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1379章 攻心
  陳曉琪的擔心,許一山又何嘗不知其中的深意。

  衡岳市自從挖出了周文武犯罪團伙,打掉了以魏力為首的保護傘后,整個局面似乎變得穩定了許多。許一山心里比誰都清楚,魏力不拔,衡岳無寧日。

  從衡岳市一夜之間就能將治安狀態回到過去,就能看出衡岳在魏力的手里,就是他手里的一個蛋。長期深耕在政法系統的魏力,已經將衡岳市完全控制在他手里了。

  可是魏力怎么也沒想到,他會栽倒在名不見經傳的許一山手里。

  原本,在三名常委同時被查時,可以宣告衡岳市從根子上肅清了魏力的余毒。但是,向勇突然死亡,又將整件事推向了撲朔迷離。

  許一山得到消息,魏力現在在極力翻案,他將所有的責任與問題都推在了向勇的身上。按魏力現在的說法,他是衡岳保護傘案中的受害人。他是受向勇的脅迫,才不得已做了一些違紀違法的事。

  聶波找許一山,就是因為周文武案。

  周文武得知衡岳市換了政法委書記,他求生的欲望猛地膨脹了起來。

  他表示自己有重大案件線索交代,他提出必須要見到新政法委書記才肯配合的要求。聶波在接到匯報后,當即指示安排與周文武見了面。

  周文武一改過去求速死的念頭,他想留下來一條命。只要聶波答應免他一死,他就說出來一個驚天的秘密。

  聶波被周文武的要求難住了,他耿直的性格,決定不了他當著人說假話。因為他實在無法把握,即便周文武說出來一個捅破天的秘密,他也不能保證他能不能留下一條命。

  其實,周文武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一旦被抓,斷無生還的機會。可是,求生的欲望之光,一刻都沒在他心里熄滅。

  聶波在見過周文武后,才決定找老領導許一山討要一個主意。

  因為聶波沒有當面答應周文武的要求,因此周文武還沒將他所謂的驚天秘密說出來。

  許一山在仔細聽過聶波的話后,當即決定,立即趕赴少陽市看守所,提審周文武。

  聶波遲疑道:“老大,你覺得周文武沒有說假話?”

  許一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反問道:“你覺得他有說假話的必要嗎?”

  聶波苦笑道:“不是沒有可能。周文武會不會幻想以要舉報重要線索為借口,來延長對他的判決?”

  “你不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多活一天與少活一天已經沒有了實際意義了嗎?周文武圖的不是多活一天兩天,他圖的是逃脫法律的嚴厲制裁。”

  聶波道:“他那時癡心幻想了。我了解過他的案子。以他的犯罪情節和后果,槍斃十回都不為過。這人還是太天真了。”

  許一山深深看了聶波一眼道:“你說,誰想死啊?”

  當晚,衡岳市政法委書記聶波在市局局長費勁的陪同下,悄悄與許一山一道趕赴少陽市。

  到了少陽市看守所,已經快接近凌晨時分。

  看守所對衡岳市市局這時候要求提審周文武有些不愿配合。在費勁與少陽市局局長溝通后,看守所終于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但明確表態說,出了任何事他們看守所不負責。

  周文武拖著沉重的腳鐐走進審訊室時,他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直到看見了聶波,他的雙眼頓時放出一束強烈的希望之光。但很快又熄滅了,因為他看到了旁邊的費勁。

  這是回避不了的現實,周文武與費勁算得上是熟人。

  周文武的神色變化,許一山盡收眼底。但他沒露聲色。讓費勁一道來少陽市,就是他的要求。

  聶波盡管身為政法委書記,在具體辦案上,他還是缺少法律賦予的權力。而費勁卻不同。首先,案子是衡岳市警方偵破承辦的,作為市局局長,費勁有絕對掌握案件走向的權力。其次,魏力倒臺,費勁卻毫發無損,至少說明費勁與魏力牽涉得不深。

  在衡岳市政法系統里,大家都知道這樣一個說法。費勁是魏力書記親手培養的接班人。

  魏力過去在不同場合表過態,承認過這樣的一個事實。

  事實上,費勁本身按規定是可以提拔為副市長的。但魏力阻止了費勁擔任副市長。費勁在這件事上居然沒有任何意見,反而認為魏書記是在考察他。

  也有人說,費勁就是魏力的一個傀儡。他雖然身為市局局長,卻在很多事上沒有做主的權力。衡岳市公安局過去要提拔一個所長,都必須征得魏力的點頭,否則通不過。

  周文武最后看到的是許一山,他的臉上居然在看到許一山后浮出了一層笑容。

  這次不是審訊,因此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并無案件偵辦人參與。

  問話一開始,便顯得異常嚴肅。

  聶波率先發問:“周文武,你想好了沒有?”

  周文武嘿嘿地笑,他挪動了一下腳,腳鐐便發出一串沉悶的響聲。

  “領導,不是我想好了沒有,而是你想好了沒有。”周文武挑釁地看著聶波道:“你沒想好,我就沒想好。”

  聶波道:“周文武,我不能騙你。你的要求我個人是無法答應你的。但是你是知道的,我們的法律對于檢舉揭發,有重大立功表現的,在量刑上會適當考慮的。我現在答應說保證不判你死刑,那是在騙你。希望你能認清形勢,主動積極爭取立功。我想,法律會公正對待你的。”

  周文武緩緩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沒什么可以檢舉揭發的。”

  “周文武!”聶波大喝一聲,驚得周文武慌亂地抬起了頭,“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你明白嗎?”

  周文武連忙點頭,卻閉口不語。

  氣氛頓時凝固起來了,誰都沒開口,局面陷入了沉默。

  許一山打破沉默道:“周文武,我聽說你有重要情況要舉報,衡岳市對這件事非常重視。你看,政法委書記,市局局長都親自來了,你的待遇很牛了啊。”

  周文武嘿地笑了,他開口道:“許干部,你就別譏諷我了。我都成了階下囚了,哪里還牛啊?我就是一塊魚肉,你們才是刀俎。”

  許一山開導他道:“周文武,你能認清形勢,悔過自新,這是好事。你也要相信,天理昭昭的道理。你今天不想說,我們也不強逼你說。我可以告訴你,不是你不說,我們就不能伸張正義了。這世界上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

  “你說,一是可以為你自己過去所犯下的罪孽悔過,你的心會因為為社會作出了一定貢獻而得到凈化。第二,聶書記也說過了,如果你檢舉揭發的線索經查證屬實,在量刑上確實存在從輕或者減免的情節。”

  許一山說完,緩緩站起身說道:“你自己考慮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聶書記和費局,都不會有那么多時間與你糾纏。今天你不說,可能以后就沒機會再說了。”

  許一山與聶波目光對視一下,兩人心領神會,準備出門。

  還沒走到門邊,聽到周文武在背后喊道:“領導請留步,我要檢舉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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