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970章 誰是小師妹
  少陽市提出來的要求讓許一山很為難。

  徐斌愿不愿意回少陽投資,他怎么能左右他?何況,燕京考察團在衡岳市考察過后,大多數的企業都表示來衡岳投資。其中,徐斌的態度最堅決,他準備在衡岳市這邊建立一個新的工廠,專門生產制造出口重型機械。

  徐斌的投資,能極大促進衡岳市重振工業雄風的目標。胡進已經有了設想,準備將衡岳市的幾家大型機械制造廠整合在一起,以股份的方式參與到徐斌的長河重工當中去。

  重振衡岳市工業雄風計劃首先是許一山提出來的。熟知衡岳歷史的人都知道,衡岳市在過去曾經是風光無限的工業之城。

  民國時期,衡岳市在柴油機的設計生產和制造上,舉國沒有對手。后來,冶煉和軋鋼異軍突起,加上衡岳市肩負重要的核材料研發和生產。當時的南方諸省,無人能出其右。即便省城,在工業這一塊也是望塵莫及。

  衡岳市工業凋零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幾乎是一夜之間,衡岳市的工業基礎大廈土崩瓦解。無數下崗的職工只能靠著微薄的一點生活費維持生計。

  許一山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自己兒時的夢想。

  那時候,他最羨慕城里人,無論天晴下雨,還是寒冬酷暑。城里人永遠都穿襪子穿鞋。只有他們鄉下的人,長年一雙赤腳。盡管許赤腳從沒虧待過兒女,但比起城里人來,許一山總是覺得自己比城里人矮一頭。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這一生一定要做個城里人。

  如今這個愿望已經實現。他也成了一個長年都穿著襪子鞋的城里人了。

  過去的城里人,絕大多數都是各個企業的職工。他們似乎有著天生的優越性,他們徜徉在大街上悠閑散步的時候,看到鄉下人,眼光永遠都是從鄉下人的頭頂上掠過去。

  衡岳市工業基礎遭受重創以后,再沒站起來。

  雖然許一山對過去的城里人看他鄙夷的眼光還存在憤怒,但他知道,失去工作的城里人比鄉下人要苦無數倍。鄉下人至少在老家還有一塊地,只要付出勤勞,永遠餓不著自己。

  沒有工作的城里人就只能去菜市場撿拾菜販子扔在一邊不要的菜葉,或者選擇在超市快要關門的時候,買一些打折打得幾乎白送的各類肉改善生活。

  原來煙囪林立的衡岳市,突然之間所有的煙囪都不再冒煙了。高大的廠房也被衰草掩沒得支離破碎。號稱工業重鎮的衡岳市衰敗之后,城市的街道上多了許多閑散的人。

  富嘉義時代,他力主發展第三產業。所謂第三產業,就是服務業。這個只靠著服務而沒有生產能力的產業,注定只能維持表面的繁榮。

  還是一夜之間的功夫,衡岳市大街小巷突然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無數的茶樓、飯店、按摩院、洗腳城。

  一度,衡岳市被外地人叫做“煙花之都”。

  許一山心痛衡岳市工業的凋零。他深知一個道理,“無工不富”,一個城市要想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必須要有堅強的工業基礎。

  于是,他向胡進提出來重振衡岳市工業雄風的長遠計劃。而徐斌,恰恰就是這個計劃當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可是,少陽市卻向他提出要將徐斌引進去少陽發展的想法,而且他們直言,需要許一山配合他們。

  許一山苦惱至極,他要怎么配合?難道他真的將長河重工拱手讓給少陽市?

  先不說他有不有讓出來的能力,即便徐斌真配合將長河重工放在了少陽市,衡岳市的振興計劃怎么辦?胡進會以一種什么樣的眼光看待他?

  如果這件事傳到了社會上,別人不但會罵他傻,而且會對他恨之入骨。畢竟,他這是將機會雙手在往外推啊。衡岳市三十多萬的下崗職工怎么辦?

  他陷入了人生最難的一次抉擇。

  屈玲把他比作令狐沖的比喻,很快在學歷班中傳開了。

  回省城的路上,一輛大巴車載著中部省未來希望的一群人在飛奔。

  接連十天在少陽市考察調研,大家都顯得很疲憊。因此剛上高速沒多久,大家都開始閉目打盹養神。

  上車的時候,程子華表示要與杜婉秋坐一起,他要趁著這個時間與杜婉秋討論一下班里工作。但杜婉秋沒有給他面子,而是徑直走到許一山身邊坐了。

  許一山裝作不知道,昨晚與少陽市領導談得很晚,他被迫答應與屈玲一道去一趟燕京找徐斌。

  程子華對杜婉秋婉拒與他同座感到很失落,可是他拿杜婉秋沒辦法。只好悵然地一個人獨坐。幸好屈玲主動去他身邊陪他一起坐了,才讓他的心情稍微變得好了一點。

  車到半路,一車的人幾乎都暈暈欲睡。

  許一山也感到有些累了,他剛閉上眼,被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只溫軟的手捏住了。

  睜眼一看,正是杜婉秋。

  杜婉秋嘴角含笑,眼光沒來看他,而是直視前方。

  許一山心里一跳,試著想把手抽開。卻被杜婉秋握得更緊了。

  他頓時心跳如鼓,惶恐起來。

  杜婉秋抿嘴一笑,松開他的手,突然低聲問他,“令狐沖,誰是你的小師妹啊?”

  許一山苦笑道:“杜市長,你也取笑我。”

  杜婉秋一本正經說道:“這是取笑你嗎?還真別說,屈姐的這個比喻很恰當啊。”

  許一山尷尬道:“我覺得一點都不對。人家令狐沖快意恩仇,瀟灑自如行走江湖,我能嗎?我可是有組織紀律管著的人,哪能與人家令狐沖相比。”

  杜婉秋捂著嘴輕笑,指著坐在他們前面不遠的程子華低聲說道:“你說他像誰?”

  許一山想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你不覺得他與岳不群是一路人嗎?”

  許一山吃了一驚,趕緊攔住她說道:“杜市長,別亂比喻。再說,他是岳不群,豈不比我高了一輩?”

  杜婉秋笑道:“你還是承認自己是令狐沖了啊。”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不注意聽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杜婉秋的笑聲還是驚動了前面坐著的程子華。他回過頭來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聊什么,那么開心啊?”

  杜婉秋只是笑,并不回答他的話。

  程子華來了興趣,催著許一山道:“小許,你說了什么讓杜市長那么高興啊?”

  杜婉秋笑道:“不是他說了什么,而是我想起了一個人與程市長很像。所以忍不住笑了。”

  程子華一頭霧水地問:“我與誰像啊?”

  他們這么一說話,整車的人都醒了過來。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大家開始催著杜婉秋問:“杜市長,程市長像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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