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1619章 故伎重演
  中部省調查組并沒有因為許一山國外立功而撤走。

  從茅山抬柩一回來,調查組長、省紀委副書記便上了許一山的門。

  調查組這次談話目的很明確了,他們要求許一山就云軌項目覆蓋的物業作具體說明。調查組毫不諱言指出,經他們調查,發現衡岳市在出讓云軌項目物業過程中,存在重大利益輸送問題,直接涉嫌國有資產流失。

  問題擺在桌面上了,回避肯定不是辦法。

  許一山便讓人請來發改委的負責人,云軌項目總指揮李想,畢竟,物業出讓直接經手的是他。李想身為衡岳市發改委副主任,在云軌項目幾起幾落無法推進的時候,被許一山委以重任,挑起這副擔子。

  不可否認,李想是個有魄力的人,也是個愿意干事且能干事的人。雖說云軌項目是在許一山想方設法力促下才得以順利通車的,但缺少李想,云軌推進肯定會沒那么快。

  許一山在用人的時候,一貫講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在將云軌交付給李想負責后,他幾乎不再過問具體的事務,而任由李想自由發揮。

  云軌建設過程中遭受的最大困難就是資金短缺。在梁氏兄弟撤資,銀行拒絕貸款的前提下,云軌項目一度陷入了停滯的僵局。

  要打破僵局,唯一的辦法就是注入資金重啟。

  可是,在胡進將衡岳市未來十年的錢都透資之后,千瘡百孔的衡岳財政根本無力支撐無底洞一樣的云軌建設投入。

  許一山在被逼無奈之下,才將主意打到了云軌項目覆蓋的物業上。

  當初云軌項目立項時,許一山就建議時任衡岳市委書記的胡進,將云軌沿線國有物業都劃歸在云軌公司名下。

  許一山這樣讓胡進做,當時他看到的并非是未來建設資金短缺的問題。而是考慮到云軌建設成功后,需要天量的資金來維護運行。物業產生的收益,或許能填補云軌運行的巨大虧空。

  誰知道歪打正著,在云軌項目舉步維艱的關鍵時刻,許一山想到了讓物業變現,以支持建設資金的需要。

  關于出讓云軌物業的事,已經在省里掀起過一場國有資產流失的爭論。

  當時,許一山帶著李朝亮親赴省里匯報,在取得陸書記的支持后,沒再多考慮,便按原計劃付諸了實際行動。

  事實證明,許一山此舉是正確的。畢竟,物業出讓出租后從社會上融回來的資金,恰恰滿足了云軌建設的剛需。

  李想趕到許一山辦公室時,還沒進門腳先軟了。

  調查組指出的存在利益輸送問題,恰好就是李想的軟肋。

  他面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流,面對著調查組的質疑,他拒絕回答。

  副書記很生氣,當著許一山的面訓斥他道:“李想,你有問題,就要如實交代。我勸你,不要抱著僥幸心理。你把問題說清楚,才是唯一的出路。”

  李想便抬頭去看許一山,欲言又止。

  許一山頷首道:“老李,領導的指示是對的。你如果真有問題,趕緊向組織坦白。”

  李想低聲道:“我都是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做的。”

  李想一句話,就把責任全部推在了許一山的身上。他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只是一個執行者。如果執行過程中出了問題,也不該拿他是問。

  調查組長沒將問題復雜化,他也完全沒有要避諱許一山的意思。否則,談話既不可能在許一山的辦公室進行,更不可能讓他一道參加。

  調查組提出來的利益輸送,是指他們在這幾天的調查中,發現云軌出讓的物業,存在賤賣的問題。簡單地說,就是一棟市場價過億,而實際成交的價格卻只有一千萬不到。這基本等于雙手將國有資產拱手相送給了私人,是嚴重的國有資產流失案。

  許一山記得,當初衡岳市提出以物業換資金的政策時,并沒有得到社會的認可。人們甚至都不敢伸手,以至于政策落地后,沒有一個人出面來洽談接手物業這件事。

  據說,老百姓不出手,是他們都擔心錢會打了水漂。

  畢竟,在富嘉義時代也好,胡進時代也好,但凡與政府發生經濟糾紛的時候,吃虧的永遠都是老百姓。

  許一山明白這是政府誠信缺失的原因造成的。因為老百姓只認一個死理,與官家打官司,只輸不贏。

  如果不是許一山在市委家屬院碰到那群下夜棋的老頭,這個局還不知道要怎么破。

  那群老頭是衡岳市曾經的一幫老領導。他們因為時代的不同,在群眾當中的威信與現今不可同日而語。老百姓愿意相信他們,因為時間說明了一切,那群已經退下去的老頭們,經受了時間的考驗。

  也正因為這幫老頭出手相助,云軌計劃出讓的物業,在短短一個星期便全部兌了現。

  物業出讓,不但解決了云軌建設資金的短缺窘境,還極大緩解了市財政的壓力。

  李想一直保持沉默,讓調查組很生氣。

  他們當著許一山的面,宣布對李想隔離審查,并立即帶走了人。

  許一山無可奈何,調查組代表的是中部省委省政府,他無權干涉他們的辦案自由,更不能阻擾他們辦案。

  他暗想,如果說李想有問題,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在他自己身上。李想說得沒錯,他就是一個執行者。執行者在出事后接受處分,那就是代人受過。

  英朝暉聽說調查組帶走了李想,破口大罵道:“他們這幫人干正事一個都不行,找麻煩天下第一。養著這幫人,實在不值得。”

  許一山心情沉重,沒有接他的話。

  英朝暉罵過之后,又想來個故伎重演。

  他笑嘻嘻道:“老許,依我看,將他們驅逐出去衡岳市得了。這件事還是我來做,我不怕唱這個黑臉。”

  許一山攔住他道:“胡鬧。老英,你也看看現在是什么時候,我們有什么權力驅逐調查組?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難道就任由他們胡來?”英朝暉氣呼呼道:“我看啊,現在當干部的人,都要學一個烏龜大法。你沒發現,越干事,麻煩越多。反而無為而治的人,升遷得比坐火箭還快。”

  許一山苦笑道:“老英,你發什么牢騷?誰坐火箭了?”

  英朝暉將頭湊過來說道:“你不知道嗎?你那同學叫胡進的,已經確定調山城市擔任市長去了。”

  許一山一愣,搖著頭道:“不可能吧?這沒道理的啊,不符合組織規矩。”

  英朝暉嘆口氣道:“組織規矩只規矩我們這些上面沒人罩的人。在一些人眼里,組織規矩不就是一紙空文嗎?”

  許一山沉默不語。但凡涉及到敏感問題上,他已經學會了少說多想的辦法。

  “老英,先別的都不說了。我們還是想想,怎么讓李想同志免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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