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394章 一道回洪山
  聽許一山說要去洪山鎮,白玉當即表示,她也去。

  洪山鎮時白玉的婆家,也是她走上仕途的起點。

  那里有她太多的記憶。年輕時的夢想,愛情的美好,事業的進步,無不與洪山鎮息息相關。

  她從鄉鎮辦事員逐漸成長為縣婦聯的副主任,這里面有她太多的感慨,以及屈辱的記憶。

  她不愿意回過頭去看曾經走過的路,她只要一觸動回憶,傷痛便會如波浪一樣,一波接一波的涌來。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她沒有力量去阻止外界的誘惑和赤裸裸的威脅。

  她從鎮干部躋身縣領導,外表看起來是無比光鮮。其實只有她自己內心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屈辱的痛。

  去洪山鎮的車很多,許一山和白玉上了一臺中巴,找了座位坐下來。

  他將袋子放在腳邊,抱起小女孩坐在自己大腿上。

  恰逢過年,客流量比平時多了幾倍。

  沒一會,本來還寬松的車子,因為一下擠上來了十幾個人,頓時顯得擁擠不堪了。

  車廂里充滿了汗味和各種各樣其他奇怪的氣味,有人踩了許一山一腳,痛得他直咧嘴。

  但他沒聲張,只是悄悄往里移了一下屁股。

  這樣,就將白玉擠得幾乎要貼在車廂壁上了。

  車開動,才有一絲微風吹進來。坐在車窗邊的人都將窗戶關得死死的,畢竟,車外的寒風吹在人身上,很容易讓人感冒。

  白玉悄悄將許一山的一條胳膊拿起來枕在腰后,這樣許一山的身子就呈了一個半月形,懷里坐著的孩子,已經緊貼車壁的她,都能很好地保護起來。

  白玉的腰肢特別柔軟,就像一片廣袤的沙灘一樣。許一山不覺心跳了幾下。

  他現在只要將手往回勾一點,就能摸到她的小腹。

  但他沒敢動,就這樣僵硬地伸著,沒一會便覺得有些酸麻。

  白玉臉色微紅,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剛才我們自己開車來就好了。”

  許一山嘿嘿一笑,低聲道:“讓你體會一下老百姓的生活呀。”

  白玉白他一眼道:“我難道不是老百姓啊?”

  許一山側過臉,認真說道:“還真不是,你是領導。”

  白玉嬌嗔道:“你亂說。”悄悄伸手來掐他的手臂,許一山不由自主地往回縮手,這一下就真真切切摸到了她的腰上。

  入手只覺一片滑膩,心神便一蕩。趕緊松開,將手從她背后抽了出來。

  兩人這一接觸,不覺都紅了臉。

  滿滿的一車人在,兩人都不敢再動。

  許一山僵硬著身子,牢牢抱著白玉的女兒,閉目假寐。

  突然,聽到有人抱怨道:“擠死了人,洪山鎮還是這樣子,永遠都發展不起來。”

  緊接著有人接過去話,道:“這不都拜托一個叫許一山的人嗎?這狗日的來了洪山鎮,就將虹橋炸了。聽說這家伙的老丈人是縣里大領導,所以他炸了橋沒事。換了別人,怕是早坐牢去了。”

  “你們啊,沒聽說一句話,朝廷有人好做官嗎?”

  “就是就是,這人也是走了狗屎運,被縣花看上了。你們不知道吧?縣花憑什么看上他呢?”

  一車的人被這話逗得來了興趣,大家齊聲催他快說。

  許一山在聽到有人叫他名字的時候就睜開了眼。但他沒聲張,安靜地坐在位子上。既然別人都不認識他,他又何必自爆家門讓人看熱鬧。

  “這個許一山啊,原來是縣水利局的一名干部,老家是古山鎮的,他爹就是很有名的草藥郎中,外號叫許赤腳的。”

  “你知道得真多啊。”有人感嘆道。

  說話的人不懈地哼了一聲道:“這算什么?縣里領導的很多事,我都了若指掌。你們不知道吧?過了年,縣里要大動,到時候誰當家,難說了。”

  “不是說,我們鎮的段書記會做縣長嗎?他若是做了縣長,我們洪山鎮跟著要沾光了啊。”

  “屁!”有人接過去話說道:“這個姓段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相反,我聽人說,叫許一山的這個人倒還不錯,愿意給老百姓辦事。”

  “他愿意辦事有屁用,你們不知道吧,他現在去了一個什么水利學會當會長去了。那就是一個光桿司令,沒錢沒權,什么事都干不了。”

  “所以說,這年頭,有本事愿意為老百姓辦事的人,都靠邊站。貪贓枉法的人卻可以坐在主席臺上,風光無限。”

  議論聲頓起,嘰嘰喳喳的,車廂里瞬間熱鬧起來。

  許一山埋下頭去,不想讓人看到自己。

  這時候,白玉悄悄將一只手塞進他的手掌里,輕輕捏了他幾下。

  “你還沒說,許一山是怎么走了狗屎運的,說來聽聽啊。”有人起哄道。

  “他啊,說他走狗屎運,一點沒冤枉他。”說話的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看他穿著打扮,還真不像是一普通農民。

  “你們聽沒聽說過最美縣花這件事?”中年男人一本正經說道:“茅山縣有年舉辦選美,這個許一山現在的老婆,就是當年的最美縣花陳曉琪。要說這個陳曉琪呢,也真是漂亮,比電影里的美女好看多了。”

  他頓了頓道:“這年頭,美女就該配英雄,是不?你們說,許一山他是英雄嗎?肯定不是。不過,縣公安局有個副局長,叫魏浩的,人家就是個英雄。你們沒覺得這幾年縣里的治安好了許多了?過去你們坐車,錢包怕是早被人摸了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口袋里摸煙。

  手一伸進口袋,臉色便變了。

  沒等他開口說話,有人喊下車。

  中巴本來是招手即停,又加上車里的人確實太多,有人下車,卻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中年男人猛地吼道:“不許停車,我的錢包被偷了。”

  要下車的人喊停,中年男人不許停。

  司機因為有人要下車,他不能不停車給人下,便回過頭道:“你剛才不是說,沒小偷了么?你不讓人下車,你陪人家車費啊。”

  說著,將車停了下來。

  這一切,都被許一山看在眼里。

  在中年男人喊出丟了錢包之后,他便注意到了要下車的兩個人。

  這兩人一看就非善類,不管是不是他們偷了錢包,先保證不讓人離開。

  他將白玉的女兒遞給白玉,自己站起身來說道:“大家都不要走,要么報警,要么主動將錢包拿出來。”

  話音未落,兩個要下車的人猛地扒開車窗就跳了下去。

  許一山大喝一聲,“抓住他們。”

  可是一車人,無動于衷。

  他只得跟著從車窗里跳出來,拔腿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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