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821章 半路殺出來程咬金
  梁國明的提醒,讓許一山心里有了一個疙瘩。

  他不知道該不該按梁國明提醒的去做。若是陳曉宇真是那么個意思,那么送多少合適?

  等了一天,沒有動靜。許一山便坐立不安起來。

  他決定第二天去發改委探探風聲,試試陳曉宇到底有不有梁國明說的那個意思。

  結果人還沒去,陳曉宇先打了電話過來,叫他去一個叫望江樓的飯店吃飯。

  許一山一聽這名字就感覺好笑。燕京缺水,哪來的江?沒有江,叫什么望江樓?

  既然人家來了電話,不去顯然不合適。陳曉宇特意打電話給自己,喻意應該很明顯。

  按照約定,他趕去望江樓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坐滿了人。

  陳曉宇看見他來了,招招手讓他過去,將他介紹給其他人認識。互相介紹后,許一山才知道今晚請客的是另外一個省的人。

  人家來的是一位副市長,也是來跑項目的。

  許一山聽到他所在市的名字,心里便有了一個底。對方市的經濟比起衡岳市來,應該不在一個層次上。如果說衡岳市名列三線城市,那么他們的市,應該排在四線以下了。

  但人家出手很闊氣,許一山一到,對方便有一個秘書模樣的人給他遞上來一包名貴香煙,請客的地方望江樓原來在燕京也是叫得上名號的名店。

  許一山不吸煙,婉言謝絕,客氣地陪坐在一邊,很少說話。

  陳曉宇是中心,他談笑風生,妙語如珠,引得一屋的人哈哈大笑。

  副市長表現得十分謙卑,不是給陳曉宇端茶遞水,店小二一樣的伺候陳曉宇。

  陳曉宇心安理得,談笑間,豪氣橫生道:“苗市長,以后我如果去你們市掛職,還請苗市長給碗飯吃。”

  苗市長連連搖頭道:“陳處,你來我們市,至少也是市長。我們都是你手下啊。”

  陳曉宇笑了笑道:“其實,我們這些在京的干部,都希望外放去基層鍛煉。坐在燕京,不了解下面情況,處理起事情來,往往不盡人意啊。”

  苗市長陪著笑臉道:“陳處,你們可是坐在心臟地帶。我們下面都以你馬首是瞻啊。”

  苗市長這次來批的項目居然也云軌項目。從他的談話里,許一山得知建設云軌的項目方也是深海市的同一批人。

  這就讓他感到奇怪了,一個項目在幾個地方建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同一批次的人,如果幾個地方同時開工建設,他們的技術支持能應付得過來?

  聊了一陣,苗市長也知道了許一山的身份,大家都是奔一個項目而來。陳曉宇已經有言在先,兩個項目,最多只能批一個下來。批誰不批誰,他們互相看著辦。

  陳曉宇這是將皮球踢給了他們,讓許一山與苗市長互相去爭奪,他在一邊看熱鬧。

  許一山暗想,這苗市長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啊。

  苗市長首先表態,他們市已經為項目準備了兩三年,各項工作都上了臺階。只等著燕京的批文一到,立馬就能開工建設。

  而且苗市長拋出來一個重磅炸彈。他們只需要批文政策,不需要相關的配套資金。

  這對許一山而言,幾乎就是殺手锏。

  衡岳市上云軌項目,一方面是提升城市形象,另一方面也想借此拉動內需。

  畢竟,云軌的投資在百億級以上,這種大規模的基礎設施投資,影響很深遠。

  胡進一心想上云軌項目,就是看中項目批復下來后,燕京會有一筆可觀的配套資金下撥給衡岳市。

  可是苗市長反復強調,他們不要錢,只要政策。

  陳曉宇一直不動聲色,既不說批文給苗市長,也沒拒絕說批文給許一山。

  苗市長干脆挑明了說:“小許,我看你們就不要與我們爭了。你看看,你們市連個領導都不來,這是不重視項目嘛。我說得對不對,陳處?”

  苗市長至少也是廳級干部,在陳曉宇面前表現出來的低三下氣,讓許一山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苗市長的招待極其豐盛,許一山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心里想,這一桌至少也需要五位數字才能開得銷。

  花上萬元請陳曉宇吃飯,目的就在于拿到項目。這在許一山看來是浪費,而在陳曉宇看來是格局。

  格局不大,給人的印象就是猥瑣。

  許一山暗想,老子寧愿猥瑣,也不能拿這么大的一筆錢請人吃飯。

  陳曉宇在別人的飯局上故意請許一山過去,是在暗示,還是在挑釁?

  許一山坐立不安,食不甘味。陳曉宇再三申明,兩家只能批下來一家,具體落實在誰的頭上,他不主觀。可是從他的言語與態度上看,他明顯是偏袒在苗市長這一邊了。

  項目被苗市長搶去,許一山倒有幸災樂禍的念頭。他要讓胡進知道,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努力沒用。誰讓你胡進不親自來跑項目,老子一個小小的縣委辦主任,怎能與人家堂堂副市長相比?

  回去駐京辦,奚主任恰好在家,問了他項目的進展情況。

  許一山便將苗市長來京跑項目的事告訴給她。奚美麗想了想說道:“你不用太擔心項目別人搶走。這個苗市長我知道,他們那地方的經濟條件和城市規模,還不能滿足云軌項目的條件。”

  許一山小聲道:“可人家苗市長說,只要政策,不要配套資金。”

  奚美麗淡淡一笑,“你見過有錢人誰會說自己有錢?越是囊中羞澀的人,越想打腫臉充胖子。這世上凡是虛張聲勢的人,都是因為底氣不足。”

  她一邊說,一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這一動作,臉上便呈現出一片痛苦的神色。不由長長抽了一口冷氣。

  許一山關切地問:“奚主任你怎么了?”

  奚美麗苦笑一下,“扭到腰了。”她一邊說,一邊拿手去捶自己的腰眼。

  許一山想說,自己懂一點按摩技巧。爹許赤腳從小就讓他們兄妹在他身上按摩,每次給他按摩的時候,許赤腳都會把人身上的穴位一個一個教給他們認識,并告訴他們,每個穴位對應著身體什么地方。

  許赤腳教導兒女,技多不壓身,別小看這按摩的技術,關鍵時刻能救命,能養家糊口。

  天長日久,許一山居然慢慢將人身上的穴位都認識了一個遍。但是,他的這點手藝從沒在人前展現出來過。

  眼見著奚美麗痛苦異常的樣子,他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奚主任,要不,我幫你按摩一下,或許能緩解一下痛苦。”

  奚美麗驚喜地瞪大了眼,“你會按摩?”

  許一山笑了笑,“我爹是草藥郎中,教過我們兄弟姊妹一點。不能說會,只能說懂一點點。”

  奚美麗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好,那就辛苦小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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