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勇之死鑒定結論出來了——自殺。
許一山看著鑒定報告,狐疑地問:“你們鑒定結果是準確的?”
省廳專家匯報道:“肯定是準確的。我們就是干這一行的,不會出錯。”
鑒定結論出臺,調查組召開緊急會議。
張超偉第一個提出,既然鑒定結論已經出來了,他們公安再介入就沒有必要了。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那就是紀委內部出現了問題,造成當事人死亡。后果由紀委相關人員承擔。
于立倒沒要求立即退出調查組。但他表示,目前檢察機關也不宜深度介入。
調查組遇到了瓦解的尷尬的局面。
張超偉還真說到做到,在陳州市委陪同下吃過一頓飯后,省廳全部人馬從調查組撤離了。
拿著省廳專家出具的鑒定結論,許一山心里充滿了疑問。可是省廳出具的鑒定是最權威的鑒定,不可置疑啊。
他將心里的疑問還是忍不住與于立說了。
于立半天沒有表態,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既然鑒定結論已經出來了,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我相信老張在這件事上是非常認真的。畢竟,省委重視。”
聽于立的話,似乎話里有話,可是又感覺不出來究竟是什么潛臺詞。
省廳人馬撤走,不等于調查組解散。
雖說調查組的主要任務是查清向勇之死的原因。現在原因已經找到,向勇屬于自殺。但許一山還是覺得調查組不能就此解散了。
晚上,耿火根讓秘書來請許一山。
許一山沒有推辭,跟著秘書去了耿火根的辦公室。
在陳州接觸過幾次耿火根后,許一山感覺耿火根這人的身上還是具有老派干部的優良作風。
陳州孔大周案,最終將程子華牽出來,在陳州官場上引起不少的震動。據聞,耿火根從程子華案周邊溯源,目前已經讓陳州不少官員落了馬。
兩人一見面,耿火根便笑道:“許主任,我知道你遲早會來陳州的。我先申明,你們這次來查的案子,與我們陳州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耿火根說,向勇案發后,省委指定陳州作為向勇的異地關押點。但是,從向勇來,以及他最后出事,陳州方面沒任何人接觸到向勇本人。
當時,押送向勇來的人就是省紀委的辦案人員。他們一來就宣布了紀律,不允許陳州任何人與向勇有單獨接觸。
許一山從耿火根的話里聽出來了一點意思。他是在撇清向勇之死的關系。
“不過,相關人員現在是我們陳州控制的。”耿火根透露,在上面知道向勇出事后,立即有指示下來了,要求陳州市紀委方面的人,將省紀委的辦案人員控制住了。
“你是不知道這些大爺有多囂張。”耿火根訴苦道:“我們的人去控制他們的時候,差點發生了沖突。”
省紀委的人認為陳州市紀委是沒資格控制他們的,因此在陳州市紀委宣布要對他們幾個辦案人員采取留置措施的時候,雙方一言不合,差點動了手。
“不過,我們是奉命辦事。”耿火根笑了笑,道:“所以,沒怎么慣著他們。”
許一山一聽,知道耿火根話里的意思。他驚異地問:“你們動了手?”
耿火根道:“也不算是動手。只是適當地采取了一點強制措施。”
耿火根請許一山見面。就是要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許一山。
省紀委的人在他手里,不見得是件好事。加上雙方因為工作上的事,已經有了矛盾沖突。現在省委調查組來了,耿火根當然不愿意再頂著這個雷了。
“他們人呢?”許一山問。
“放心。我好吃好喝管著他們,都住在我們為他們安排的賓館里。”耿火根似笑非笑道:“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我也沒必要惹他們。許主任,你們調查組來了,我現在就該將人交給你了。”
許一山沒理由推辭不接。可是鑒定結論已經出來了,省紀委的辦案人員確實存在工作上疏忽,造成當事人自殺的事實。要追責,也只能追他們玩忽職守的責任。
好在于立還在陳州。許一山便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請他過來一起去見省紀委的人。
玩忽職守案本就屬于檢察院負責。于立沒有推脫,雙方約好了時間,一同去了留置省紀委工作人員的賓館。
于立之所以沒像張超偉一樣帶著人馬從調查組撤離,是因為他早就料到,不管鑒定結論如何,都離不開他們檢察院的介入調查。
在陳州市最豪華的賓館——陳州飯店里,許一山見到了三個被留置的省紀委辦案人員。
他們一見到許一山便發牢騷,大聲申辯他們的委屈。
許一山等他們牢騷發夠了,慢條斯理問了一句,“你們能說說,一個人憑著自己的力量,能將自己吊死在窗臺上嗎?”
他們三個人面面相覷一番,其中一個領頭的問道:“許主任,你是不是在懷疑我們?”
許一山笑而不答。
這人便急了,脫口而出道:“鑒定結論都出來了。向勇他是自殺的。”
許一山含著笑反問他,“你是怎么知道鑒定結論出來了?”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頓時問得他張口結舌起來。
省廳出具的鑒定結論現在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許一山拖著連省委方面都沒有匯報。他們又是從什么渠道那么快就得知了鑒定結論?
那人支吾著說道:“事情發生也有幾天了,應該出結論了嘛。”
許一山微笑道:“你猜的沒錯,確實結論出來了。向勇屬于自殺。不過,你們幾位同志可能有些麻煩了。”
那人冷笑道:“什么麻煩?”
許一山便將于立請了出來,介紹道:“相信你們幾位都認識于檢察長吧?由于向勇的死亡,你們幾位可能涉嫌玩忽職守方面的問題。所以我現在宣布,你們的這個事,現在由省檢察院負責接手調查。希望你們配合調查,爭取早日還原事實真相。”
省紀委的人,許一山只有過一面之緣。三個人的名字他都叫不出來。
于立接過去話說道:“三位,請吧。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問題說清楚就行了啊,千萬別抱著僥幸的心態。”
檢察院帶走紀委的人,這在過去基本很難出現。
在體制內,紀委的人往往有著一頂見官大三級的帽子戴著。但凡身在體制內的人,最怕的就是與紀委打交道。有人曾生動地形容過,寧愿與閻王吃飯,不愿與紀委喝茶。
紀委工作涉嫌玩忽職守,檢察院介入調查名正言順。
于立決定將人直接帶回省里調查。因此,在轉接到涉案的三人后,于立便告辭,帶著他的人馬也回去了省城。
事情到此,基本有了眉目。接下來就該檢察院這邊出結論了。
秦光提醒許一山,他們也該回去了。
許一山搖搖頭道:“向勇同志的善后還沒處理好,我怎么能離開呢?”
電話與胡進溝通了一番。胡進立即安排了衡岳市委辦的一名干部過來處理向勇的善后事宜。
許一山特意要求,讓向勇的家屬一道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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