這種看大不大,看小卻不小的級別,在燕京城里就是一個尷尬的存在。

  他屬于司局級,已經是絕大多數人難以企望的高度了。但是在燕京,卻不算個人物,充其量就是一個吏的身份。

  若是外放到地方,級別不會有太多改變,但手里的實權,卻有著與過去的天壤之別。

  許一山原來并不知道這一個說法,在聽了廖小雅的話后,他茫然問:“胡進這次屬于外放干部?”

  廖小雅嗯了一聲,加重語氣道:“而且外放的地方,就是你們衡岳市。”

  許一山吃了一驚,小聲問:“他去我們衡岳市干嘛?”

  “當領導啊。”廖小雅抿著嘴笑了起來,轉過頭看了一眼許一山,道:“許一山,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嗎?”

  許一山搖了搖頭,訕訕道:“是真不懂。”

  “我問你,今年是不是地方換屆的一年?”

  許一山還是搖頭,他確實不知道衡岳市也是今年換屆。

  說句不怕丟人的話,許一山對衡岳市的書記和市長,只記得兩個人的名字,從沒見過他們的面。

  在他看來,自己這輩子能坐到像洪山鎮書記的位子上就知足了,那還會去想著縣里市里領導的位子。

  而且,他也沒聽人說市里今年會有大動作啊。就連消息特別靈通的老董,似乎也一無所知。

  他剛把自己的疑慮說出來,便被廖小雅譏諷道:“如果燕京城里的事你們地方都能摸到邊,還要燕京干什么?這就是首長與干部的區別,許一山,你以后就會慢慢懂了。”

  “廖紫呢?”許一山突然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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