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399章 老董指點迷津
  許一山和老董到了小酒館時,老板正準備關門。

  老董與老板很熟,問他道:“老閔,今天怎么關這么早的門?”

  老頭嘿嘿地笑,解釋說:“以后我這酒館不開了。”

  許一山好奇地問:“好端端的為什么不開了?”

  老頭道:“閨女不讓開了,要我們去她哪養老。我本來是舍不得的,可是我只有這么一個閨女,我們不去,她身邊就沒親人啊。”

  老頭的女兒在外省讀書,畢業后就在外地工作了。

  前些年結了婚,放心不下老兩口,強行要關了老頭的小酒館。

  “你們算是我最后接待的兩個客人。”老頭笑瞇瞇地說:“這還是看在小董的份上。這些年,小董沒少幫過我。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了,這輩子還能不能回來,難說。”

  老頭說得很傷感,情緒一下感染到了許一山和老董。

  果然,后面來的客人,老頭都婉拒了。

  他在門口掛了一塊牌子,“年事已高,親情可貴。就此歇業,來世相逢”。

  老董聽說小酒館以后不開了,眼眶便紅了。

  他等到老頭做好了菜,非要拽這老頭一起來喝一杯。

  老頭倒也不推辭,解了圍裙坐了過來。

  這次老頭將拿手好菜都上來了,七八個菜,堆滿了一張桌子。

  老董倒了一杯酒,親手端給老頭,深情道:“老閔,你這一走,我的心就空了。以后再想找個好地方喝酒,可能只是奢望了。”

  老頭笑瞇瞇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就好像你們當官的一樣,今天大家坐一桌推杯換盞,明天可能就得各奔東西。人嘛,相逢是緣,緣盡人散。”

  老董嘆口氣道:“我是真舍不得。”

  老頭笑吟吟,端起酒杯仰脖倒下去酒。

  許一山沒想到老頭的酒量會那么好,一點也不輸他們倆個年輕人。

  小酒館沒有要歇業的樣子,一切依舊。

  這棟老房子是老頭的祖業,他這一走,就如他自己說的,能不能再回來未嘗可知。

  一絲惆悵涌上心頭,三個人的情緒都低落了許多。

  老頭飲盡杯子里的酒后,站起身道:“你們兩個聊著,我該休息了。”

  老董提議結賬離開,免得打擾老人休息。

  老頭笑笑道:“結什么帳?這頓算我老頭子請的你們。而且你們盡管呆著,走的時候,幫我帶上門就行。”

  老頭不顧老董和許一山的挽留,堅決不喝了。

  臨離開桌子時,淡淡一笑道:“你們要談的話,我聽了不合適。”

  老頭就像能掐會算一樣的,他猜出來許一山與老董有話要說。

  老董與許一山而言,不但是兄弟,更多是智囊。

  在他將老吳誤會自己故意偷藏他的報告告訴老董后,老董哈哈一笑道:“老許,格局,注意格局。你的格局不能太小。”

  許一山狐疑地問:“我的格局怎么就小了?”

  老董道:“老吳這是想搭末班車,這趟車他要是沒坐上,就只能走路了,再沒車可供他坐了。你想想,換作是你,你會熱情萬分讓他坐嗎?關鍵一點是,他坐上車,卻不能幫司機一點忙。若是遇到車拋錨了,他不會下車幫著推一把,反而會坐在車上看著別人推。”

  許一山一下沒明白過來,他感覺老董的話里有太多玄機。

  什么坐車?什么拋錨?又是什么推與不推?

  老董看他一輛迷茫的神色,笑笑道:“說穿了,老吳對任何人都已經失去了價值。”

  許一山若有所悟。

  他與老吳合室辦公,常常聽到老吳抱怨,縣里領導都是瞎了眼的貨。

  有本事的人在野閑在一邊,趨炎附勢會來事的人都能得到重用。

  言外之意,他是個懷才不遇的將帥人才,可惜一直都藏在冷宮,終其一生,都未能得到重用。

  起初,老吳的抱怨讓許一山深有同感。

  聽得多了,逐漸看出來老吳除了抱怨,還真沒干出什么事來。

  他一輩子都在研究茅山地方志,可是道現在為止,都沒見著他拿出一篇像樣的地方志文章出來。

  老董壓低聲道:“老許,你若與老吳一般見識,你就走不遠。還有,你現在不能還像過去一樣,得有點敏感性。我發現你這人啊,心沒城府,這在官場里可是大忌。”

  許一山不屑道:“做人難道就不該光明磊落嗎?我可不會干拉幫結派的事。”

  老董深深看他一眼道:“沒人讓你拉幫結派,但至少得有人替你說話。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若是沒有陳曉琪爸媽給你站臺,你怕早就被人暗算了。”

  許一山嘿地笑起來,道:“暗算?還有人想滅我的口啊?老董,危言聳聽了哈。”

  老董正色道:“老許,這么說吧,我欣賞你為人正直,但你的幼稚確實讓我很擔心。你這樣的人,要想立于不敗之地,就必須得學會幾個本事。”

  “什么本事?”

  老董欲言又止,手指頭輕輕在桌子上敲了敲道:“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在暗中較勁嗎?”

  許一山茫然的問:“叫什么勁?我感覺平靜得很啊。”

  “所以說嘛,你這人幼稚。”老董皺著眉道:“表面平靜,暗地里激流洶涌啊。連老吳都跳了出來,你還蒙在鼓里一樣,這說明什么問題?一是你政治敏感度不高。二是你等著被人拋棄吧。”

  “拋棄?”

  “對,就是拋棄。你想想看,江山打下來之后,就該論功行賞了吧?若是你一點力沒出,又這么好意思得到賞賜呢?就算有人看你有本事,想用你,可是又怎么去服眾呢?所以,最后的結局,就是拋棄你。畢竟,缺了誰,這個地球都一樣的轉動啊。”

  聽到這里,許一山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

  老董這不是在暗示他,該結盟的時候,一定要結盟嗎?

  官場不是一碗清水,而是一碗黑得看不清顏色的濁水。

  再清白的人,跳進這碗水里,就會成了這碗水的一份子。想清白出來,斷無可能。

  他試探著問:“老董,你給我指點一下迷津,我該怎么辦?”

  老董想了想說道:“你若真明白了,現在你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休養生息。閉嘴你知道嗎?”

  “閉什么嘴?”

  “從現在開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表態,和和稀泥,這對你有好處。還有,在文件未落地之前,你安分守己一點,好好寫你的茅山水文志。你要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

  老董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深知許一山最反感溜須拍馬,而恰恰,在官場缺少這門技能,注定無路可走。

  他只是希望許一山不要在這關鍵的時候捅簍子出來。

  誰輸誰贏,對他而言,未必不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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