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驚濤駭浪 > 第1782章 烽煙四起
  中原省演出單位拿到許一山簽署的演出方案后,大吃了一驚。他們連夜將情況匯報給胡進。胡進指示他們,繞開許一山,直接找容海代省長協調。

  半夜時分,容海的電話打到了許一山的手機上。

  “許常委,你是不是弄錯了?”容海一開口,氣勢便顯得有點咄咄逼人,“你這是讓我下不來臺啊!”

  半夜打電話,已屬不正常。開口語氣便軟中帶硬,這讓許一山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

  “我覺得沒搞錯。”許一山清理了一下思緒解釋說道:“容省長,樣板戲進校園,我覺得有點不合時宜。學生的任務就是讀好書,學好本事,不要把精力花在無關的事上。”

  “許常委,我認為你的思想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問題。宣揚紅色文化,怎么是無關的事呢?”容海顯然動了怒,“不過,現在還來得及修正錯誤。”

  容海說完,不容許一山解釋,當即掛了電話。

  兩人雖然都是班子成員,但容海占著一個代省長的職務,顯然在許多地方都要壓過許一山一頭。他現在頭上還頂著一個“代”字,是因為還沒到明年三月的人代會。一旦通過了人代會的選舉流程,他頭上的“代”字便會去摘去。那時候的容海,就將是中部省名副其實的二把手。

  按常規,如果不出特別意外,容海頭上的“代”字必定會在人代會后摘去。

  所以說,盡管都是班子成員,但無論是實權還是排位,許一山都在容海之后。

  容海之所以半夜將電話打到許一山的手機上,是因為胡進的電話。

  胡進在接到演出單位的匯報后,得知許一山否決了演出單位進中部省大學校園的方案,大怒不已。他沒直接打電話找許一山要個說法,而是轉了一個圈子,將電話打給了容海。

  容海要想順利摘去頭上的“代”字,就必須保證在他的代理省長期間不能出現任何有礙于摘帽的事。他知道胡進的背景,這人或許不會在他摘帽的征程上幫上忙,但一定要確保他不會設置障礙。

  大家都在中部省同過事,是真正意義上的同僚。不管心里有多少想法,臉面官司還是必須要維持。胡進求助于他,已經表現出他需要他的幫助。如果自己在這時候不伸手幫他一把,萬一胡進在他摘帽的征程中出一個幺蛾子,后果就很不好看了。

  胡進的話說得很在理,“容省長,你在中部省應該有說話的分量吧?老容啊,你可是答應過我的。現在方案被否定,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我的人解釋了。”

  容海突然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這個許一山也太不識時務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經答應了中原省的要求,他怎么還要否決人家的演出方案呢?

  許一山這不是擺明在狠狠扇他的臉嗎?

  他也是強壓著怒火給許一山打了這個電話。話不多,但意思已經很明白,許一山必須收回去他否決演出方案的決定。

  許一山在容海掛了電話后,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出來。他等的就是他們的電話。但他沒想到是容海先打給他,而不是胡進。

  既然容海已經將電話掛了,他就沒必要再打回去。

  坐了一會,他的心情徹底平靜之后,他在將電話打到胡進的手機上去。

  電話響了兩三聲,掛了。

  他不覺苦笑,再次撥了過去。

  這次,胡進接了。

  “老胡,我是許一山。”

  電話那端沉默著,只聽到胡進的喘息聲。

  “你可以聽我解釋嗎?”許一山咽了一口唾沫,小聲說道:“老胡,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胡進終于說話,“許一山,你現在翅膀硬了,已經可以展翅藍天了。你不需要向我解釋啊。”

  胡進很少直呼許一山的名字。從他們認識開始起,他就一直稱呼許一山為“老許”。雖然這里面有個電影的“梗”,但是這個稱呼確實也能說明兩人之間的關系親密無間。

  在他們兩人之間,可以說許一山過去都是靠著胡進罩著的。大學期間,梁國明目空一切,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像許一山這種出身農家的子弟,根本就進去不了他的視線。

  但胡進一直將他擺在身邊,出入都帶著許一山。他就是要證明給梁國明看,許一山是他胡進罩著的,誰都不可以欺辱他。

  事實上,梁國明也真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因此在大學四年里,他一直沒敢對許一山怎么樣,即便許一山在運動場上和書法藝術上,甚至在成績上都強壓他一頭時,他也沒表現出來要打壓許一山的意思。

  從許一山是唯一去過胡進在燕京的家的待遇,就能看出來胡進過去是充分相信許一山的。

  “老胡......”許一山一聽到胡進直呼自己的名字,不覺有些心痛。

  “算了,很晚了,大家都休息吧。”胡進緩緩嘆口氣說道。

  “你先別掛。”許一山急忙說道:“老胡,不管你愿不愿意聽,我還是要說。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你就聽我最后一次說話。”

  胡進遲疑了片刻,道:“你說吧!”

  許一山強壓激動的心情,小聲說道:“老胡,在你面前,我就沒必要隱瞞自己的看法。我覺得,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去做,但是不能太過。太過就會物極必反啊。”

  胡進沉默不語。

  “我說的話,希望你不要生氣。當然,我希望你空閑的時候,能考慮考慮一下我說的話,看看有沒有道理。如果你覺得沒道理,我也能理解。”

  “廢話挺多的啊。”胡進不耐煩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啰啰嗦嗦的,煩人。”

  許一山嘿地笑了,胡進能用這種口吻跟自己說話,至少說明他還沒將他當外人。

  “老胡,你搞這個紅色宣傳,就是針對國明來的吧?”許一山單刀直入地揭開了謎底,“我覺得,你兩個現在爭得有點熱鬧。”

  “誰說的?”胡進不屑地哼了一聲,“他有什么資格讓我去針對?”

  “老胡,面對現實哈!”許一山笑了笑道:“現在外面的人,誰看不出來你們兩個在暗中較勁啊。”

  胡進愣了一下,突然甕聲甕氣說道:“老許,你既然明白,為什么還不幫我?”

  “不是我不幫你。”許一山嘆口氣說道:“我覺得,國明比你內斂一些。你的鋒芒太露了啊。老胡,外面就不能低調一些?”

  “想讓我低調?怎么可能。”胡進哈哈大笑起來,“老許,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低調這個詞。”

  “過去你不是這樣。”

  “人總會變的。”胡進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老許,實話說吧,我與他,終有一戰。贏者一統天下,輸者階下為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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