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338章 意見不一
  晚上,曾臻和陳勇回來,看到一桌子豐盛的菜肴,不禁贊道:“手藝不錯哇。”

  陳勇果真如曾臻所言,主動邀請許一山一同喝幾杯。

  陳勇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突然問許一山:“你對這次縣里處理你的結果,有什么想法沒有?”

  許一山認真搖頭道:“沒有想法,組織對我的處理,是完全正確的。”

  陳勇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問:“你們這次代表縣里去馬來西亞招商,究竟出了什么問題?為何現在所有的矛頭都針對你?”

  許一山不知道要怎么解釋,垂下頭去不語。

  一邊的曾臻心痛了,罵老頭子道:“你還說這些話,一山是我們自家人,哪些人在背后編排他,將責任推給他,你應該要替孩子說幾句公道話。”

  陳勇苦笑道:“有我說話的余地嗎?你以為他們只是摔鍋就沒事了,我看這件事還沒完。”

  曾臻擔心地問:“職務都撤了,他們還想怎么樣?”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許一山道:“要不,一山,你和小琪都離開茅山,去外面發展吧。”

  陳勇攔住她道:“老曾,你胡說些什么啊?什么去外面發展?茅山縣還不夠他們發展嗎?我的意見,在哪摔倒,就在哪爬起來。”

  曾臻的意思,許一山既然已經被撤職了,女兒陳曉琪也離開了婦聯副主任的位子。不如讓他們選擇一種更自由的方式生活。

  曾臻的想法,他們可以經商,也可以去讀書。總之,離開官場,避開是非。

  陳勇的想法卻大不同,他不希望許一山和陳曉琪放棄。撤了職,可以官復原職。辭了職,可以回歸回來。

  以他在茅山縣的人脈資源,辦這點事并不太難。

  陳勇發現了一個現實的問題,那就是段焱華對許一山懷有深深的成見。

  在他看來,只要許一山妥協了,段焱華還不至于一棍子打死他。畢竟,說句不好聽的話,他與段焱華都是黃山這條船上的人。

  黃山曾經告誡過他們,一個組織,最怕的就是內訌。

  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這是顛簸不破的千古道理。

  其實,說陳勇是黃山船上的人,莫免有些牽強。想想陳勇做了快十年的縣委辦主任,居然沒進入常委班子,不就不由人不聯想了,是誰在阻止他進入班子?

  因為沒進入班子,陳勇始終算不得縣領導。

  但如果說黃山不信任他,又怎么會讓他擔任這么多年的縣委辦主任?

  這里面的奧妙,可能只有陳勇和黃山兩個人心里明白。

  女兒陳曉琪突然與水利局許一山登記,讓陳勇很沒面子。

  陳曉琪是公認的最美縣花,他的乘龍快婿至少也該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

  可是,女兒的做法,讓他又無計可施。

  他在得知這件事后,脫口而出說了一句話,“那個叫許一山的是個什么東西?”

  陳勇起初只以為女兒是任性,她任性完了之后會醒悟過來。

  誰料女兒陳曉琪似乎是認了真了,她明確表示,許一山就是她合法的丈夫,誰都不可以欺侮他!

  陳曉琪這話是說過爸媽聽的,她知道自己的爸媽一時很難接受這么一個局面。畢竟,許一山太沒名氣了,不但沒錢,連個像樣的干部身份都沒有。

  他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在陳勇的眼里,與大街上隨便走著的一個人并無區別。

  既然女兒認定了的人,他也不會強烈反對。何況,女兒陳曉琪先下手為強,在沒通知他們夫妻的情況下,私自與許一山登記,造成了木已成舟的現實局面。

  陳勇找黃山給許一山要一頂官帽戴的事,他沒告訴任何人。

  在陳勇看來,許一山既然已經成了自家女婿,就不能讓他是一個白丁。

  這么多年來,他眼見著他人起了高樓,眼見著他人樓又塌了,他一直沒得罪過任何人,盡管他不茍言笑,但許多人對他的評價都是一句話,“陳主任是個大善人。”

  關于他做善人的故事不枚勝舉。但他給人的印象,永遠都是低調做人。

  黃山在這件事上沒打任何折扣,當即給許一山安排去了洪山鎮。

  許一山是在去了洪山鎮后,從小鄺的嘴里聽到一個消息,在他還沒去履職時,洪山鎮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說新來的副鎮長許一山是靠著裙帶關系上位的人。

  如今,這一切都隨著一紙文件煙消云散了。

  他許一山成了一個無官一身輕的普通老百姓。

  陳勇的意思,許一山主動去找黃山認錯,與段焱華妥協,或許還可以挽救回來。

  曾臻的意思是許一山可以放棄在茅山縣的這些東西,與陳曉琪去外面的世界發展。以曾臻的口氣,即便許一山和陳曉琪一分錢也賺不到,他們陳家這些年積累下來的財富,足以讓許一山過上幸福的日子。

  夫妻倆的意見出現了歷史以來的第一次不合。

  陳勇氣得扔了筷子,轉身進了臥室,再沒出來。

  曾臻翻著白眼道:“這死老頭子,一輩子的心思都在官場上。這當官是什么好差事嗎?我看不見得。”

  曾臻過去是縣中學著名的老師,在丈夫擔任縣委辦主任后不久,她就離開了教學崗位,先是去了教育局擔任了一段時間的科長,沒到一年,轉任縣人大副主任。

  “這官場里的人和事,就沒一個人和一件事能真正接受得了陽光的檢驗。”曾臻嘆息著說道:“爾虞我詐是常態,沒個幾樣心思,還真混不下去。”

  許一山驚異地看著她,聽到這樣的話從她嘴里吐出來,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茅山這地方終究還是太小了。”曾臻道:“一山,你自己考慮好,自己的路,自己走,我就一個希望,不能讓我家小琪跟著你吃虧。”

  許一山小聲道:“媽,您放心。我保證不會讓小琪吃半點的苦。”

  他主動收拾了碗筷,坐了一會,起身告辭出來。

  陳勇夫婦的意見給了他不少的啟發,就像陳勇說的那樣,一個人要想實現自己的抱負,就只能奮勇向前。而這個奮勇向前不少一句虛話,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做法,那就是不斷提拔。

  只有站在越高,才能辦更多的事。

  至于做生意發財這類的,都是沒有追求的人最低級的想法。一個腰纏萬貫的商人,在一個干部面前,連一個屁都不如。

  錢越多,風險越大。官越大,風險越小。

  許一山清楚,這是社會形態決定的體制,他不能離開這個體制。

  因為,他一旦離開,就將再也回不來。并不是他貪戀這個體制,而是他強烈的感覺到,只有體制,才能助他完成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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