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505章 危機四伏
  虹橋施工在緊鑼密鼓進行。

  許一山每天都必須去工地走走看看。

  梁氏兄弟在工地開工后,先后離開了茅山縣,留下公司的一個經理在洪山鎮管理工地。

  吃過早餐后,許一山正準備出發要去工地,被曹朝陽拉去了他的辦公室。

  曹朝陽將門關上后,緊張兮兮地對他說道:“你現在還敢出去?”

  許一山不解道:“我怎么就不敢出去了?”

  曹朝陽壓低聲道:“你都不知道現在全鎮的老百姓恨不得你死啊。他們都說,洪山街拆遷是你惹出來的禍。”

  許一山不想反駁他,似笑非笑道:“難道我就必須躲在鎮政府里?”

  “這比你在外面安全啊。”曹朝陽一臉嚴肅道:“一山,你是知道的,法不責眾。萬一出了什么事,這個冤可就難申了啊。依我看,你就老實呆在鎮里,少出門。等這陣風聲過去了再說。”

  “什么風聲?”

  “拆遷啊。”曹朝陽一臉頹喪道:“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去找他們做工作,被他們指著鼻子罵了一天,唾沫星子濺得老子一臉。就差沒動手扇老子耳光了。”

  許一山幸災樂禍笑道:“誰讓你們好端端的要去將人家拆了啊,不罵你罵誰。”

  曹朝陽苦笑道:“這決定又不是我做的,憑什么罵我嘛。我這個屁鎮長,現在比孫子還難當。依老子脾氣,辭了這破鎮長,還是回我的無修水庫去。”

  “你哪水庫都長草了,你回去又能干什么?”許一山逗著他笑道:“老曹,干工作,肯定有被誤解的時候。我相信,只要你講清楚道理,群眾還是會理解你的。”

  “我去!”曹朝陽罵了一句:“依我看,段書記搞這個拆遷,就是將我放在火上烤。”

  他沉吟片刻,“我還好,至少大家都曉得我是個沒實權的人,他們罵歸罵,出點氣,還不會把我怎么樣。你就不同了啊,現在群眾的怨氣都在你身上。”

  許一山知道曹朝陽不是在嚇他,小鄺在將情況給他詳細說過之后,他心里已經亮若明鏡。

  這件事起因是虹橋橋面加寬,段焱華以橋建成后,橋面與路面不協調,不匹配為借口,要求沿路房屋往后退五米。

  于是,制定出令人震驚的拆遷通告出來。

  段焱華是想以此激發群眾的憤怒,并且成功將矛頭轉移到了許一山身上。

  他想要讓洪山鎮的居民深刻理會到,造成他們巨大損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許一山的目的已經達到。

  但是,段焱華表面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幾乎找不出他要拆遷的任何毛病。

  曹朝陽嘆道:“一山啊,看來,你還是玩不過人家啊。”

  曹朝陽分析,段焱華此舉,目的是逼許一山離開洪山鎮。

  只要許一山放手虹橋重建的事,虹橋重建的任務必定落到他身上。

  全茅山縣的干部都能看明白,在洪山鎮這一畝三分地里,他段焱華才是唯一的主人。

  許一山試探地問:“老曹,你的意思是我主動向縣里請辭?”

  曹朝陽嗯了一聲道:“或許,這是最好的一個結局。”

  “如果我不請辭呢?”

  “兩敗俱傷吧。”曹朝陽說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話。苦笑道:“這個老段啊,他的對手應該不是你嘛,怎么他老是算計你呢?”

  許一山心里一動,連曹朝陽都能看出來他段焱華的想法,看來段焱華也不是什么高明的人。

  曹朝陽的勸說,并沒嚇住許一山。

  他要是能被他嚇住,也就不是許一山了。

  早上的太陽一出來,氣溫便蹭蹭往上爬。

  洪河里波光粼粼,偶有一葉扁舟飄過。

  季節已經進入酷暑,最高氣溫已經達到了40度。

  缺少無修水庫注水的洪河,顯得比過去要淺了許多。

  小鄺的水文觀測站標尺已經露在了水面,這表明洪河的水現在正處在最低水位。

  若是到了冬季枯水季節,恐怕河水會斷流。

  洪河沒水,就像一個人沒有靈魂。

  許一山對茅山的水文地理太清楚不過了。洪河的水,主流來自無修水庫。如今無修水庫已經干涸,源頭失去水源,這條河遲早會成枯河。

  沿河的防洪大堤在強烈的太陽光下顯得笨拙而生硬。河堤上的楊柳樹,隨著微微的風,輕輕擺動萬千條柳條。

  許一山頭戴草帽,一出門便感覺被一股熱浪包圍住了。

  渾身的毛孔瞬間打開,汗水便涌了出來。

  從鎮政府到工地,大約有一千米的距離。

  許一山正匆匆忙忙走著,突然聽到有人喊他,抬頭一看,便看到黃大勇站在一塊招牌下的陰影里看著他笑。

  他客氣地與他打著招呼,卻看到黃大勇往他面前過來了。

  黃大勇低聲道:“許鎮長,我有話想跟你說。”

  許一山站住腳道:“老黃,你說,我聽。”

  黃大勇也是洪山街上的一戶人家。洪山鎮賣地時,黃大勇敏銳地感覺到了這里面的機會,他是第一批以最低價拿到洪山街邊的土地的人之一。

  等到后面的人反應過來,土地的價格已經翻了四五番。

  “借個地方說話。”黃大勇往四周看了看說道:“許鎮長,你不會不去吧?”

  許一山笑道:“行啊,老黃,你想去哪說話都行。”

  黃大勇壓低聲道:“去我家。”

  黃大勇一家也在這次被拆遷之列,他全部身家就在洪山街的這棟房子上。

  如果房子一拆,他將一無所有。

  黃大勇認真道:“許鎮長,現在外面都在說,拆遷是你的主意。我就想問問,你這個主意還能改嗎?”

  許一山道:“改不改,可能我說了不算。”

  “誰說了算我們就找誰。”黃大勇一臉愁容道:“哪有這么做事的,拆我們屋,還不給賠償,這不是明搶嘛。”

  “政府的決定,希望你能理解。”許一山安慰著黃大勇道:“老黃,你是村干部,又是本次拆遷對象,很多工作還需要你配合啊。”

  “配合?”黃大勇冷笑道:“你們都要把我們逼上梁山了,你還要我配合?”

  許一山笑笑沒作聲。

  黃大勇嘆口氣道:“許鎮長,我也是覺得你是個真男人,好人,我才與你說。你們的這個拆遷政策,天怒人怨,會出大事。”

  許一山苦笑道:“天要下雨。”

  黃大勇咧開嘴笑了,他突然湊到許一山跟前,壓低聲道:“我知道拆遷這主意不是你出的。許鎮長,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多多小心一點。明白的老百姓,都不希望你出事。”

  “放心吧。”許一山深受感動道:“老黃,謝謝你提醒。”

  黃大勇苦笑,手往外一指道:“昨晚,有人找到我家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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