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1417章 弄巧成拙
  許一山回去臥室休息時,陳曉琪已經睡著了。

  他不想驚動她,躡手躡腳正準備上床休息。陳曉琪卻突然睜開了眼。

  她看著許一山笑了笑,柔聲問:“你還在生我的氣呀?”

  許一山緩緩搖頭,低聲道:“沒有。說真的,老婆,我現在根本就沒時間與你生氣。何況,她只要符合正常調動手續,就不算是濫用職權為他人謀取私利。不過,以后這樣的事盡量不要插手。”

  “我知道啦。”陳曉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譏諷他道:“許一山,我現在發現你比過去要嘰歪多了啊。不就給一個人調動一下工作嗎?犯得著上綱上線?什么濫用職權啊。我如果不是看在她現在可憐的份上,我懶得去辦這樣的事。”

  許一山苦笑道:“她又哪里可憐了?”

  陳曉琪將身子坐起來,一臉嚴肅道:“你們男人,有幾個真正懂我們女人心啊?楊柳一直過得不幸福,你知道嗎?一個女人,選擇丈夫是最重要的事。一旦選錯,一輩子就毀了。”

  許一山對這些婆婆媽媽的個人感情瓜葛一向沒有興趣。因此也就沒有繼續往下說。

  但陳曉琪顯然方興未艾,她見許一山不搭理自己,便推了他一把質問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話?你是在回避,還是故意不想理我?”

  許一山忙了一天,精神早就疲憊。哪里還有心思與老婆家長里短說話。

  陳曉琪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她糾纏著許一山說道:“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楊柳?”

  許一山嚇了一跳,趕緊攔住她道:“你怎么說話就像嘴上沒把門的一樣,信口亂說?”

  陳曉琪毫不理會他,一個勁地追問:“你就告訴我,喜不喜歡她?”

  “不喜歡。”許一山表情認真地說道:“你呀,胡思亂想什么啊?快點睡覺吧。”

  陳曉琪靠著床頭,調皮笑道:“我不想睡。我也睡不著。”

  許一山閉目假寐,心里卻在想,陳曉琪怎么突然問出了這么奇怪的問題?難道她知道了什么?

  想過之后,心里又釋然。自己與楊柳可是清白的,雖說在云霧山頂他差點動了心。但理智讓他在最后緊要關頭還是剎住了車。

  楊柳容貌秀美,性格活潑。是個男人都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對愛情往往充滿了浪漫的期待感。她與羅舟的婚姻,被她自己總結出來,那就是她在不該愛的年齡,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羅舟的性格與她恰好截然相反。不知道是他的秉性,還是職業的原因。羅舟一直是個不茍言笑,刻板冷漠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是不懂得浪漫的,他們就像一架沒有靈魂的機器人一樣,一輩子都只會沿著設計好的程序走完一生。

  陳曉琪突然推了推他,“你很困了嗎?”

  許一山睜開眼道:“是啊,這幾天連續開會。市里工作太多了。”

  陳曉琪哼了一聲道:“你坐起來,陪我說話嘛。工作能做得完呀?”

  許一山只好坐起來,伸手將她摟住,低聲說道:“老婆,我知道工作是永遠都干不完的。這不,我這才剛上任,總得理順工作的內容和程序吧。等我忙過這一陣,我再好好陪陪你吧。”

  陳曉琪冷笑道:“你別忽悠我。你想想看,我們結婚以來,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少啊?你什么時候真正陪過我了?許一山,不是我想多了,有時候呀,我真有點后悔嫁給你了。”

  許一山逗她道:“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你看你,一樣的年輕漂亮,一樣是別人的夢中情人。”

  “哎呀。”陳曉琪羞慚起來,將頭往許一山懷里拱道:“許一山,你開始嫌棄我這個糠糟之妻了呀。”她一把將許一山推開,眼睛死死盯著他看,咬著牙說道:“你敢在外面亂來,我就剪掉你。”

  許一山突然從心底生出來一絲恐懼。盡管他知道陳曉琪說的是玩笑話,但他能強烈地感覺到,陳曉琪的玩笑話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趕緊轉移話題道:“好啦,不談這些有的沒的話題了。今天聶波來找了我,征求我對茅山人社局封由檢案子的意見。”

  陳曉琪果真順著他的思路轉過來了,她問道:“你什么意見?”

  許一山笑道:“我不能有任何意見。一切都以法律為準繩。我不能干涉司法自由。”

  “你總得有個態度吧。”

  “沒態度,該怎么判就怎么判。”

  陳曉琪好奇地問:“你說,封由檢會怎么判?”

  “那不是法院他們的事嗎?”許一山解釋道:“我又不是學法律的。封由檢犯了什么罪,公安、檢察和法院都會查得清清楚楚。”

  陳曉琪淺淺嘆了口氣道:“其實,這個封由檢對我還是很尊重的。他這個人,生性殘暴,辦事干脆。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他這次倒下,還真順應了民心。”

  許一山想告訴她,封由檢的命將不久矣。聶波對封由檢案子非常憤怒,他在查閱過封由檢犯罪事實后,第一個主張將封由檢判處極刑。

  聊到了茅山,兩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陳曉琪突然捂著臉輕輕抽泣起來,她顯然是想起了父親陳勇。

  “一山,你現在是書記了,我爸他......”

  許一山苦笑道:“對了,今天聶波給我正說了這件事。他們商議,準備對你爸免于起訴。”

  “真的嗎?”陳曉琪驚喜地叫出聲來,她輕聲道:“我爸本來就沒事。即便有些問題,都是黃書記的原因。我記得我爸曾給我媽說過,他如果出事,就一定是被人牽連。”

  “組織會有判斷和結論的。”許一山安慰她道:“你要相信組織與法律,都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你什么意思?”陳曉琪瞪大了眼,她似乎從許一山的話里聽出來了一些異味。“你不相信我爸?”

  “沒有啊。”許一山解釋道:“我怎么就不相信爸了?我的意思是,你要相信組織和法律,爸能不能免予起訴,在于他自己在這件事上的行為。其實,我心里也難受啊。爸是上年紀的人了,哪能禁受失去自由的折磨啊。”

  “你還知道呀。”陳曉琪不滿道:“過去你幫不上忙,我不怨你。現在你許一山是衡岳市委書記了,自己的岳父卻還被關押著,你有面子嗎?你是不是想做個大義滅親的人呀?”

  “我沒有。”許一山矢口否認,苦笑道:“老婆,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你什么人?”陳曉琪下著死命令道:“我明天就要我爸恢復自由。人家聶書記都說了。對了,明天我見不到我爸,你也別回家了。”

  情勢急轉直下,許一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了。

  他本想轉移話題,將陳曉琪從楊柳的話題里拉出來。沒想到弄巧成拙了。陳曉琪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明天恢復陳勇的自由,這可是一道天大的難題,他不知如何破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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