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829章 怎么是你
  許一山不打招呼,私自回衡,這被胡進視為不負責任。

  他更沒想到,許一山會反對他上云軌項目。沒人知道胡進心里的苦,難道他許一山也不知道?

  衡岳市已經被前任富嘉義超前規劃了三十年。只要胡進從城市發展角度出發,勢必落入富嘉義的規劃里。他仿佛被一張大網重重包圍住了,要想突圍,云軌是唯一突破口。

  可是這個許一山,就是看不清他的想法。

  是他愚笨,還是單純?都不是。而是許一山那個固執的腦袋,在歷經社會的洗禮后,依舊沒開竅啊。

  他不得不換下他許一山來,因為,他不能因為許一山而破壞他突圍的計劃。

  換下許一山,胡進內心深處的感情是復雜的。這個被他視為兄弟的左右手,居然會與他分道揚鑣。

  同樣,許一山心里的情感也很復雜。他確實沒像胡進那樣想那么多。

  他認為胡進早晚會醒悟過來,云軌對衡岳市,弊大于利。

  他忽視了一個核心的問題,在個人前途狂奔的道路上,沒有他人利益。所有阻礙一個人狂奔的障礙都將被無情的清除。

  胡進的核心利益就是以衡岳市為起點,他的人生目標非常清晰,那就是展翅高飛,最終在燕京取得屬于他的一席之地。

  許一山被告知放棄跑燕京批項目的任務,身體突然之間感覺輕松了一半。

  這樣,他就可以每天陪在老婆陳曉琪身邊,為兒子許凡的病奔跑了。

  他一刻也不敢停,直奔附一醫院。

  剛到醫院門口,便看見魏浩站在車邊與陳曉琪說話。

  他們顯然沒發現許一山,魏浩神情激動,指手畫腳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陳曉琪卻面無表情,也不說話,目光看著不遠處的一臺救護車,手指在互相絞著,似乎內心在作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魏浩還是有辦法的,他讓院長親自出來答應讓許凡轉院去省城。

  許一山喊了一聲,“曉琪,你在這干嘛?”

  魏浩聞聲轉過頭,看著許一山笑了笑,道:“小許,你快作決定,耽誤一刻,都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

  許一山猶疑地問:“魏局,你能保證省城醫院能治好凡凡的病?”

  魏浩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訕訕的笑容,低聲嘀咕道:“小許啊,這世上只有銅匠鐵匠,哪有包匠啊。”

  他似乎言猶未盡,解釋道:“據我了解,凡凡現在沒有任何的治療方案,這對他是很不公平的啊。畢竟,沒有治療方案就是放棄的意思。為什么不讓孩子去嘗試一下呢?或許,奇跡就在那等著啊。”

  許一山想想也對,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讓兒子許凡恢復健康。

  在凡凡健康的前提下,任何事都可拋開。

  他一咬牙道:“行,我答應給孩子轉院。”

  醫院一直在等孩子父母意見。沒有父母意見,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陳曉琪一直沒松口答應轉院,這樣就讓轉院的事拖了下來,直到許一山的出現,事情才出現轉機。

  許凡被從ICU病房里推出來。

  陳曉琪一聲尖叫,整個人撲了上去。

  許一山緊跟過去,眼光落在病床上的兒子身上,心猛地一縮,淚水便濕潤了眼眶。

  陽光打在兒子小小的臉上,他雙眼緊閉,似乎熟睡著,完全感知不到身邊有無數人在牽掛著他。

  附一醫院安排了經驗豐富的急救醫生隨行,以確保在路上不會發生意外。

  就在大家七手八腳將許凡往急救車上抬時,誰也沒注意到,一個身影悄然往急救車這邊飄然而來。

  他一身長袍,頭發蓬亂。用樹杈子削成一個發髻,別住他黑白相間流瀉的頭發。

  他腳上一雙草鞋,走起路來卻像腳沒沾地一樣,飄飄然就到了急救車旁邊。

  從他的裝扮看,顯然的流浪人員啊。

  魏浩堵住他的路,喝了一聲,“沒長眼睛啊?往哪走?”

  那人撩開遮住面龐的頭發,嘻嘻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你是誰?”他說,眼光在魏浩身上滴溜溜轉了幾圈,“我看自己孫子也不行?”

  許一山聞言大驚,轉過頭去,就看到爹許赤腳一張笑容滿面的臉。

  爹許赤腳突然出現在附一醫院,這讓許一山又驚又喜。

  許赤腳出家之前,他交代過兒子,他會在無修廟修行。可是后來許一山去過幾次,無修廟的遺址上除了一個小窩棚,再沒見著爹許赤腳的身影。

  而且從現場的痕跡看,小窩棚顯示很久沒住過人。

  爹許赤腳去了哪里,他一無所知。不過,他對爹許赤腳的行蹤并不擔心。因為他堅定的相信,爹許赤腳不但是活著的,而是活得很舒心滿意。

  “爹。”許一山驚喜不已地奔過去,“怎么是你啊。”

  許赤腳淡淡一笑,“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孫子有了事,我這個做爺爺的能袖手不管?”

  許一山趕緊將爹拉到一邊,低聲道:“爹,你別搗亂了啊。凡凡得到病很復雜,目前醫學界都沒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陳曉琪也跟了過來,她將許赤腳打量了好久,才遲疑地叫了一聲,“爹。”

  許赤腳眉開眼笑,與兒子兒媳的愁眉百結形成鮮明對比。

  許一山的話,被許赤腳冷哼一聲攔住了。他笑嘻嘻地從身邊摸出來一顆藥丸,遞給陳曉琪道:“你去,把這顆藥丸給孩子喂下去。”

  藥丸掏出來之際,四周便被一陣迷香包圍住了。

  淡淡的清香似乎能穿腦透髓,空氣里彌漫的淡香,讓所有人都驚異不已。

  陳曉琪為難道:“爹,這......”

  許赤腳淡淡一笑,“你擔心我害孩子?”

  陳曉琪連忙解釋道:“爹,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她沒有說出來,兒子許凡發病后,連續十幾天粒米未進了。每天只靠著輸營養液維持生命,她哪有辦法將藥丸喂下去啊。

  當然,她心里還有一個擔憂,許赤腳的藥丸管用嗎?萬一延誤了孩子的病情,誰來擔這個責任啊。

  許赤腳見兒媳在猶豫不動,便對兒子許一山道:“你去,記住,必須喂下去。”

  魏浩站出來擋在許一山面前道:“這什么東西?怎么能隨便給孩子吃?出了事,誰負責?”

  許一山本來還在猶豫,聽到魏浩這么一說,頓時心里涌上來一股怒氣。

  他掃了他一眼道:“天塌下來,我許一山頂著。”

  魏浩還想阻攔,被許一山狠狠瞪了一眼。他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一邊去。

  他不顧任何人阻攔,徑直上了救護車,他心里已經做好了打算,萬一爹許赤腳的藥沒能起到預期的效果,轉院即刻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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